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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翌日烟波浩渺, 容绵从渡口买了几张船票,揣进腰间的络子里。
昳丽的面容带着期盼,期盼客船载着宋筠赶紧离开。
回到竹屋, 她将船票拍在圆桌上,面无表情地看向刚刚梳洗好的宋筠,“按照殿下的吩咐, 我把票买回来了, 若没别的指派, 我先退下了。”
昨夜旖旎缱绻的场景犹在眼前,宋筠上前一步, 试着去拉她的手, 被她避开。
“殿下自重。”
小娘子面容严肃,的确动了肝火, 没有十天半月是哄不好的。可宋筠不同于旁人, 一旦认定的事,绝不会回头。
宋筠半举双手, 退后半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像是在刻意服软。
容绵不想理会,扭头就走, 腰如约素, 扭进了宋筠的心里。
自昨晚唇瓣相碰,他算是寻到了别样的滋味。
容绵走出竹屋,被小珍珠和小玄凤闹得头大。将两只臭鸟挥开, 她沿着溪边寻找柳时易的踪影,想跟他打听朝廷失踪将领的事。
山坡上,柳时易背着荩箧, 正在割野菜。大鱼大肉吃多了,想着换换口味,吃点苦甜的青菜。
斜雨打湿面颊,带着徐徐凉意,却又一霎那消失,这才抬眸看向撑伞的小娘子。
小娘子穿着霞色袄裙,胸前挂着璎珞,乖乖巧巧很像个邻家妹妹。
想到宋筠的警告,柳时易哼笑一声,推开伞柄,大步走向山脊,“容姑娘离我远点,我可不想打翻某个醋坛子。”
容绵不懂他在暗示什么,颠颠追上去,讨好似的将油纸伞挪到他那边,却因对方太高,不得不踮起脚。
青草被雨水镀了一层水润,有些湿滑,容绵趔趄一下稳住身形,想着如何开口才不至于打草惊蛇。
可柳时易根本不给她套话的机会,几个大跨步拉开距离,在湿滑的草地上疾步如飞,霜白衣裾翻飞,飘逸出尘。
他拿着镰刀向后摆摆手,将容绵丢在了曼衍春色的山坡上,“小姑娘,找错人了。有困难去找四殿下。”
容绵追出几步,掐起腰跺跺脚,都怪宋筠!
曜灵拨开云雾,倾洒世间,蒸发了湿气。
容绵慢悠悠返回偏房时,发现徐茗衍又来与宋筠商议事情,她躲进屋子,直到傍晚等徐茗衍离去才现身。
山脚下,徐茗衍回眸望了一眼冒出炊烟的小院,感觉自己是个笑柄。权力面前,连未婚妻都拱手相让了。
心中郁结不散,积久成疾。最近,他每日都要服用汤药,这一切都是拜宋筠所赐啊。
可自己还要替宋筠引宋屹现身,让其也有去无回。
不比宋廖的粗心,在安危方面,宋屹考虑的周全,身边时刻有顶尖的暗卫保护,想要让他落单,怕是只有床笫上了。
宋屹纵欲,若以美色引诱,很可能上钩。
这也是他今日前来与宋筠商量的要点,只是没有想到,每次来到这里,都会增加心中的负担。
回到驿馆,徐茗衍拎着医馆大夫送来的汤药回了房间,没有瞧见站在拐角的叶姒羽。
叶姒羽拦下大夫,跟他打听了徐茗衍的情况,微微挑眉。
光风霁月如他,竟会为了一名女子失魂落魄至这般境地?这可比当年为她付出的真心多啊。
贝齿轻咬艳唇,叶姒羽倒想瞧瞧那女子究竟是何狐媚相。正好最近因为宋廖的事烦心,不妨拿那丫头出口气。一个商户养女,即便失踪了,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打定主意,叶姒羽派人去往后山蹲守。
恰巧次日清早,容绵下山去为父亲拿药,浑然不知被跟踪了。
可叶姒羽怎么也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宋筠派来暗中保护容绵的侍卫悄悄跟上了那两名暗卫,想要看看他们意欲何为。
土路两旁杨柳依依,容绵急着赶路,没有留意两边风景,更没有注意到穿梭在杨柳之间的暗影。
等她脖颈巨痛,临近晕厥时才知自己被人跟踪了。
两位暗卫得手,将她装进麻袋,扛在肩上,大步离去。
随后现身的侍卫们刚想动手拦截,被领头的侍卫制止,“咱们跟上去。”
其余侍卫嗫嚅:“头儿,若容姑娘有个好歹,咱们都得脑袋搬家。”
领头侍卫顶住压力,低声道:“总要替殿下探知,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几人达成一致,悄声跟上前。
*
容绵醒来时,被暗卫颠来颠去,胃部犯呕。
等重现光明时,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不安。双腿蹬开碍事的麻袋,她爬起来环顾一圈,发现屋里的摆设浓艳媚俗,还缥缈着一股刺鼻的胭脂味,一门之隔的走廊里,偶有恩客浪荡的戏谑声传来。
容绵捏紧指甲,迫使自己冷静,快步走到窗边观察周遭的情形,可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咯吱。”
女扮男装的叶姒羽被暗卫请进来,站在门口打量着屋里的容绵,娇娆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
有美人兮,如海榴初绽,稚嫩中透着妩媚,便是来形容眼前的女子吧。
难怪能入徐茗衍的眼。
拢在袖中的蔻丹指甲挠了挠掌心,叶姒羽让暗卫合上门,独自来到容绵身边。
容绵还未完全长开,水灵灵的模样惹人怜惜,可惜叶姒羽从来不是惜花之人。
“小妮子,知道我是谁吗?”
容绵摇摇头,戒备地盯着她。这人虽然男子打扮,但一看就是美人,如一朵刺玫,最好远观,“夫人找我有事?”
看得出她眼底的恐惧,却硬是假装淡然,这妮子还算有点心机。叶姒羽勾住她的下巴,向上一抬,细细打量起来,用另一只手刮蹭着她娇嫩的肌肤。
轻轻一划就会出现一道红痕,很快又会消失,用吹弹可破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肌肤。
而且,她很年轻,年轻的让自己嫉妒。
叶姒羽再美,也过了桃李年纪,比不得摽梅之年的少女。
感受到脸颊的痛意,容绵推搡起来,可她力气不敌叶姒羽,被按在了桌子上。
驿馆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做,叶姒羽没时间逗留,也让嫉妒操纵,抬手就扯掉了容绵的外衫。
说来可笑,自己是堂堂皇子妃,怎会去嫉妒一个野丫头!
容绵揪住衣襟,抬腿不停地踹她,“伤人之前,总要报上姓名吧!”
这个时候还想着套话,叶姒羽朝她脖颈一砍,看着人儿歪头晕了过去。
“你们两个进来。”
门口的暗卫推门而入,眼底流露兴奋的光,这已经不是主子第一次赏给他们女人了。之前在长安,但凡是宋廖看上想要纳入府中的,都会遭到这个下场。
叶姒羽往容绵口中塞了一颗药丸,淡漠道:“毁了之后,直接卖给这家青楼,别露出马脚。”
说完,款步离开。
等人离开,两人对视一眼,带着较量。
“我先?”
另一个暗卫显然不乐意,眼前的女子美得不像话,提着灯笼都难找。
可没等两人较量出结果,一股异香袭入鼻翼。
两人暗卫出身,怎会不知道这是何种味道,可当他们掩住口鼻时,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容绵仰躺在木桌上,眄视着倒地的两人,稍稍舒口气,可随之而来的是一波波奇异的感觉。
*
晌午时分,老酌未见到女儿,急得红了眼,不顾柳时易的阻拦,跑下山去寻找。
担心他癔症期间出事,柳时易让侍卫暗中跟了去。
没一会儿,一辆马车驶来,与老酌擦肩。
行至山脚下,两名侍卫不知要如何将面色陀红的容绵抬上山,生怕他们冒犯了佳人,遭到四殿下的剁手惩罚。
思来想去,两人将宋筠请了出来。
一路上,宋筠面如寒霜,向来沉稳的步子变得凌乱,“可有请大夫?”
两人刚被责骂过,这会儿有些胆儿颤,赶忙道:“容姑娘已经服下汤药了。”
只是还未完全褪去潮红。
来到马车前,宋筠向后抬手,示意两人退下去受罚。即便再想窥探对方的身份,也不能拿容绵为饵。
之后,他掀开帘子,瞧了一眼躺在长椅上的小丫头,拳头握得咯咯响。
俯身探进车厢,伸手将人捞起,甫一触碰她隔着衣衫的皮肤就觉滚烫。
容绵已经失去意识,这会儿哼哼唧唧,却还带着浓浓的防备,一双小手不停挠着他的下巴。
“放开我......”
顾不上下巴上的疼痛,宋筠抱紧又哭又痛苦的小丫头,轻声道:“没事了,放心吧。”
容绵听不进去,一边抹眼泪一边捶他,“放开我。”
可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媚声,尾音气喘,显然服用的清欲药还未起效。
宋筠单手脱下霁兰色外跑,罩在她身上,只着单薄裀衣,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山坡。
身体初愈,病根未祛,可抱起一个清瘦的小丫头还是极为轻松的。宋筠将人放在矮脚榻上,单手撑在榻沿,掀开蒙在她头上的衣袍,看她粉嫩的脸蛋变得陀红,像沁水的浆果,引人采撷。
喉咙暗哑,宋筠低声道:“我去给你倒水,你乖一点。”
可他刚一转身,那截窄腰就被小丫头以双臂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