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了不切实际的期待,她就会敏感,嫉妒,迷失成像洛诗妍那样的疯妇,或者像邱茗那样的妒妇。
哪怕利用了她,哪怕将她曾经的伤疤剥开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皇上做的事总有道理。
想到这里,清辞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表情,挽上他的手臂,拿下他手中酒杯。
“皇上少喝一点。”
吐她身上就不好了。
傅景翊微醉的双眼弯起,把她柔软白皙的手放在自己干燥温暖的掌心中。
他眼睛里倒映着她的样子。
“阿辞,谢谢你。”
“谢我什么?”
傅景翊没有回答,持着她的手,站起身,举起酒杯,“众爱卿——”
“元妃身怀有孕,且今日救驾有功,又受了莫大的委屈,朕晋元妃为元贵妃,众爱卿可有异议?”
众臣默了片刻。
皇帝这会儿真是客气,还问有没有异议。
“臣无异议!皇上圣明!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位臣子高呼出声,便有其他臣子前赴后继的附和。
到最后,就剩震耳欲聋的贵妃娘娘千岁。
傅景翊牵着她的手不安分,指腹揉着她的手心,问:“吓到了?”
清辞回过神来,才想起跪地谢恩。
傅景翊笑着说平身。
邱太尉坐下来,小声嘀咕,“这就晋了贵妃,那皇子诞下又如何,封皇后?一个嫁过人的女人,不可能做皇后吧。”
萧跃林听在耳朵里,他最烦别人提起元贵妃嫁过人,尤其是当着他面提,这显然在拆他的台。
“嘴痒了?”
“瞧你急的,好歹你前儿媳,你跟着沾光是不是。”
萧跃林瞪他,“不要认为皇上仁德,就对你们这些闲言碎语毫不在意,那是还没到时候。管好自己的嘴,哪日为了这点破事丢了官掉了脑袋,多不值当。”
邱太尉拿酒敬他,笑着说:“皇上不仅孝睿仁德,还胸襟似海,连贵公子都容得下,怎会容不下我?要削也是先削了尚书大人你啊。”
萧跃林闷哼一声,不再理会。
这个莽夫一贯如此,康丞相得势时他就针对康相,最近康相收敛了许多,他就把矛头对准自己。
好似嘴炮占了上头,他就成了皇上唯一的“爱卿”。
他不再说话,邱太尉却不肯消停,不断靠近他。
“喂,你有没有发现,康相最近不大对劲?话特少。”
萧跃林眸色一深,道:“不觉得,对你话少很正常。”
“哪儿啊,他以前怼我那嘴皮子可厉害了,不仅怼我还喜欢反对皇上,最近变得可顺从了你真没有发现?”
“先前那是皇上初登基,康相难免头皮硬朗,现在他对皇上臣服了。”
邱太尉扫兴得“啧”了一声,“就知道跟你个狗腿子没什么好说的。”
萧跃林恨不能把果盘塞他嘴里,一开口就没几句好话,他实在不想忍了。
“你不狗腿,方才这些话你找皇上说去,跟我牛逼个什么劲儿?”
“等着!”
邱太尉摇摇晃晃站起来,高举酒杯,大声道:“臣敬皇上!”
傅景翊很给他面子,也喝了半杯。
“臣有个想法,请皇上恩准!”
“太尉但说无妨。”
萧跃林心眼儿提到了嗓子口,这傻大个不会真的要向皇上进谏言吧,不管是元贵妃配不配的事儿,还是康相不对劲的事儿,这话一说出口,那都是摸老虎屁股啊。
不过,这傻大个自寻死路,关他什么事儿?
眼看着邱太尉擦了擦嘴,他宏声道:
“元贵妃怀的是皇上第一个孩子,若诞下公主,普天同庆,臣恳求皇上届时晋贵妃娘娘为皇贵妃!”
邱太尉顿了顿,又道:“若诞下皇子,便是于江山社稷立了大功,臣恳请皇上册立贵妃为皇后!”
萧跃林嘴巴张得能塞得进一个鸡蛋。
这狗腿子,他不是摸老虎屁股,他这仿佛是告诉殿里所有人:你们看!我拍马屁了!
倘若皇上真有立后的心思,邱太尉这马屁势必拍在了皇上心口上,到时候皇上顺势而为,还就只是应朝臣呼求而已。
傅景翊扬起唇角,“爱卿所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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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不信一
众人哗然,私语声一片。
邱太尉坐下来。
萧跃林深看他一眼,嘲弄道:“我好歹不说违心之言。”
“呵,”邱太尉讪笑,“那是你没有妹妹在宫里。”
萧跃林举杯敬他,“有兄长如此,邱婕妤前景可期。”
“期个蛋,”邱太尉道,“赖那个心眼儿贼多的太后,她利用我妹妹陷害元贵妃,幸好皇上明智,看出是太后的手段,不过也害我妹妹被降了位份。这下好了,妖妇太后气运到头了,我看她怎么收场。”
萧跃林这事不发表意见,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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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翊入寝殿,还未宽衣,就跌在宽软的床上大字躺好。
太监们轻声唤皇上,清辞让他们出去。
清辞脱了衣服卸了头饰后,跪到床上,先把他腰封解开,再抬起他手臂脱袖子。
怕扯坏他奢贵的衣服,清辞把他翻了个身。
他的脸埋在被子里,模模糊糊的说:“六个月,可以……”
清辞趁他醉在他腰上重重掐了一把,过了手瘾。
“天天想这个,你可以去找别的妃子啊,后宫里多的是美人儿。”
傅景翊被她掐痛,闷哼一下,不再吭声。
清辞给他剥完衣服,穿寝衣时又把他翻了过来。
他双目轻闭着,像是睡熟了。
他长得很好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得赏心悦目。
清辞指腹轻轻划过他的眉毛,顺着鼻梁来到鼻尖,又轻轻划过他柔软的上唇。
“秦玉说的那些话,在你意料之中的吗,你知道吗,尽管最后给了我的清白,可是……当时我受不住啊。”
她怕秦承泽当着众人的面辱她清白,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
众所周知她嫁过人,哪怕大家都知道那段婚姻是有名无实的。
可她哪里还敢再承受一个,与罪人私相授受过的污名。
哪怕她可以一走了之,躲开风言风语,孩子呢,她怎能忍受,世人说她的孩子有个水性杨花不干不净的母亲。
她怕啊,怕极了。
尽管她怕的事没有发生,可她当时的心境,他知道吗?
“傅景翊。”
清辞跪坐在他身边,一根根的系好他明黄色寝衣的衣带。
他以天子之尊席地而睡的时候。
他藏书阁外,拿着披风等她的时候。
他为她对太后发怒的时候。
他在朝堂上执意封她为元妃的时候。
这几个月来同床共枕的相处,他的所有温柔与保护。
她真的没有心动过吗。
“你不杀秦玉和秦承泽,就是为了今日反将太后吗?”
“你对我说谢谢,谢什么呢?”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我想要的东西你已经在慢慢的实现它,这就够了,我怎么忘记了初衷。”
“傅景翊。”
“可我难道真的,一点都不难受吗。”
傅景翊睡得很沉,发出微弱的鼾声,清辞拉过被子给他遮盖,他的手胡乱一抓,抓到她的手腕。
清辞轻轻掰他的手指头,这根掰开了,那一根缠上来,她不厌其烦的去掰,直到熟睡的男子慢慢睁开了困顿的双眼。
清辞马上不掰了,在他身边躺下来。
傅景翊刚开始是迷茫混沌的,缓缓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松了手,把双手放在了自己胸膛上,什么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