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样那哪样啊,难不成跟夫人谈行军打仗么?”
“也、也不是不行,夫君说我便听……”
“对着夫人,我沉不下心。”
那双猫儿眼狐疑地看向赵赫延,像是不懂为什么,他笑了声,“我今日回扶苏院,你往日养的狸奴都胖了。”
黎洛栖愣了愣,“糯米团!我临去扬州前托沈嬷嬷照料的!”
说罢便心急地要落地去看。
赵赫延哪里会松手,她越动便越是撩着他,气息沉沉地,“夫人知道,狸奴是怎么叫的么?”
黎洛栖“嗯?”了声,见他看着自己,蹙起细眉,嘴里不由轻轻地:“喵~”了一声。
男人漆黑的瞳仁暗云滚过,“再叫一声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下午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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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夫君躺下·?
黎洛栖愣愣地看着他,随后那张秀丽的桃花脸便恼了起来,“夫君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赵赫延掌心托着她的小脸,指腹摩挲着,道:“嗯,在听。”
“我说,你以后不可以不告而别,不可以将我蒙在鼓里,就算是有危险,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赵赫延看着她莹亮的眼睛,双臂渐渐搂得更紧,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间,沙哑的声音里落了一声:“嗯。”
黎洛栖心里的石头缓缓放下,垂着眼睑道:“夫君躺下。”
赵赫延动了动,不仅躺下了,还自觉地解开自己的衣裳,见黎洛栖没拦他,还说了句:“比以前壮了,你按按。”
黎洛栖脸颊一红,“谁要按!”
赵赫延漆黑的瞳仁看着她的脸,黎洛栖让他盯得脸热,决定不去理他,只是把目光落在他的胸膛上,确实是比从前更宽阔了,像座山一样。
她的指尖悬在他胸膛上,从肩膀开始,默默地数了起来。
赵赫延看着她的指尖从上往下,却不碰他,眼神有些哀怨,直到她的手悬在了腰上,他立马就自己动手了。
黎洛栖张了张嘴,“等、等一下!”
赵赫延凝眉看她。
“腿、腿应该,没事吧?”
赵赫延见她咬着指尖,沉笑了声:“夫人试试?”
“你、你正经点!”
赵赫延轻轻地“啊”了声,“我也不知道。”
黎洛栖:“嗯?受没受伤自己不知道?”
赵赫延:“我自己怎么知道?”
黎洛栖脸色一沉:“翻过身去。”
赵赫延:???
“快点!”
赵赫延只得依言照做。
几个月不见,他后背长出来的腱子肉更结实了,不是那种特意练出来的线条,而是行军打仗一刀一枪喷薄而出的真实力量,自然流畅,宽肩窄腰。
她的指尖又悬在上面,数着他的伤疤,忽然,目光停在了肩胛骨下方的位置,眼眸一凝:“怎么多了一道?”
赵赫延忽然意识到她在看什么,忙转过身去掩住,黎洛栖按着他的腰身:“这里,我记得没有的!”
赵赫延没说话,黎洛栖垮着小脸看他。
薄唇微抿,“和敌军交锋时划伤的,不过很浅。”
黎洛栖鸦羽般的长睫敛着,赵赫延忙坐起身,低声道:“没什么的。”
“你出征的时候我有想过,若是你受伤了,或者失败了,一个人会不会很难过。”
“我只想着快一些回来见你。”
黎洛栖歪着脑袋看他:“真的?”
“想我夫人若是见不着我,肯定得哭了。”
“才没有!”
赵赫延的眸光倾了下去:“是吗?”
小猫儿的眼睛躲了躲,“嗯呢……”
“小栖这么坚强啊。”
“圣上来云溪村召你回京时,我还一路给你打掩护。”
赵赫延笑了,“夫人不听我的话,还觉得很骄傲呢。”
黎洛栖:“你应该夸我!”
赵赫延将她压了下去,“怎么夸啊?”
“说夫人聪明绝顶,嗯……瞒天过海……”
赵赫延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肌肤,薄茧一点点挑起火苗,“夫人聪明绝顶,瞒天过海。”
他学着她的话,像是故意逗她的,黎洛栖不乐意了,“那……那还有呢?”
白玉般的脚踝抬起,上面的铃铛被晃了下,陡然重重响了起来,赵赫延沉沉的嗓音熨贴着她的心跳,然后像干柴热着白水,火苗在壶底跃动,一点点地升着温。
“一想到夫人,杀敌的时候剑都挥得更凶了。”
黎洛栖仰了仰脖子,一时间被堵住了呼吸,张着红唇喘气。
白水的温度猝然上升到了临界点,开始沸腾地撞着水壶口,发出幽幽婉转的低吟,而那火势却更为猛烈地添着,像是数九寒天终于喝到一口热水,寂静黑夜终于觅得这道亮光的热源,最后不顾一切地扑了进去。
热烈,厮缠,想说的话哪里还说得出口,所有的神经都被支配着,久别重逢的欢愉,是漫长修行里终于取得了真经。
此刻只顾品悦着真经,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对方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黎洛栖才终于翻到了末页,上面写着:“青山相待,白云相爱,寻梦至桃花坞内溪水畔。”
赵赫延仍旧搂着她,方才感觉小猫儿的爪子一直在抚着他后背的伤,笑了:“这么怕夫君回不来啊?”
她摇头,刚受了一番折磨,此刻推了推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能推得动,只好由着他抱去了净室里。
赵赫延看着软在怀里的小猫儿,亲了亲她的鼻尖:“我方才夸了夫人一通,此番夫人是不是也该对夫君说点什么?”
黎洛栖哼着气,“夫君如今得逞了,还想占我便宜。”
赵赫延笑了声,“方才那声猫叫还挺好听的,再念一声。”
黎洛栖闭着眼睛装睡,净室里,赵赫延又把她弄醒了,“嗯?”
她忙攀着他的肩头,差点要坠入水里了,哼哼唧唧的,不情不愿地“喵”了一声。
“栖栖真乖,叫得真好听。”
黎洛栖脸都红透了:“家里养了狸奴,你爱听便让它叫,我又不是小动物。”
“你道我是爱听猫叫?”
黎洛栖愣了下,“难道不是?”
他手肘搭在浴桶边,此刻两人坐在水里,热气弥漫在四周的每一处角落,雾得她眼眸朦胧,蓦地,他的嗓音落在耳边:“我只是喜欢听你叫。”
-
晋安城下了一夜的雨,直至日光破晓,清晨伊始。
乌云散去,雨过天清,空气透着清冽干净的气息。
这日,宫中传来了旨意,先皇太子从辽真回来了,圣上退位,传位于太子。百姓听见的昭告天下是这样的:
【先皇太子乃朕之皇兄,昔入辽真为质,尔去十七载,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为大周功臣,品行端洁如清风朗月,爱民如子,可堪天子之任。今日还珠明君,天命所归。】
如今,晋安城的百姓也才知道,那日辽真军攻城原是与此事有关,于是坊间就冒出了各种奇怪的猜测,是先皇太子等不来大周的兵马,于是伙同辽真军夺权。
“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咱们是老百姓,谁当皇帝了不要紧,问题是如今的皇帝是借辽真军换来的地位,可不会又要将赋税拔高了吧!”
“嚯!那干脆将我征去修堤坝罢了,这天下最大的买卖就是掌权的,咱们是削尖了脑袋也只有一条贱命了。”
“说什么爱民如子,若真是爱民,就不会与辽真军沆瀣一气!”
“依我看,还不如定远侯府的少夫人,人家一介女流投壶射箭,敢劫持辽真公主放弃屠城!”
“对对对!如今这新帝上位,还不知道会不会为了讨好辽真,拿黎娘子出气。”
“若真是如此,我等书生愿意为夫人陈情!”
“……”
就在茶舍里的闲客七嘴八舌地议论之时,皇城内又一道圣旨下来,这次是新帝上位后颁布的第一条昭告天下的御令:
【自大周开国以来,不过二世,先皇于北征燕云时猝然驾崩,乃大周之痛,累燕云落入外敌手中,夙愿难消,而今朕能从辽真归来,功在于大周铁骑将领,燕云能重回中原,功更在于大周万民,而今却由朕忝居高位,实在惭愧,遂听从骠骑将军之进言,大赦天下,免徭役赋税三年。】
皇榜之下,有人高声念出了新帝谕旨,底下一片难以置信的眼睛——
“免徭役?!”
“免赋税?!”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