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马上递了昨日刚得的“赏赐”,妇人欣喜接过,“方便方便,我男人和儿子都在庄子上呢,你们在我还热闹些呢。”
秀兰表示要在接住个三五日的,还要置办一些干粮和肉食,妇人连连说她有个地方能买到,实惠但地方有些远。
如此,秀兰决定,让小草跟着妇人去置办干粮,石头去离城门近一些的地方打听消息。
而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安排行程。
人都出门了,秀兰一人在屋里,中午简单吃了几个窝窝头,正翻看自己制作的简陋至极的地图,突然听见一整极乱的脚步声,飞快的由远及近。
她心中一紧,刚要去门口看看,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高大的人影已经飞快冲破了房门,一个男人带着一身的血腥味,闯了进来。
冰冷的剑,瞬间出现在她脖颈间。
男人似乎气息奄奄,声音都有些模糊,可手里的剑,却还是很稳。
“不准出声,否则,死!”
作者有话要说:
秀兰:你嘴毒,你抠门,你娶不到老婆!
第35章 真傻
慕容恪浑身跟个血人似的。
皮肉伤不计其数,腹部和胸口严重伤口两处,还好两条腿上没有致命伤,才让他一口气撑到现在。
只是,饶是他中途避开敌人视线,扯烂衣衫狠狠勒住伤口止血,却因为失血过多,也撑不了多久了。
一路闯进门,直到现在伤口还在流血,地上还能看见隐约星星点点的血迹。
原本他带着人,按照计划追铺那一伙流寇。
衙门里的人虽然带的不多,考虑不走露风声,且这对惯常战场厮杀的他来说,一伙小小流寇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慕容恪甚至连自己身边的护卫都没带。
流寇顺利被诱捕进了包围圈,一招瓮中捉鳖,慕容恪手下的人几乎没什么大的伤亡,就漂亮至极地完成了慕容恪上任以来第一桩差事。
这是慕容恪精密布置下的必然结果。
慕容恪本人,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就在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时,一群拿着弯刀的黑衣人突然出现。
慕容恪身经百战倒也不惧,很快带着人消灭了敌人。
可第二批,第三批接踵而至的时候,慕容恪的手下不仅默契不足,还开始应对慌乱,不消半刻钟,带着的人一一倒下。
亏得慕容恪身手不俗,硬是撕开一条血口,拼着挨了胸口和腹部两处致命伤,利落几剑将缠斗之人一剑封喉,才浑身浴血跑出了包围圈。
身上用于联络自己护卫的信号弹早已在打斗中遗失,吊着一口气一路跑到这户农家,慕容恪再也没有了力气,闯进门见屋中只有一个小妇人在,也不管不顾就拿剑威胁。
脑袋很晕,全身疼痛,虚弱无力,慕容恪视线都有些模糊,只是,他隐约觉得面前被他拿剑架着脖子的小妇人似乎有些熟悉,她脸上的惊恐只一闪而逝,就双眼好整以暇看着自己,似乎并不怎么害怕。
秀兰心里直翻白眼。
她是有些害怕的。
只是,只有一点点而已,仅限于慕容恪闯进门的一瞬间。
那脸是不怎么好分辨了,但一柄象征身份的剑一出手,和那欠收拾的威胁口吻一出现,秀兰就很明白眼前之人是谁了。
门被踢开的一刹那,秀兰袖袋中就已经有一粉包滑到了掌心。
张秀才多年久病成医,秀兰也学了一手防身的医术。
只要那粉包一抖开,眼前虚弱至极的慕容恪就能一息间到底不起,任秀兰宰割。
是见死不救呢,还是见死不救呢,还是见死不救呢?A
秀兰有些苦恼。
她脑中飞快分析。
若见死不救,勇毅候府的人得知后,是否能放过她?自己可没本事逃脱勇毅候府的追捕。若是被村里知道,族中长辈得知她活着却搞砸了族中攀附全权出头的机会,是否又能放过她?到时候,别说是嫁给不堪之人,就是被卖了也有可能。
若救这厮一命,好处肯定不大,但三条命肯定能保住。如果自己适当表达不敢攀附权贵只想好好过平静小日子的决心,这厮应该能放过自己。当然,看在父女救了两次的大恩之上,能稍微再赏个百八十两的,那就更好。
权衡之下,秀兰咬牙,决定救下慕容恪。
慕容恪神志都快要涣散了,却依旧不见对面的女子有丝毫慌乱,他狠狠咬破舌尖,维持最后一丝清醒,瞪眼瞧去,突然记起来,眼前之人是谁了。
那个张秀才的女儿。
他慕容恪未那进门的良妾!
微微皱眉,慕容恪用尽力气握紧剑柄,努力让自己的双/腿虚弱打颤得不要太明显,狠狠咬住牙关压榨出几丝力气,让自己看上去有些威压感:“是你?我不会伤你,只要你配合——”
只是,看见秀兰的动作,他后面几个字被狠狠咽进了肚子里。
秀兰抬起一只手,眼睛轻轻瞟了几乎要晕过去的慕容恪一眼,极其嫌弃地拇指食指轻轻捏住剑尖,微微一用力,剑尖就离开了她那纤细的脖子。
慕容恪惊愕至极,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纤细的手指如此轻而易举的推开了抵在她脖子上的利箭。
好你个大胆的村妇!
慕容恪刚要开口叱骂,却听秀兰极其轻微的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