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几日里所见所闻,她有七分把握确定那东西就是李平川口中所说的来自蓬莱岛的东西。
云乔屏退了跟着的暗卫,也捂住了口鼻想要去看那东西。
还未走近忽地一阵飞沙走石。
只那一瞬,云乔再去看那地上的火盆就没有了!
一阵疾风袭来,逼得云乔差些摔在地上,又在快要摔倒之时有人从身后将她扶起,待自己站稳后那人才去追。
是傅景然!
劫物之人几个甩身便飞到了屋檐上去,傅景然借了墙角发力飞起抄了近路去追逐那人。那人似乎也未想到有人能追上来,侧身一掌就打向傅景然。
云乔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那功夫是蓬莱岛的路数,和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里自己见到的是一模一样的!
而如今傅景然在那儿。
眼瞧着那一掌生生要打在傅景然胸口上,云乔想要提醒,可是张开了嘴怎么办都没法发出声音。
傅景然侧身躲过从袖中掏出折扇直接刺向那人,问道:“你是谁?”
劫物者轻易躲过,嘴角微翘,眼里似有赞赏,说道:“你若想要皇位我助你得之!”
傅景然淡道:“好。”
劫物之人身上动作因为喜悦慢了一拍。傅景然看准了时机将他手上火盆直接打落,又趁其不备将他直接擒住。
他眼中只有冷意,话中也不带一丝情绪,“可惜的是我现在更想要你的命。”
傅景然落在屋檐上时揭开了那人的面具,只看到了一张烧伤后的脸,瞧起来实在狰狞。他一低头就看见云乔和顾府一众人还站在院中。
而结果就是那人还没适应光线又被傅景然一下把面具扣了回去。
云乔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傅景然。
顾府众人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傅景然。
果然这就是定远王!好英俊好潇洒好帅得没有道理啊!
火盆早就被打翻,从里头滚出来了一个红布包。正巧就滚到了李平川脚边。
李平川刚要弯腰,傅景然就说道:“先救人。”
李平川挠挠头,跟着顾府的人走了。
傅景然将那人丢给了跟来的暗卫手里,这时云乔才发现他衣服上竟还有血迹。云乔想都没想就打算叫李平川过来。
傅景然却将云乔拦住,轻道无事之后便去稳定局面,等到事事皆处理完后他才回头,倒也还惊奇云乔竟然还在此地。
一时间,傅景然也不晓得说什么,半晌之后才憋出来一句,“没事了。”
云乔眼眶都红了,直接走了出去,其间没有看傅景然一眼。
李平川不愧是神医,才来就叫顾文豪醒了过来。才醒,他就往外头跑去看他心心念念的东西,正好和云乔撞在了一起。一看她又生气又难过的样子,直觉告诉他有人欺负那个姑奶奶了。
他赶紧左右看看准备抓捕嫌疑对象后找傅景然打小报告,结果就在院子里看见了傅景然一个人。
李平川:······
李平川凑了过去,问道:“你欺负她了?”
傅景然:“没有。”
李平川:“那她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傅景然:“不知道。”
李平川煽风点火:“她都哭了!”
傅景然思索片刻,心中突然有些无名的烦躁,看到了地上那泼煤灰,淡道:“可能是那歹人面目太狰狞了将她吓着了吧。”
李平川:?
李平川:?
李平川:?
好有道理!不愧是有夫人的人!
第12章 我磕的cp,甜似舔蜜!……
傅景然说完就走了,留下一个站在原地沉思的李平川。
在知道云乔回府之后他也只是叫人随意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伤,是那歹人用暗器所伤。而那人功夫了得,中原武功怕没有他这样的路数,是故疏于防备中了招。
地牢之中阴暗潮湿,如今便关押着那个人。
李平川已经取了药去查看,即使是那药丸被人刮去了薄薄一块傅景然也未多说。不久之后便出了结果,这药就是以金银草为引的那种毒药。并且李平川也配出了解药。
那水运送至了宫宴之上,文武大臣皆饮用过。又听闻李平川说此物乃是□□,能慢慢叫人亏空了身子。那么秦王之心自昭然若揭。
此事傅景然已经向上禀报,禁卫军早已控制住秦王府以及与秦王府较好之人的府邸。方一会儿就有人来禀,秦王府三十二幕僚中缺了一位。
傅景然俯视着那坐在地上的人,淡道:“听闻他曾以千金求一人为幕僚,此人号称来自南海精通鬼神问卜之时,只是从来不已真面目示人。”
那人笑道:“正是在下。”
他脸上尽是从容之色。傅景然脸上不免有些怒气,问道:“你并不害怕。”
“问心无愧又有何害怕!”那人笑声爽朗,一双眼睛如同雄鹰般锐利,直生生看着傅景然,说道:“如今才真叫我看见了谁才是我该相随之人!他不过庸俗草包不可扶起,至于你,隐忍多年,实在······”
“闭嘴。”傅景然淡道,“你要什么?”
“我要······我要皇帝老儿的项上人头!”
傅景然说道:“换一个。”
这时候那人的面上却露出来一个诡异的笑来,将他面目都拧皱。
傅景然皱紧双眉。正在此时外头起了一阵响动,有人训斥道:“你怎么做事的!”
他只是恍惚了一瞬,再低头地上竟只剩下了一团重锁。而人已经不见。
再去看那墙上唯一的开着的天窗上的铁杆都无恙。
暗卫们发现有个人从地牢里飞了出来,赶紧去追,可是那人好似来无影去无踪,隐入人群后竟在也寻不到!
暗卫:玩完了。
傅景然:不怪你们,只领罚便好。
暗卫们欢天喜地地跑远了。
果然王爷和夫人在一起后脾气都好了好多!开心!
傅景然却无意去想那些,只知道那人功夫来路不明,若是不将其抓捕今后定然也会掀起风波来。
只是秦王被贬为了庶民关入西郊软禁,从他口中也只得知此药来自那幕僚之手,投毒一事他也是先斩后奏,事无转圜余地,只好豁命去做。
其余好似潘升之流皆因有谋逆之心日后将处以极刑,顾府本就在站队时摇摆不定,此番寻出真相倒也落了一个功劳在他们头上,再鉴于他们确实是不知情,是故未遭到责罚。
此事也就算作定下。
*
傅景然终于有了歇息的机会。
书房已经叫人腾出空来,傅景然进到屋里时才想起他忘记找李平川要些药来。像是人放松了警惕之后身子也松懈了下来。傅景然觉得伤口处有些疼得发麻,怕是正在长出新肉。
夜已深,他也不想再去麻烦李平川和府里的下人,只除去衣衫后将蜡烛点燃,取了一柄小刀在火上烤热消毒后便直接去切割伤口处腐肉。
他当时也是躲开了些,只是对方用暗器毒辣,还是有些刮擦。
除肉之时傅景然未出一声,事成之后身上却已经被一层薄汗所覆盖,唇色也有些发白。
他手还是有些颤,正准备去外头打些水回房清洗,一开门就看到正摆出敲门姿势的云乔。想来刚刚实在是有些疼痛,未曾察觉有人来此。
云乔看见傅景然之后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尴尬将手放下之后就发现傅景然的目光停在了自己手上的药瓶子上。
她本准备也把药瓶藏到身后却借着月色看见了傅景然手臂上的一大团血污,这才发现他手上也都是血。
云乔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在、在做什么,可、可别想不开!”
傅景然心情有那么一些放松,淡道:“处理伤口。”
云乔轻呼出一口浊气,随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赶紧捂住了眼睛,说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傅景然身上只批了一件外袍,里衣都叫当时给脱了,如今正□□着上身。他道:“穿着衣服如何处理?”
说完还雪上加霜添了一句:“我想这儿是我的房间,这儿也并没有你的床。”
这话给云乔气坏了,气鼓鼓就往回走,然后又看见了傅景然一个人走去水房的背影,一下又觉得他有点可怜。一咬牙心一狠从他手中夺过了水瓢,说道:“你回去等着!”
傅景然道:“我怕我回去了便再没有水用了。”
云乔已经在心里把傅景然的嘴撕烂了,自己到底是多瞎了眼……啊不,耳朵才能喜欢上这么个嘴贱的玩意儿!
可她一想到今天傅景然是为救自己所伤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说道:“看你可怜,给你上药。”
傅景然挑眉看着云乔,目光里写满了“我听你扯”这四个明晃晃的大字。
云乔小声道:“今日谢谢你!”
还没等傅景然说清楚就转身跑进了水房里直接从里面把门关上。
傅景然无奈笑笑,想着自己上药也确实有诸多不便之处,终于还是走回了书房。
······
云乔和傅景然虽是生长在皇宫中,可是他们也并不苛责下人,有些事自己做了也就做了。
是故很快,云乔就端着水回了书房里。
云乔小心翼翼拿濡湿了的手帕去擦拭手臂上已经有些干涸的血痕,抬头问道:“疼不疼?”
傅景然看着云乔紧张兮兮的表情,应道:“不疼。”
云乔这才敢继续去擦。现在隔得近了云乔才发现那伤口有多可怕,似乎还有新血,怕是傅景然就是在方才自己弄的。
马上就要上药粉,那是宫里配出来的上好的药粉,少有人有,只是涂起来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