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偏激冲动,想私奔就私奔,想死就死,从来不顾他的父母会如何伤心。也不顾清辞的意愿,不肯放手,明知道皇上在,他还是要去见清辞。
他是自私的。
他真的爱清辞吗?
萧承书很粗暴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沈柳茵一忍再忍,最后紧紧抱住他。
“那么多人爱你,你别这样。”
“你爱我吗?”
“爱。”
萧承书咬住她的锁骨,“骗子,你只爱自己,别的人你谁都不爱。”
沈柳茵这才确定,他是喝多了,喝到意识有些模糊,又把她当作了别人。
她不吭声,萧承书又说:“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嫁给我,我放任自己爱上你,你却人尽可夫,你人尽可夫。”
他的声音嘶哑模糊,堪堪可辨。
沈柳茵感觉到锁骨上湿了一片,不知是他的眼泪,还是自己被咬出的血。
“你别这样。”
“这是你想要的么?”他声音森冷,“你想抛弃我,可我会让你如愿么?”
沈柳茵怔了一怔。
“你想做什么?”
他不再说话,完事后躺在一边,沉沉睡去。
萧承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
气得甚至想进宫去质问她,你为什么让沈柳茵叫我萧远,利用我的情意有趣吗?
你就那么急着摆脱我。
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想用他的“放不下”,换她心里一席之地。
可为什么她要这样驱逐他呢?
说完她婊子无情,说完她人尽可夫,又想跟她说我错了,我不该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就剩他一个人在痛苦了呢。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对什么都不太在意,可现在,他感觉自己被一个女人玩弄了。
傅芸烟对他那么执着,沈柳茵也为他费尽心思,凭什么她说放下就放下,还撮合他和别人呢?
这难道,是他轻负了傅芸烟的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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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书没再拒绝沈柳茵替他穿衣。
用早膳前,他持着沈柳茵的手去向父亲母亲敬茶,父亲终于对他有了笑意。
“皇上允你入刑部了。”
萧承书神色未动,“儿子无能,多亏有个好父亲。”
“你告诉爹,为什么要入刑部?”
“对律法感兴趣。”
“好。”
萧跃林一大早就听下人说了,这个儿子昨夜跟儿媳同房而寝了,他想大概是那妖女被封妃的缘故,这样也好,儿子总算想开了。
“你明日就去刑部报道,做事踏实些,别给为父丢人。”
萧承书点点头。
“今日多陪陪柳茵,明日起便没那么多空闲了。”萧跃林交代道。
“是。”
出了堂屋,沈复在屋外等着,他听说了萧承书去刑部任职的消息,来约他下酒楼庆祝的。
他搭上萧承书的肩膀,“想开了,不做太医当官去了?”
“嗯。”
萧承书本可以与他秉烛夜谈,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就算面对沈复,也没什么话好说。
沈复也习惯了他死而复生后这个德性,对沈柳茵笑笑,“阿茵,你跟了这个木头憋屈不憋屈。”
沈柳茵亲密挽上萧承书的手臂,“他对别人不好,只对我好。”
沈复根本不信她的话,对萧承书道,“我真拜托你对她好点。”
“我没对她不好,”萧承书说,“不是要下酒楼么?”
“好下酒楼去!”沈复道。
沈柳茵松开萧承书的手臂,交代沈复说:“哥,你看着他点,别让他喝多了。”
“喝多了也是送你床上。”
沈复对她挤了下眼睛,一切了然于心的模样。
萧家出去走百米路,便有个酒楼。
沈复一路搭着他肩膀,装作不经意的提道:“皇上封那个女人做元妃,朝臣反对,你猜皇上是怎么说的?”
萧承书道:“你听说的我当然也都听说了。”
“皇上这样不讲理还是头一遭,”沈复忍不住笑出声,“有此遗孀让你死而复生,所以她是大吉之女,封为元妃,是为了造福江山社稷?扯上了怪力乱神之说,朝臣们都不敢反驳。”
萧承书低低笑了一声,“属实不要脸。”
“就是。”
沈复随口附和完,愣住,“你说什么,说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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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昭仁宫之宴一
“说错了?”
萧承书神色平静,仿佛他骂的只是个无名小卒,而不是皇帝。
沈复抖了抖,“我不敢跟你玩了,你已经不要命了。”
萧承书沉默不语。
沈复叹息,“萧承书啊萧承书,你有父母,有长姐,有我,还有了阿茵这么好的姑娘做你媳妇,你觉得我们这么些人都比不上一个清辞是吗。”
萧承书对他笑笑,“怎么会呢,那种女人,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沈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走,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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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感觉自己被几乎无孔不入的限制了自由。
每当走到台阶处,傅景翊就要搀着她走,死死盯着她脚下。
“这种台阶,我闭着眼睛走都不会摔。”
傅景翊不这样认为,“我看过一些话本子,有人为了害怀孕的宫妃,在台阶上抹清油。”
清辞好奇,“皇上还看话本子?”
傅景翊嗯了一声。
其实他是为防患于未然,恶补了许多关于宫廷后妃争斗的话本。
因为他听说,很多人就是往故事里去学的手段。
这一看,把他看得心惊肉跳,感觉自己那未出生的宝实在是岌岌可危,处处都是危险。
甚至于走出檐下时,他都要把手放在清辞的头顶,因为他在书里看到了一出“瓦从天降”意外事故。
虽然清辞的身孕他严令不许人泄漏,可人心叵测,就怕万一。
傅景翊每日忙完政事,就一股脑的操心她,还时常半夜被噩梦吓得惊醒过来。
把她捞过来抱在怀里,手捂上她的小腹,这才安心。
这一夜,清辞半夜醒来时发现他又出了一身冷汗,呼吸颤乱。
“你怎么比我还怕?”
她像哄孩子一样抱着他拍拍他的背,“你别太焦虑了,不就生个孩子,多大点事。”
傅景翊呼吸渐渐平稳,“嗯。”
清辞顿了顿,问:“太后当初那么受宠,为什么没有身孕?”
傅景翊把脸埋在她胸口,没有说话。
这么看,他是知道的了。
当初太后还是宸妃之时,最怕她有孕的,恐怕就是傅景翊。
一旦她有了亲生的孩子,他就会被弃之不顾。
清辞轻抚着他的背,说:“我也怕,我杀过那么多人,造过那么多孽,可我现在却过得这么好,我怕报应会在我的孩子身上。可是我当初只是想好好活下来,我又有什么办法。”
傅景翊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在心底里埋藏多年的话,忽而想倾诉。
“她当初是怀过身孕的,可是她一有身孕,对我的态度就大相径庭了。我看到了自己的前景,我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我在周瑛送来的羹汤里放了伤胎的东西。”
周瑛便是先帝唯一立过的皇后,只可惜下场凄惨。
“她觉得周瑛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投毒,便放心的服用了,等到她腹痛不止的时候,那放羹汤的勺子和碗都已被清洗干净,她没有证据指证周瑛,却在心里埋下了恨意。”
“是,我生母是周瑛害死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送她去死,她儿子也死了,我就成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