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回去关上房门痛哭,我们也就大度装作不知道了。
秀兰大方接过,当场打开,里面有一对发黑的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银手镯。
“啊——真是漂亮,太夫人年轻时眼光一定很好,秀兰还真没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首饰呢!”
说着,秀兰直接拿起来,双手举高,坐看又看,再次赞不绝口:“太夫人,秀兰很喜欢,太夫人的赏赐一定是无价之宝!”。
马氏的脸几乎维持不住慈悲状了,她脸皮僵硬,嘴角抽/搐:“你,喜欢,就好!”
秀兰还要多赞美几句这“漂亮”的首饰,被脸孔都要扭曲的李妈妈给扶着手臂,请了出去。
走出抱厦的台阶,秀兰还在叨咕:“太夫人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呢,这么漂亮的首饰,只有太夫人才能配得上!”
李妈妈觉得,自己肝有些疼。
果然,李妈妈回转的时候,发现马氏的一张老脸,铁青一片。
李妈妈弓着身子,低眉敛目地解释都是那个村姑没见识,见到个首饰就以为是个好的。
马氏却根本没听进去,板着脸,压低声音吩咐:“我不管她有没有见识,我只管,慕容恪的长子若是从她的肚子里出来,你的一家都没好果子吃!”
李妈妈赶紧低头应是。
慕容蓁陪着母亲朱氏去了正院,还在路上,她就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秀兰,可能对我们有用。”
朱氏见惯了高门大户的阴私,没觉得一个没见识的村姑能有什么用,但女儿却说眼下就有个好机会。
晚上,秀兰去前院给慕容恪请安,顺便也炫耀一下,她刚得的“赏赐”。
正巧,马氏和朱氏都派了大丫鬟过来,还是青字辈的,一个叫青桔,一个叫青霜,至于管事妈妈,慕容恪把马氏派来的李妈妈婉拒了。
那是祖母身边经年的老人了,祖母身边缺了人不行,倒是他院子里人口简单,让长平管一下琐事就行。
慕容恪让青桔和青霜都见过了秀兰,两个皆极为恭敬,秀兰也大方的受了她们的礼。
只是,秀兰很明显感觉,马氏派来的青桔,眼中的轻蔑藏得再好,还是露出了几分。
见过之后,慕容恪一句“公务繁忙”就要让三人离开,秀兰眨眨眼,带头走出了出去。
长平亲自给秀兰撩的帘子,身后紧紧跟着两个大丫鬟,只见秀兰突然举起自己的胳膊,露出手腕上的一对银镯子,显得极·其高兴:“世子爷说太夫人是个慈悲之人,果真如此呢,你们看,这是太夫人今早给的赏赐,漂亮吧,听说这是太夫人年轻时戴过的呢,很是珍贵!”
清霜眼睛里闪过疑惑,却还是笑了笑,“嗯,太夫人很慈悲!”
青桔翻白眼,微微侧过头,撇嘴不说话。
有了青霜的附和,秀兰似乎更加高兴:“能得太夫人看重,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要把这对镯子供起来,每天上香,不但是给太夫人祈福,我也能沾沾太夫人的福气!”
清霜微笑,不说话。
青桔白眼翻得,都看不见黑眼珠了。
秀兰似乎根本没看见:“两位姐姐,我一人沾太夫人的福气也不好,要不,我也借你们戴一戴,让你们也更加有福气?”
清霜婉拒:“秀兰姑娘,那是太夫人赏赐你一人的,奴婢不好抢您了的福气。”
见清霜拒绝,秀兰就转向青桔,直接把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拉住青桔的胳膊就要往上套。
青桔没料到这个村姑竟然如此愚蠢且大胆。
让她一个家生的大丫鬟戴一个倒夜香的婆子戴过的东西,还不如让她去死。
这个村姑“呱呱呱”一人自说自话她勉强忍了,可现在倒好,直接上手了。
这对镯子带上了,说不定整个人都是一身的臭味,那还了得。
就这么想着,青桔又怒又急,不管不顾直接把秀兰狠狠一把推开,将快要套在手上的恶心镯子重重摔倒了地上。
“呸,你个村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竟敢往我手上套!”
青桔已经忍无可忍了,一句不经脑子的话直接冲口而出。
可刚说完了,她就后悔了。
只见那个村姑被她一推,竟然从阶梯上摔了下去。
“啊——秀兰姑娘”清霜大叫,声音大得几乎都穿透整个德安轩。
慕容恪急走出来时,正看见摔在地上的秀兰正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可能是因为摔得有点痛,动作极是缓慢。
慕容恪几步上前,双手把秀兰给扶了起来。
秀兰刚站起来,眼泪汪汪地却又要弯腰。
清霜像是吓傻了才回过神,这回极是有眼力见,把掉在地上的银镯子捡起来,递给了秀兰。
秀兰眼泪哗哗掉,却一声不吭,她把镯子用袖口仔细地擦了一遍又一遍,才小心翼翼地戴好。
*
一盏茶后。
一脸铁青的慕容恪和眼泪汪汪的秀兰坐着,青桔和清霜跪着。
听长平说事情经过。
青桔感觉自己要出事,赶紧想要辩驳,却被慕容恪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