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在一旁看着小两口腻歪,烦得不行:“我现在叫祝梁才。”莫名其妙插了一句话进来,打断两人眼中无他的二人世界。
娇娇果然被小柱子的话给吸引,疑惑的看向他。
“军师给我起的,祝梁才。以后不要叫我小柱子了。”
在小柱子伤愈回到军队后,军师也给他起了个新的名字,叫祝梁才。但他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身边的人还是习惯叫他小柱子或者柱子哥。
不过这回重逢了娇娇,看见了喻竹楠,听到了他的名字,他就不喜欢别人再叫他“小柱子”了。特别是娇娇,每当娇娇叫他“小柱子”的时候,他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像在叫一条狗似的,让人不爽的很。
当即让跟着来的几个士兵都改口叫他“祝梁才”,祝大哥。
“哦。”娇娇点了点头。却没有领会到祝梁才的心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已久“小柱子”、“小柱子”的叫着,觉得亲切,也习惯了。
忠勇大将军现在在大家心目中的威望很高,是南国百姓心目中的战神,忠勇大将军所带领的部队是一支不败的队伍。
祝梁才下山到了临县,向当地官员和百姓报上了姓名,说明了此次的来意,大家在听到“忠勇大将军”的名号之后毫不犹豫的就相信了,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跟着祝梁才他们一起出发。
娇娇骑着马前面探路,喻竹楠和阿南、阿北一起则跟着队伍,听从祝梁才的指挥行动。
护送百姓逃离的路上,祝梁才作为主将对喻竹楠表达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逮着机会就给他穿小鞋,不让他骑马、也不让他坐马车、骡子和驴也不让他骑,让他跟百姓们一起两条腿走路;动不动就说他弱,说他跟个女人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说他长得娘们唧唧的,一点都不爷们儿。
喻竹楠只是笑笑,也不计较,祝梁才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完全听从主将的安排。
祝梁才好像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怪没劲儿的,心里更憋屈了。
只是这些事喻竹楠不在乎,在被娇娇知道后就不干了。她骑着队伍里稀有的马在前面探路,回来后就发现她的小相公怎么就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他们带来的马车被祝梁才给征用放年迈之人的行礼了,这就算了,阿南和阿北都能坐在马车上赶车,她家小相公却只能在地下走,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正好,她回来的时候正听到祝梁才骂喻竹楠“娘们唧唧的”,她当即撸起袖子要跟祝梁才干架,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说谁呢,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的胳膊、腿儿都给你卸了。敢欺负我相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她说的可不是吓人的狠话,祝梁才竟然敢这样虐待喻竹楠,对他说那样难听的话,她家小相公是天之骄子,是她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的人,她哪里忍受得了别人这样对他。
祝梁才看到娇娇这么偏袒的维护喻竹楠,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想跟娇娇置气,冷哼了一声,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娇娇一个健步还要去追,心想就算不卸了他的胳膊、腿儿,也要把他狠狠的揍一顿才行,真是几年不见,不知道她的身手,皮痒痒了,敢欺负她的人了!
喻竹楠看到娇娇炸毛,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她,把她抱进怀里,顺毛,不让她真的上去与祝梁才打起来。
“你回来了,前面的情况怎么样?”他温和的问着。
娇娇挣扎着,却没用多大的力气:“你放开我,我要扒了他的皮。”
“我没事的。”喻竹楠劝道,“你就别为这种小事儿跟他置气了,现在尽快带着这些百姓逃离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你卸了他的胳膊和腿儿,谁领队带路啊。”
娇娇知道喻竹楠是为了大局着想,可她还是很生气:“这哪里是小事儿,他那样骂你,我刚都听见了,你都不生气的。”
“我生气。”喻竹楠老实回答,“不过看到你这么维护我我就不生气了,该生闷气的是祝梁才才是。”
“小柱子?”娇娇愤愤的骂,“他有什么好生气的,骂你骂的那么狠,还这么对你。”她掰开喻竹楠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手心,她这才离开几天,都起茧子了,祝梁才到底让她家小相公干了什么!她心疼死了。
“谁让我抢了他的心上人呢?他不喜欢我是正常的。骂我两句我也该受着。”
“心上人?”娇娇眨眨眼,有些懵了。
“他喜欢你。”喻竹楠说。
“怎么可能!”娇娇从喻竹楠的怀里跳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们两就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在感情方面娇娇真的是缺根弦儿,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的事情,她愣是一点儿察觉都没有。或者说她对祝梁才从来没有产生过兄弟以外的感情过,所以她才从来都没往那方面去想。
如果是喻竹楠的话,表现的这么明显,眼睛都快镶在娇娇的身上了,娇娇肯定看得出来。
在男女之情上,娇娇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过祝梁才。
对此喻竹楠很开心,所以他一点也不生气,一点也不吃醋,还替祝梁才感到可怜。
听了喻竹楠的话,娇娇震惊极了,她想了想,决定去找祝梁才把话说开。
喻竹楠并没有拦她。
此时祝梁才正在安排今晚守夜的士兵,看到娇娇一个人过来,他欣喜极了。
这几天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本以为再次见到娇娇他会非常的开心,可每当他看到她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见不到娇娇的好。
“妞儿。”他亲切的喊了声。
“说了我现在叫娇娇。”娇娇纠正道。
祝梁才当作没听见。
娇娇看了眼一旁的士兵,扭了下头,示意祝梁才到一边没人的地方去说话。
祝梁才心花路放。
“听说你喜欢我?”来到无人的地方,娇娇开门见山的问。
祝梁才有些懵,然后认真的回答:“是。”
“我不喜欢你。”娇娇摆了摆手,然后就准备离开,她来就是要跟他说这些的。
刚刚听到喻竹楠说祝梁才喜欢她的时候她还有些火大,就是那种,我明明把你当兄弟,当战友,当可以把后背交给你的出生入死的伙伴,你却想娶我?这不是搞笑吗,我只想跟你谈事业,你却想跟我谈感情!
然后她是不相信的,她觉得是小相公想多了。她和祝梁才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一起经历过匈奴的偷袭,祝梁才和她一样,在那场战争中,他失去了母亲和兄弟姐妹,他们一起经历了亲人的离世;一起经历了艰难的逃亡生活。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亲情,更似亲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娇娇觉得,即使聪明绝顶天下无双的小相公也不会理解。一定是小相公搞错了,祝梁才不是喜欢她,而是把她当亲人。因为他们的关系太好,所以才会让小相公误解。
结果祝梁才真就脑袋不清白的说喜欢她,小相公没搞错,是她搞错了。
那她就果断的回绝祝梁才,让他趁早打消掉他这个愚蠢的念头。
“为什么!”祝梁才不服气,站在娇娇的后面,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大吼,“是因为那个无用的男人吗?”
娇娇大怒,回头呵斥道:“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小相公。”
“小相公?”祝梁才双眼泛红,听着这个词觉得刺耳极了,“他有什么好的?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明明我们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天生一对。”
“他就是很好。”娇娇回答,“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些人见一面就喜欢上了,有些人在一起再久也没有感觉。我第一眼见到小相公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跟你当年有没有离开村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拿你当最好的兄弟,在男女之情上,我的眼里从来没有过你。”
娇娇的话说的很冷漠,很决绝,但她知道这是为他好,让他早点断了对自己的念想,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那天是去给你买头绳的。”祝梁才说。
“什么?”
“我离开村子的那天,其实是去给你买头绳的。”本来不想说的,他为娇娇做过什么事,他觉得男人为女人做这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没必要让她知道。但是,当听到娇娇拒绝的话后,他想说出来,想让她知道他为她做过什么事,想让她知道他爱她,“你看其他的姑娘有母亲为她们编织的头绳很眼馋,你虽然没说,但我看出来了,每次你的眼睛都在她们的头绳上打转,我就想送给你一个头绳。那天我去山上猎了兔子,想去城里换钱给你买头绳送给你,结果遇到了匈奴的游击部队。”
“谢谢你。”
祝梁才摇头:“我才不要你的道谢。”
“那你要什么?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也不喜欢你。”
祝梁才不说话。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娇娇问。
祝梁才双唇紧咬在一起,眼泪汪汪的看着娇娇。
“还是说我嫁人了,你就不再当我是朋友了?”
“不。”祝梁才赶紧说,“我们还是朋友,我们是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娇娇笑了笑:“那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些了,你一定会遇到一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人的。”
“不会了。”祝梁才“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娇娇气:“你这个人,我懒得跟你说话。”
祝梁才苦笑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娇娇向祝梁才挥了挥手。
祝梁才点了点头。
喻竹楠走了过来,看着祝梁才。
“你赢了。”祝梁才说。
喻竹楠没有说话。
祝梁才长叹了一声:“如果这里有酒就好了。”
“现在是关键时期,你作为主将,不能喝酒。”喻竹楠冷静的回答。
“你知不知道我特别想打死你。”
“你不会的,”喻竹楠确信,“你是娇娇的朋友,娇娇结交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呵。”祝梁才冷笑一声。
祝梁才虽然很嫉妒,但也不得不承认,娇娇嫁的相公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第176章 团结啦 危难时刻万众一心
队伍前面发生了争吵, 喻竹楠赶了过去,自从娇娇和祝梁才把话说开后, 祝梁才便没再针对喻竹楠了,平心而论喻竹楠是个难得的管理人才,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灾民不满,群众闹事,还有祖祖辈辈都住在临城县的人不愿意离开故乡,他们只能以武力镇压,强制他们离开,可路是要他们用两只脚自己走的, 他们可以强迫他们离开, 但这些人不情不愿的还会拖慢整个队伍前进的进程。每当这个时候, 只要喻竹楠出面, 三言两语就能将这些“刁民”给说服了,让他们停止闹事, 心甘情愿的跟他们走,这是他们这些人做不到的。
所以, 在祝梁才放下成见之后, 便把这些杂事都交给了喻竹楠去解决。喻竹楠处理这种事还是很有一套的, 百姓也愿意听他的。
“怎么了?”喻竹楠走到争吵的中心处,看到是一个士兵在和一个老伯纠缠。
士兵露出为难的表情,看向喻竹楠道:“这老乡非要把他们的糠饼给我们,可我们来时大将军专门交代了, 不能拿百姓的东西。”他又转向老伯,坚定的说,“我们不能收你的东西, 你就拿回去吧,你也没多少吃的,这一路还长着呢。”
谁知这老伯的态度比士兵还要坚定:“给你们,你们就拿着吧,这是我们大家一起凑的,我们能拿出来就说明我们还有吃的,暂时饿不死。我们这几天观察了好久,知道你们也没东西吃,一天一个人连半块饼都分不到,这怎么行。你们是过来保护我们的,又是给我们开路,又是赶跑土匪,却连肚子都填不饱,我们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再说了,你们吃不饱肚子,怎么打跑坏人,又怎么保护我们呐。这点东西你们就收下吧,我们饿点没什么的。”老乡捧绷着一个小布袋硬往士兵的怀里塞,里面装着糠饼、馍馍,还有很多其他的吃食,每家每户做糠饼、馍馍的形状不一样,一看就是从很多户人家那里凑出来的。
喻竹楠看着老乡手里的布袋心下感动:“你们就收下吧。”他说。
“可是大将军接到……”士兵谨记大将军的话,不肯收。
“收下吧,”喻竹楠说,“老乡的话说的不错,只有你们吃饱了才能保护好大家。”
“对,对,”老乡点着头,身后的百姓也跟着附和,“还是这位官爷讲理,懂变通,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大将军不让你们拿我们的东西,那是不知道你们都快饿死了。”
老乡把布袋重新塞到士兵的手里,就跟着大家一起退到了队伍当中。
“这……”士兵抱着老乡给的布袋,看着里面的食物,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露出为难的表情,“喻公子,这东西该怎么办啊?大将军不让我们拿百姓的东西,这要是让祝大哥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没事儿,我会跟他说的。现在我们确实没有食物了,不从百姓手上拿的话就得饿死,这是事实。如果我们死了,没人带队,这些百姓也没有意志走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候大家都得死。这些东西你先收着吧,记住这些百姓,他们要是没吃的了,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弄来吃的给他们。”
士兵重重的点了点头:“是。”
喻竹楠回到娇娇的身边,心思沉重。食物,现在是困扰着他们最大的问题。皇上没有下拨军粮,军资紧缺,岳父大人他们为了击退匈奴,留在临县山上。他们为了大部队他们能够有充足的粮食,能够耗死匈奴的大军,把匈奴人抵挡在临城县的外面,他们临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军营里的一点食物,把粮食全都留在了山上。
走的时候祝梁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会有办法的,他们可以去山上打猎,去河里摸鱼。可是山都被人们给挖空了,河全都染上了血水,再不见鱼的踪影。只要是能吃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爬的,全都被人们给吃干净了,哪里还能找到吃的。
这几天他们全靠着喻竹楠和娇娇他们马车上带来的干粮度日,可是他们的马车不大,也只准备了四人们半个月的量,现在他们有二十多个士兵要养活,马车上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了。前路漫漫,不知道走到哪里才能够得到补给,不接受百姓的帮助,他们真的会饿死,虽然百姓们身上也并没有多少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