绵长的吻结束后, 那颗葡萄也消了,被秦洵连皮一起咽下去。
吃完一颗, 还不够, 男人滚烫的手探入了衣襟, 他哑声道:“兮兮喂的不错, 再来。”
宁悦兮又含了一颗葡萄在嘴里, 到第三颗的时候, 秦洵单掌握住一边,宁悦兮一颤, 葡萄掉落, 顺着白皙的下巴,掉入微开的衣襟里,冰凉的触感让她又是一颤。
她低呼一声:“掉了。”
那颗葡萄不偏不倚的掉在深壑处,秦洵眸光幽暗, 见两处雪、堆间一颗红果, 说不出的靡、艳诱人,秦洵咽了口唾沫, 抬起头,眸光幽深得看不见底。
他道:“没关系,朕帮兮兮吃掉。”
宁悦兮的脸红的像蒸熟的虾子一般,秦洵扯了扯她的衣襟,埋头下去。
此时,那颗葡萄已经到了他的嘴里,偏偏男人用牙齿咬住又不吞下去,还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跟她说道:“兮兮,这颗最香了,你尝尝吗?”
宁悦兮羞得将头扭到一边去。
她根本没脸去看。
见她害羞成这样,秦洵心情大好,朗笑一声咽下那颗葡萄。
葡萄只吃了十来颗,两人便到了床榻上。
华贵的衣裳凌乱的铺在地面上,软红薄纱帐内两人身子交叠在一起。
宁悦兮的双手被压在头顶上,秦洵的十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交握在一起。
两人的默契程度让秦洵根本察觉不到她心里的抗拒,她这身子天生就是为他而生的。
她就像个妖精,即便没用任何媚术,那入骨的娇媚也能令他完全失控。
每次宁悦兮都是哭着求饶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的喉咙差不多喊哑了秦洵才大发慈悲停下来,捞起奄奄一息的她去了盥室。
沐浴出来后,已经差不多二更天了,宁悦兮疲惫的睡下,等次日醒来时,秦洵已经不见踪迹。
秦洵去上朝了,朝会上又少了几个官员,秦洵没在意,朝会结束后,他召赵苍梧入乾清宫。
赵苍梧花了两日的功夫派锦衣卫访遍了官员册子上的每一个人。
威逼利诱,有些人是执意要谋逆的,被赵苍梧秘密处置了,还有些不想谋逆被逼无奈之下说出了实情,原来这些人都中了秦淹下的毒,若是不听从他的命令,就会毒发身亡。
所以这些官员被秦淹控制,也是出于无奈。
这种事情,秦洵只能找沈灵均研制解药。
沈灵均道:“现在草民身上并无这么多解药,需要重新研制。”
秦洵的手指在龙案上敲了敲道:“三日之内,朕必须看到研制出来的新解药,否则朕摘了你的人头。”
沈灵均对秦洵这点威胁并没有放在眼里,他道:“若是草民研制出来了,也请皇上答应草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草民要带花珠活着离开皇宫。”
当初入宫时,沈灵均也知秦洵不是个好相与的,说不定会倒打一耙,可他依然入宫了,目的是为了清理门户,如果有一天秦淹计划得逞,他登上了皇位,那他也绝不会放过沈家,他这么做,也是尽最大的可能保全沈家。
“朕答应你。”
“娘娘,自从舒莹公主走后,虞太妃便病倒了,一直不见好,看样子怕是时日不多了。”
如今宁悦兮掌管后宫大权,寿安宫又归她管辖,音尘自然要事无巨细的告诉她。
对于虞太妃杀女的行为,宁悦兮心中不太能接受,但这事情本归她管,她自然不能不管。
她道:“叫上周太医,随本宫去寿安宫看看。”
来到寿安宫后,宁悦兮见到了虞太妃,虞太妃仿佛在一夜之间老去,两鬓斑白,形容消瘦,双目浑浊。
宁悦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太妃,本宫带了周太医过来,给你请脉。”
虞太妃浑浊的眸子看向她,眼底没有一丝生气,却在看到宁悦兮时,透出一丝怨毒之色,她知道最开始舒莹便是与此人起冲突才走上那条不归路。
那丝怨毒在虞太妃眼底一闪而逝,快的来不及捕捉,当宁悦兮看过去时,她的眼底又恢复一片浑浊,她虚弱的说道:“哀家已是将死之身,宁妃娘娘实在没不要再来看哀家。”
尽管对虞太妃不喜,宁悦兮也没表露出半分来,她道:“那怎么行,若是太妃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本宫失职。”
说完,转头就让周太医去给虞太妃瞧瞧。
周太医诊脉结束后,又开了方子。
宁悦兮对虞太妃本不抱有信心,谁知几日之后,虞太妃的身子竟然有所好转了。
而这几日的功夫,沈灵均也将秦洵所需要的解药都研制出来了。
秦洵按照承诺,不杀他。
不过现在他暂时还不能离开皇宫,他要等秦淹伏法,他才能走。
花珠在皇宫内待着只觉得无聊,她性子又好动,在惜春宫内待不住,便在皇宫内四处闲逛,后头都有人跟着,那些不允许进入的地方,宫人便拦着她。
在御花园,她看到了宁悦兮。
秋意已深,宁悦兮身上穿着一件象牙白披风,梳着飞天髻,发髻上插着粉碧玺垂珠步摇,她立在一株木芙蓉下,正伸出纤纤素手在折花枝。
花珠瞧着她窈窕的身姿愣了一下,然后又欢快的喊了声:“娘娘。”
宁悦兮转过头去,见花珠正笑眯眯的朝自己走来,花珠到了跟前,行了一礼,宁悦兮见着她也开心,她笑道:“花姑娘怎么来了?”
花珠自然是说闲得慌没事干,四处乱逛。
她的目光又落在梅花树上,不住夸赞道:“这木芙蓉可真好看。”
宁悦兮见这姑娘天真率直,心里很是喜欢,她道:“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摘回惜春宫。”
花珠本也有这种想法,但是这宫里的东西她也不敢随便乱碰,如今得到了宁悦兮的首肯,她心中十分欢喜,开心的说道:“谢谢娘娘。”
花珠回到惜春宫后,献宝似得将手里的木芙蓉献给正在制药的沈灵均,她笑着说道:“公子,我折了一束木芙蓉回来啦,你喜欢吗?”
沈灵均见木芙蓉,心中一动,想起了江南的木芙蓉,这个时候也应该开了,他点头微笑道:“当然喜欢。”
说完,他又指向香几上的花瓶,道:“将花插在那儿。”
花珠将梅花插到里面,有了这束木芙蓉,这并陈旧的惜春宫便多了一抹亮色,接下来,花珠又趁着沈灵均在研制解药时,在一旁自顾自的说话,将自己在御花园遇到宁悦兮的事情告诉他,她说宁悦兮不仅人美心又善,真是个顶顶好的人。
说着说着,她心里又好奇起来,她不住问道:“公子,之前你说和娘娘是在江南认识的,娘娘是江南人士吗,怎么到了皇宫成了皇帝的妃子?”
宁悦兮多么美好啊,可她对皇帝一点好感也没有,而且好可怕,这么好的女子怎么会跟这样冷酷无情的皇帝在一起?
“娘娘并非江南人士,我认识她时,她已经成亲了,娘娘当时三个月小产,身子非常虚弱,她的夫君请我去给她看病……”
张怀初走到宫外,冷不丁的听到沈灵均说出这句话,他神色一凛,继而皱了皱眉,也没再进去,转身回去了。
乾清宫。
秦洵脸上的清冷深沉在一点点龟裂,最终分崩离析 ,露出震惊之色来,披红的朱笔在手上断成了两截,他的心狂跳起来,惊呼道:“你确定没有听错?”
张怀初其实也吃惊不小,不过一路过来他已经慢慢的消化掉了,现在他已经能平静的面对这件事,他点头应道:“奴才确定没有听错,沈灵均亲口说的,当时娘娘是三个月小产。”
三个月。
秦洵靠在龙椅上,闭上眼睛,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永昌十九年,京城的冬天向来很冷,腊月十二那天下了一场大雪,那天亦是他和宁悦兮断情的第二天,在那个小院里,他狠狠的伤害了她,那时成败未定,他想也许这辈子也无法再拥有他。
他说的决绝,可真正却做不到完全放开她,那几天,他一直派人在暗中跟着她。
正是腊月十二这一天,她去了太微楼饮酒,她坐在雅间里,一人一壶,喝个没停,派出去的人只得赶紧来告诉他,他不放心,丢下手中的公务便来了,他藏在与她隔着一扇屏风的隔壁,她喝多了,他听到她不住的骂他,混蛋,负心汉,他骂她是应该的,可她说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他的心痛如刀割。
后来,她骂着骂着就没了声音,他按捺不住,从屏风后面偷偷看过去,见她醉倒趴在桌子上,他闪身出来走到她面前,弯身将醉的不省人事的她给抱起来。
他没送她回家,而是将她抱入了客房里,她喝醉后,双颊绯红,细密的长睫盖住了眼睛,红唇微张着,嘴里犹自喃喃骂道:“秦洵,你是混账……”
他的眸光顺着她修长的脖颈往下滑,反复打量她越发妙曼的曲线,这段日子他对她关注的少,也没再碰她,可他的兮兮似乎又长大了些。
他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可能他会死掉,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那时他也会慢慢的忘记她,他就失去了理智,他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爱,抬手解掉了她的腰封。
那次极致缠绵后,他却又不敢面对她,便匆匆离开了,因为走得急,便没有让她喝避子汤。
同时他也存着一点龌龊的心思,他想要她怀上她的孩子,只有肚子里揣上他的种,她才会一直记得他。
此后一个月,她便嫁给了苏停云,若是苏停云的孩子,那定然是怀孕两个月。
苏停云和她居然联手脸骗他!
他的愿望的确实现了,她也怀上了他的孩子,可那个孩子根本没来的出生就没了。
这简直是报应!是老天爷在报复他这辈子杀戮太多,所以要夺去自己的儿子以示惩罚。
他睁开眼睛时,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痛的无力呼吸。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他的?
第60章 淋漓
秦洵的周身被沉重的悲伤笼罩着, 苦涩的滋味充斥着他的整个肺腑,良久,他才沉重的吐了一口气道:“ 去叫沈灵均过来, 朕要问话。”
张怀初应了声:“是。”
不多时,张怀初便将沈灵均带过来了, 沈灵均以为皇帝是为了解药的事情,谁知他一开口问的却是:“沈灵均,当初在江南,你给宁妃治病时, 她的的确确是怀胎三月对吗?”
沈灵均并不知宁妃和秦洵的过往, 也不知宁妃跟苏停云之前是何时成亲的,但秦洵问这个事情又让他警醒, 见他迟疑, 秦洵道:“你若不如实告诉朕, 朕可以以欺君之罪杀了你和那个姑娘。”
沈灵均倒是不怕死, 不过他不能让花珠受到牵连, 他只能承认, 他道:“的确是三个月,当时苏大人亲口告诉草民, 当时娘娘的病情凶险, 若是再晚几天,恐怕性命不保。”
说完后,他明显看到当朝天子面色冷凝,如覆了一层寒霜, 整个乾清宫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个点, 他感受到了森森的寒意。
沈灵均觉得事情很蹊跷,等他离开这里, 他还是跟宁悦兮说一声吧,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隔了半响,秦洵又问道:“她为何……小产?”
沈灵均:“娘娘小产是因为服用了滑胎之药,她当时身子本就比较虚,实在不宜滑胎,她强行堕胎差点就赔上了一条命。”
沈灵均说完,乾清宫似笼罩在一种低沉的气氛中,他抬头朝天子看过去,见男人脸色阴郁,眸中闪烁着冰冷之色,沈灵均察觉到弥漫在秦洵身侧的杀意,他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来。
张怀初见秦洵这个样子显然是对沈灵均起了杀心,皇帝不高兴,要找人来发泄愤怒,他眼皮一跳,这个节骨眼上,沈灵均可不能出事,他赶紧道:“皇上,沈大夫还要研制解药呢,若是没有其他事,便让沈大夫赶紧回去吧。”
秦洵经他提醒,猛地醒悟过来,他浑身的杀气猛地收敛起来,抬手挥了挥道:“你先下去吧。”
从乾清宫出来,沈灵均的急遽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他去了趟紫宸宫,见到宁悦兮之后,他便致歉道:“宁妃娘娘,真是对不住了,适才皇上逼问草民,草民为了保命便将娘娘之前怀胎几月之事告诉了皇上,皇上似乎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