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杜呀。”
“……”
作者有话要说:
帮大家回忆一下,杜状元就是那个说等高中便想皇上求娶阅公主的杜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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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周旸走到窗前,居高临下朝下看。
恰好游行队伍行至彩欢楼门前,他一眼便看清了新科状元的模样。果然是当日那个大言不惭,说他日高中便向皇上求娶沈阅的狼登徒子。
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赵越瞧着周旸的眼神,似是要穿过两层高楼,把骏马上的状元郎射穿一般。他一脸狐疑地问:“你……跟这个杜林有仇?”
周旸闻声扫了赵越一眼,冷飕飕的,只言不语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楼下的锣鼓声渐行渐远,可还是阴魂不散地萦绕在他心头,如同挥之不去的蚊子,令人烦躁至极。
倘若适才赵越心里只是猜测,如今这个猜测便又肯定了几分,他执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玉液,道:“古人果真诚不欺我呀,人生三大乐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如今这杜林金榜题名,看来洞房花烛夜亦不远矣。”
话音刚落,周旸扭过头来,那目光跟毒箭一般,万箭齐发地射向他。
换做是平日,赵越肯定发怵,可如今周旸的反应,不就是心里秘密被戳出后的恼羞成怒吗?
千年老铁树开花,赵越此刻比见到百花楼头牌还要兴奋,他抑住心里的激动,故作深沉道:“近日是否有一个姑娘在你脑海里挥之不去?用膳时想她,走路时思她,即便是习武练剑时亦魂牵梦绕,就寝时亦为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周旸听着,眸光微闪,正想否认,赵越已经朝他抬手,“你可以在我面前否认,可你骗的了我却骗不了自己。”说着,他勾起春风得意之笑,道:“我真的非常好奇,到底是哪家姑娘能让咱们周世子春心萌动,并且还与杜状元有关。”
“你别再一派胡言。”周旸沉着脸制止他。
可从小被他碾压着长大的赵越哪肯放过这大好机会,道:“其实我挺懂你的,第一次倾慕一个姑娘,牵肠挂肚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不过你很幸运,有我这么一个好兄弟。舞刀弄枪、领军杀敌,我比不上你,可这男女之事,我绝对是行家。赶紧与我说说,这是哪家姑娘?难不成是杜状元的相好?”
周旸听不下去,直接夹起一块羊肉塞进他嘴里,“我没时间与你胡扯,先走了。”
他站起身里,霁色长袍扬了起来,衬得他更加玉树临风。
赵越三两下把羊肉吞进肚子里,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逃得了我亦逃不出那姑娘,我敢打赌,不出三日,你肯定把她拉入你的梦乡,与她翻云覆雨。”
“咻”地一声,一把匕首划过,稳稳地插在赵越身前的碗中,瓷碗顿时粉身碎骨。
这回把他吓得小心肝抖了抖,总算闭嘴了。
周旸离开欢彩楼后,脑子里全都是赵越那一番胡言乱语。可这人何时成了赵半仙,竟然把他的近况全猜中了。
的确,自从那日沈阅说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之后,他怒火中烧,接连几日情绪不佳,时常想起她。可他想她,只是因为有气于她、心有不甘罢了。
他向来把沈阅当成妹妹,什么男女之情,皆是赵越在瞎说八道。
骑上骏马,前方游街的队伍还在浩浩荡荡,慢如乌龟,他看着无名火渐起。
他调转马头,朝反方向策马而去。
回到国公府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厢侧面贴着一个“杨”字。
他翻身下马,仇剑上前禀报,“世子,何夫人来了。夫人让你去正厅打声招呼,莫失了礼数。”
周旸眉头轻蹙,这位工部侍郎的何夫人并非他人,正是李氏的表妹,他的表姨。李氏与她从江洲远嫁至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平日相互照应,来往甚多。
有人陪他娘,他乐观其成,奈何何夫人动了“亲上加亲”的念头,欲把她的闺女许配给他。他不同意,亦义正严辞拒绝过,可何夫人“屡败屡战”,非让他当她女婿不可,闹得他只能躲着她。
想起来,他约莫有一年没见过他表姨,今日明明知晓她来了,再不去露个脸,实在说不过去。
“表姨,您来了。”周旸进了正厅,朝与李氏有三分相似的贵妇人作了作揖。
“今日得空,便来与你娘叨叨家常。”何夫人微微一笑,“怕是有一年的光景没见旸儿了,你今年是二十又四了吧。”
何夫人一提及年龄,周旸已经猜到她的潜台词。
李氏瞧着自家儿子警铃大作的模样,怕他转头就走于人前失礼,便道:“三妹妹,你看旸儿二十又四毫不显老,杜状元只比他大一岁,听闻生得面如冠玉,与灵儿肯定般配。”
这杜林今日是与他杠上了吗?走哪皆能听到他。周旸才心生不耐,蓦地反应过来李氏这话的意思,忙问:“表姨是想把表妹许配给杜状元吗?”
“我与她爹是有此想法。”何夫人点头,“既然你对灵儿实在无意,咱们亦不好再勉强,毕竟她也十八岁了。仗着她爹,她还能挑一挑好夫婿,再拖下去成了老姑娘,便是让人来挑了。”
周旸听着,突然想起了沈阅,她今年二十了。倘若杜林求皇上指婚,她会因为年纪大,而答应嫁给他吗?
思及此,他心中烦闷,抬头便对何夫人道:“听闻杜状元生得一表人才,才华横溢,中举之前便被不少世家夫人相中。如今高中,肯定许多人趋之若鹜,表姨得抓紧时间,先下手为强。”
“此乃属实?”何夫人一脸好奇,“旸儿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适才与平侯府赵世子在彩欢楼用膳,他最喜打听此等八卦之事,在我面前唠叨半日。表姨也知我过耳不忘,恰好您正有收杜状元为婿的打算,我便与你细说一二。”
何夫人听完才露出焦急之色,“既是如此,我得赶紧回去与老爷商议,尽快把这亲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是的。”周旸道:“外甥先预祝表姨喜得良婿。”
“借你吉言。”何夫人边起来边告辞,“姐姐,我先行回去,你莫送了。”
说着,何夫人急匆匆往外走。
待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周旸回过头来,便发现李氏正狐疑地盯着他,“你今日对你表姨似乎热络得有些不正常。”
“有吗?”周旸道:“杜状元如今在京城炙手可热,我当然不想表姨错过此等良婿,时间可不等人。”
李氏虽然不太相信自己儿子的话,可又挑不出哪里有异,便道:“既然你知道时间不等人,便好好为自己打算一番。还有几日便是宫里的家宴,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不去。”周旸扔下两个字,便告退回自己的院子。
过了两日,周旸午后习武结束,便看到周沁来了。
“阿兄,你陪我玩吧。”周沁抓着她的手臂撒娇,“阅公主回宫了。”
“回宫了?”周旸问:“为何突然回宫?”
周沁:“她说过几日皇上在宫里举行家宴,她回去赴宴。”
“那你去找娘。”周旸又想打发她。
“娘不得空。”周沁说着,突然凑过去,压低声音道:“表姨来了,我瞧见她在抹眼泪。”
“为何?”
“我不晓得,不过偷偷听到表姨说什么杜状元不愿意。”周沁歪着脑袋瓜,“杜状元是谁呀?他不同意甚?”
周旸一听,脸瞬间黑了。
呵……工部侍郎府上的嫡长女都瞧不上,这杜林真是盯着沈阅不放了?
周沁不知她阿兄为何突然拉长了脸,她继续撒娇,“阿兄,你明日带我去御街买个香囊吧。”
提及香囊,周旸又想起被沈阅要回去的那个,他冷着声音道:“谁让你把香囊送人了?”
周沁自知理亏,小声嘟嘟囔囔道:“你给我的那个香囊的香味不是我想要的,阅公主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我抱她的时候能闻到,我想买那种香味的香囊。”
周旸闻言,想没想便道:“此乃她与生俱来的香味,靠近便能闻到,你瞧见她系香囊了?”
“对哦,公主并无系香囊。”周沁回忆完,不由觉得好奇,“阿兄,你如何得知公主身上有香味,你又没抱过她?”
“……”谁说他没有,不过那时孩提时的事,如今不便提起。
周旸无视周沁的问题,让人给她端了些点心,糊弄过去了。
傍晚用膳时,李氏与他说了杜林拒绝杨灵之事,絮絮叨叨了半日,最后仍旧不死心,与他提了家宴之事,“既然皇后娘娘特意让你去赴宴,你去露个脸便罢了,否则于娘娘的脸面于何地?娘……”
李氏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尚未开始,便听到周旸道:“我去便是了。”
“……”李氏又惊又喜,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
周旸趁她怔愣之际,回了自己的院子,免了一顿唠叨。
夜里,周旸躺在帐床上,觉得闷热不已,难以入睡。他把仇剑喊了进去,“天气甚热,府里可有冰块?”
“如今才四月天,冰块一般五月才送上府。”仇剑瞅了自家主子一眼,道:“世子您正处血气方刚之年,热是难免的。小的明日给您找些冰块回来,不过,此乃非长久之计,娶上世子夫人才是正道。”
“……”周旸斜了他一眼,“你怕是我娘派来的吧。”
“……”
周旸把仇剑赶出寝间,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身上有一丝凉意。
“周旸,怎么办?本宫下不去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抬头一看,只见一片参天大树遮住了毒辣的太阳,半大的小姑娘正抱着粗大的枝干,一双又圆又大的眸子,正湿漉漉地看着他。
这宫里公主不少,唯独没有与长公主一般顽皮的。他无奈朝她伸手,“殿下您跳下来,我接住你。”
“真的?那你一定要接住哦!”
说着,她放开枝干,纵身一跳。
她缓缓落下,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片刻,她落在他的怀里。
一缕桂馥兰香钻进他的鼻腔,他抬头,怀里的沈阅凤冠霞披,正羞答答地垂着头,娇艳红唇如盛开的牡丹,让人忍不住靠近。
刚凉下去的SHENTI骤然发热,似是有人在他体内、燃起了、火、把,烧得他口干舌燥,理智将失。
“夫君……”她红唇轻启,把他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摧毁,他低头,贪婪地含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沈阅:本宫这章的戏份有点少?
周旸:不……你的戏份最重要。
断更两天有点久,今日赶一章出来。不过还没考完试,明天不更,后天应该能恢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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