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清辞,只怕自己忍耐不住扑上去。
“既然你知道她不敢,就不必……”
“你心疼了?”清辞不知他这幅艰难的表情的是为何,冷笑,“还是你觉得她的身子由你来破更好?”
萧承书瞪大了眼睛。
清辞道:“行,都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
转身出门前,萧承书喊住了她。
“清辞,我不觉得你有错。”
清辞背对着他,傲娇得提了提眼皮。
萧远书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砾磨过。
“我不能负担傅芸烟的感情,所以我不碰她。给她用迷药,也是想给自己的将来留一条后路。”
“……”
“可你若这样做了,我今后该怎么理所当然的跟她了断?”
“……”
“清辞,我想坦坦荡荡跟你在一起,要无愧于心。”
“……”
“你能明白吗?”
清辞突然很惭愧。
这样看来,她是这样草率而无理取闹。
也幸亏她还没来得及动手。
她再次来到床边,掀开被子,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用指节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滴在床单上。
干完这事,清辞后知后觉的发现萧承书坐在床上抱膝绻成了一团。
他死死的抱紧自己,看向她的眼神缠绵而拼命克制,脸红的像烧热的螃蟹。
清辞明白了什么,“你……被下药了?”
很难堪,萧承书还是点了下头。
清辞深吸了一口气,“这公主……我就说她没把自己清白当回事吧。”
“你该走了,”萧承书说话艰难,“皇上那儿我还不知能不能应付过去。他随时可能让人进来。”
“你俩没成事,皇上那边就没事。”清辞关怀看着他,“你还能忍受吗?”
萧承书不太懂她这话的逻辑,拧眉想了想,还是没明白。
他把脸埋进怀里,催道:“快走。”
清辞看不下去,倾身似要拉他,就被萧承书制止。
“你不要过来……”
他整个人都在抖,声音也在抖。
清辞心里一揪,“是不是只要忍忍就能够过去了?”
他开始掐自己的胳膊,以维持神志,“可以等药效散去,几个时辰便好。”
清辞狠了狠心,转身往外去。
“清辞……”他喃喃低语,声音模糊得她几乎听不清,“我想跟你走的……嫁给我的话是认真的吗……”
清辞僵在原地,回望他痛苦的模样。
这个人出现在她最迷茫的日子里,好像黑夜里的一盏灯,徒然照亮了她漆黑的脚下。
他应该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子,却独独把他的明媚温暖送到了她手中。
她舍不得失去这盏灯,亦不想将这盏灯拱手于人。
“萧远,你下床,我不要你跟她挨那么近。”
到这时候竟还计较这个,萧承书连爬带摔的下了床。
清辞缓缓蹲下,在他耳边说:“在解决你的媚毒之前,我如何放心离开?”
萧承书一怔。
“萧远,好好对我。”
她红润如樱桃的唇就在嘴边。
甜美得诱得人忍不住想要去采撷。
萧承书伸手插入她脑后发间,扣着她迎向自己,双唇覆下,笨拙的在她齿间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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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皇帝是个绿茶
“她进去多久了?”
“回陛下,约莫一柱香。”
傅景翊在厢房里静坐着,指尖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轻敲。
卢文问:“陛下,再去催一催长公主吗?”
“不必,”傅景翊道,“去叫萧承书出来。”
“是。”
“立刻,马上。”
傅景翊起身走到窗棂边,凉风迎面吹来,他心间的波澜反而越吹越皱。
不合理。
她去看到的,应该是正在欢好的萧承书和傅芸烟,就像当初的秦承泽与傅诗妍。
以她的性子,不应该逗留,她会转身就走。
是哪里出了差错么?
傅景翊走到门口,卢文还在长公主门口候着。
“告诉萧承书,数到十,再不出来朕赐他全尸。”
卢文身子颤了颤,高声道:“陛下有命,萧承书即刻见驾……”
话未完,房门打开,萧承书衣冠周整走出,端端正正跪在皇上脚边。
“臣见驾来迟,请陛下赐罪。”
清辞紧随其后,跪在他身侧,“长公主身子不适,民女同萧太医忙着伺候,因而……”
“长公主有婢女。”
傅景翊打断了她,“你是进去替朕叫人的,为何留了这么久?”
萧承书颔首道:“是臣让她留下帮忙。”
“朕没问你,”傅景翊一个眼色都没给他,声线趋冷,“清辞,你说。”
清辞低头,脑后凌乱的头发落入他眼中,扎得蝴蝶结的素缎散开了些。
“陛下,萧太医中了毒,民女替他解毒耽误了些时候,不过陛下放心,长公主无碍。”
她以为自己这样说,皇上肯定能听明白,长公主和萧承书的事儿没成。
毕竟皇上火急火燎的在这里,不就是要插手这桩好事么?
“中了什么毒?”
“媚毒。”清辞不打算隐瞒,这个事儿瞒不过皇上,“民女自告奋勇,替萧太医解了毒。”
傅景翊脸上蒙了层死灰,黯沉的双眸中又似有火源,一旦压制不住,便要烈火燎原。
他看向萧承书。
萧承书面上潮红还未褪尽,满额的虚汗,可见方才辛苦。
傅景翊低低笑了一声,“承书,朕素来将你当姐夫,姐夫不必回回见朕就行跪礼。”
萧承书忙道:“臣不配。”
“配不配皇姐说了算,”傅景翊弯身,双手扶他,“娶妾的事皇姐若容不下,你就先将清辞养在外室,朕会帮你劝皇姐接纳她。”
清辞深深拧眉。
陛下不是来拆婚的么,为何这一字一句,却是在指示萧承书娶长公主?
是她弄错了什么?
萧承书跪着不敢起身,“陛下,臣不会让清辞做外室,臣……”
“从长计议。”傅景翊语气平和,听来一切都好商量,“在朕皇姐的房前说这事不合适,你先起身。”
萧承书这才起身,“皇上,臣的姐姐在瑶宁宫……”
“朕已将她送归侯府,”傅景翊声色温煦,“皇姐没有坏心眼,你与她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应当比朕更懂她。”
萧承书:“长公主的确是一时糊涂。”
傅景翊:“你也不必同朕见外,就像从前一样,朕唤你承书,你唤朕景翊。”
萧承书纵使应声,也不敢照做。
小时候的确身份不悬殊,他又是个不守规矩的,对好几个皇子都是直呼其名,可皇上自小性子冷淡,话向来不多。
从小到大,恐怕此刻正是皇上对他最热情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