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洞穴内,李瑜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颤抖地感觉到女子倾覆过来的气息以及……
他什么也形容不出来,只有心跳像是骤然攀上高峰又狠狠摔落,砰砰砰激烈得像是战前雷动的鼓点。
这个夜晚也太长了,花宜姝把李瑜翻来覆去亲了一次又一次,期间李瑜的心声一片空白,仿佛已经被震撼到彻底失语,亲到后来花宜姝实在太困了,眼皮撑不住都要睡着了。
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道颤巍巍的声音。
【再、再来一次……】
【朕、朕还想要。】
花宜姝:……
第39章 习惯,自己疼爱自己……
如果不是夜色太过寂静,除了李瑜的心声外再感受不到别的,花宜姝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否则这位在男女之事上向来克制的天子怎么会发出欲求不满的声音?
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唇角,因为短时间内亲吻了太多次,嘴皮已经微微发肿,还有些许发热,意识到这一点,花宜姝面皮一红,理论经验再丰富,实践起来也是头一回,从前无论看别人做过多少次,她都心如止水,这回自己亲自做起来,她才有些难受地发现,原来自己果真还是个凡人,还是会因这么点小事脸红心跳,她还以为自己能听到皇帝的心声,已经与众不同了呢!
李瑜还靠在她怀里,脸庞似乎比原来还要烫,他哑巴了一样久久没有说话,可花宜姝却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身上,像刚刚煮沸的水,无须感受,只要想一想,都知道那是能把人烫伤的热意。
安静的洞穴内,另一个剧烈的心跳砰砰砰地响,花宜姝只要稍稍靠近,就能感觉到李瑜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
【啊啊啊啊好羞耻,这里这么黑,一点光都没有,会不会有鬼魂徘徊在附近看着我们?】
花宜姝:……
【她是不是又要亲朕,朕能命令她拿块布将我们的脑袋裹起来吗?这样就不会被鬼魂偷看到了。】
【啊啊啊啊那样她会不会觉得朕很奇怪。她为什么突然亲朕,她是不是也很害怕?】
【她怎么能这样呢,她怎么能说也不说就亲朕呢?她应该先请示朕的。不过朕宽宏大量,朕并不怪罪她。】
【好温暖……好舒服……到了这种境地,她不但对朕不离不弃,她还亲朕,她果然爱惨了朕!】
【朕好想告诉她,其实朕已经感受到了,朕好像……也已经喜欢上她了。朕这一回是真的感受到了,朕的心跳快得像是在悬崖边上跑马,原来这就是爱情,果真奇妙。】
【朕好想告诉菩萨,朕已经找到和朕真心相爱之人了。】
【朕等了这么多年,朕没有白费,朕从前还以为自己不喜欢花宜姝,可是、原来,缘分这般奇妙,原来上天对朕的命运自有一番安排。】
【原来朕的相爱之人早已经出现,还痴痴守候了朕这么久……】
【啊,朕好幸福。】
花宜姝:……
花宜姝被他酸得牙疼。
【她还会再亲朕吗?朕好期待……】
花宜姝:……
看你这样清醒,应该是不必了。
花宜姝觉得自己嘴巴疼。
也许是因为等了太久没等到花宜姝有动静,天子终于动了动唇,声音沙哑又羞涩,“你……”
“人究竟在哪里?”
渐渐接近的喧哗声打断了李瑜的话,花宜姝目光一亮,这是有人来找他们了!这是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花宜姝才想起这一整天除了朝食外再也没吃过东西,如今自己又饿又累,嗓子干得几乎要冒烟。太好了,终于能好好吃喝歇息了。花宜姝正要呼喊出声,下一刻她的神情凝固了。
“人还没找到,那边能拦多久?”
“拦不住多久了,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一艘商船上竟然那么多打手。”
“哼,来头再大能大得过少爷吗?咱们少爷的爹可是沔州刺史,咱们少爷的舅舅是宣州刺史。甭管他是什么来头,就算是条龙,在咱们少爷面前也得趴着。”
竟然是何楚文的人!
这时,一只热烫的手搭在了花宜姝冰凉的手上,花宜姝听见李瑜沙哑的声音响起,“别怕。”
【别怕,朕的护卫很快就来了。】
花宜姝当然知道。算一算副统领他们跑回去报信来回的时间,再加上被何楚文阻挠的时间,就是个蜗牛,这会儿也该爬到这儿来了。
不过这时候,花宜姝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来。这个念头一起,之前被压下去的遗憾就一同涌了出来。
在岳州的时候,她没能捅南平王一刀子,这一直是她心头的遗憾,没人可以欺负过她之后不被报复,哪怕是在梦里也不行!
她心心念念着要报复南平王,却因各种原因不能如愿,以致于直到现在这件事都横在她心里,每每回想,花宜姝都觉得她对不起自个儿的身子。
她身子多么美啊,她日夜保养,粗糙些的料子都舍不得穿上,却被那混账一刀两断,虽说在梦里她并未感受到痛苦,可是身体变得丑陋不堪的样子她却怎么也忘不了。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人真心疼爱她,她只能自己疼爱自己。
她发誓要为自己的身体报仇!
而何楚文,这个狗杂种欺男霸女横行无忌,满肚子男盗女娼,满脑子恶浊秽物,跟南平王那狗东西不相上下,如果把他当做南平王的替身杀了,想必可以安抚她曾经受难的身体,也能为那些被何楚文欺辱过的人报仇。
更何况,后宫里的手段何其酷烈,一个备受宠爱的贵妃都能为了争宠想出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她要是落后了,将来恐怕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正好,何楚文先来让她练练手,她要是连何楚文这种纨绔都弄不过,将来别想踩着别的女人上位!
妙,妙极!
她必须赶在李瑜的人抓住何楚文之前弄死这厮。
此时此刻,何楚文在花宜姝心里已经完完全全成了南平王的替身,一想到很快就能弄他,花宜姝兴奋得浑身发颤。
李瑜却以为她害怕了,正要安抚,外边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怎么找一天了还找不到,这人能上哪儿去?”
“那些人就快到这儿来了,他奶奶的,怎么全是好手。”
“干脆将这林子一把火烧了,看能躲哪里去!”
他们竟然要烧林子!秋日天干物燥,这片山林又不小,还有不少人家住在山上,火势一起连绵开去,不知多少人要受害。
就算花宜姝没有做出那个决定,他们继续躲在这里,也会被浓烟呛死。
看来老天是注定要我花宜姝去干一番事业了!
花宜姝压下兴奋,声音却凄楚起来,“陛下,妾身去引开他们,不能让他们烧毁林子。”
李瑜一下攥住她,“不,不许去。”
花宜姝不停地掰他的手,放手放手,姑奶奶要先去美美地吃喝一顿,再弄死何楚文那厮!不过小处子这边也不能放松。
要换做平时,花宜姝肯定掰不开李瑜的手,甚至只要李瑜愿意,他两根手指都能摁住花宜姝,但今时不比往日,此时李瑜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哪怕他拼尽全力,依然没法阻挠花宜姝。
攥住的手被松开,李瑜心头狠狠一紧,仿佛失去了最最重要的东西。
他看不清花宜姝的脸,只听见她的声音在喧哗的背景里落寞地响起,“陛下,妾身要走了,妾身不能让他们烧毁林子,不能让他们伤害您。”
花宜姝义正言辞:“为了保护陛下,妾身甘愿放弃一切!哪怕是拼了这条命,妾身也不能让他们伤害您!”
李瑜心头狠狠一颤,花宜姝,竟然这样爱他,为了他连死也愿意!
【菩萨啊,朕好幸福!】
身处寒冷又阴暗的洞穴内,却满心都被幸福与温暖包裹的李瑜,痛苦地感受着心爱之人的离去,只觉得心都要裂成两半。
他听见那些人发出惊喜的呼声,“找着人了!就是她!”
他听见花宜姝故作镇定却颤抖的声线,“放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谁敢碰我,小心何楚文砍了你们的手!抬轿子来,姑奶奶走不了路!”
李瑜用沙哑的声音发出痛苦的呐喊,“不!”
他拼尽全力想要往外爬,软绵绵的身体却被压住,他一抬眼,两只在黑暗里发着光的眼睛正冷冷凝视着他。
李瑜:……
【啊啊啊啊真的有鬼啊!】
……
花宜姝在坐上轿子前隐约听见一声受惊似的猫叫,她眼睛眨了眨,心想自己已经交代过雪儿,万一李瑜睡过去了就坐醒他,所以应该没有事吧?
不管了,姑奶奶好困,反正雪儿又不会吃了李瑜。
花宜姝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浅睡了一会儿。
而何楚文的狗腿子抓到了人,也不再嚷嚷着烧林子,担心跟商船的那伙人对上,一行人找了条本地人才知道的近路,绕开那伙人抬着轿子匆匆往何府赶。
何楚文的狗腿子刚走,张统领就带人搜到了这一片地方。
他简直是心急如焚啊!
天子他们出去后,到了傍晚也没有音信回来,他们只以为是陛下找到了静王,要促膝长谈。
入夜之后没有音信回来,张统领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一路上行程保密所有人都封口,不会有人知晓这商船里的主人是天子,在沔州这祥和地界里能出什么事?更何况还带了武功最高的副统领和萧青。
谁知入夜不久,副统领和一个护卫带伤回来了。张统领彻底傻眼了,赶紧就要去找,却被本地官府的人牵制住,一会儿说他们带了太多兵器图谋不轨,一会儿说他们公验不全怀疑是反贼。
张统领气急,当场将那些官兵打伤捆住,这才带着人跑出来寻找,这片山头不小,他们一百余人分散开来,大半天才翻找完,夜里举着火把也看不清脚印,正着急,附近忽然有猫叫,张统领回头一看,见那猫浑身脏兮兮,但尾巴黑得墨染一样,分明就是雪里拖枪啊!
雪里拖枪冲他喵几声,就转身走了,张统领连忙跟着它,找到了浑身滚烫意识昏沉的陛下。
……
轿子一停,花宜姝立刻就从浅眠中醒过来了。
轿帘掀开,眼前灯火明亮,影壁前站着几个穿红着绿的嬷嬷,正提防地看着她。
花宜姝半点不客气,出了轿子后全当这是自己家了,“姑奶奶饿了,还不去整治一桌席面?”
煌煌灯火下,美人眉目如画,那颐指气使的姿态不但没叫她的容貌失色,反而美得盛气凌人,不说周围的狗腿子们,就是站在不远处的何楚文都看呆了。
花宜姝目光转了一圈,落到何楚文那张端丽的脸容上,忽而笑道:“快去啊!我可饿了一天了。”
她抬脚走了两步,崴了的地方还是很疼,她也毫不掩饰,抬手冲何楚文道:“我脚崴了,你快过来扶着我呀!”
她声音又娇又甜,容貌又艳又媚,若说站在李瑜面前的花宜姝是个还算端庄的官户千金,那么此时此刻的她就是一只撩人心弦的狐狸,谁能不为所动?
咕咚一声,不说何楚文,满院子的下人都咽了下口水。难怪少爷出动这么大力气也要把她抢回来,这样的绝色谁能抵挡得住?
何楚文忽然回神,踢了旁边看待了的跟班一脚,“还不快去弄些吃的?”然后才快步走到花宜姝身边,颤巍巍扶住花宜姝的手。
那一刹那,何楚文心神就是一荡,好嫩,好滑,果真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