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道:“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儿再来。”她想的是怕他尴尬,所以她暂先避开。待等他入睡了后,她再回来。
秋穗正要越身而过,手腕却被傅灼一把拉住。
傅灼也不想再兜圈子了,认真同她说:“你是不是怕了?”
秋穗仰起脑袋,认真望着他。见他神色轻松自如,丝毫没有躲避和尴尬之意,秋穗不免也有些怀疑起来。
傅灼轻轻喟叹了一声,拉着她一起弯腰坐下后,这才问:“你是自己心里有什么心事,还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秋穗狐疑地打量着他,然后小心翼翼问:“你……真的是可以洞房的吗?就是像正常男人一样。”
傅灼:“……”这叫什么话?
而这个时候,傅灼也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他逼迫自己冷静,然后认真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还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这会儿傅灼轻蹙着眉心,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槐花巷的事……
秋穗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傅灼见她神色迟疑,便又道:“你我早心意相通,如今又是夫妻,彼此间又还需要什么秘密呢?”
秋穗觉得也是这个理,于是就没再多犹豫,就把事情前前后后的原因都说给他听了。
傅灼听后脸色难看极了,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最终笑出声音来,无奈的摇摇头,只觉是自己当初造的孽,如今得这样的猜疑,也是活该。
秋穗见他是这样的表情,心中就更加笃定那是一个误会了。于是她喜出望外,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大嫂为什么当时会是那样的表情?”
当初自己挖的坑,如今是怎么都该自己亲手填满的。傅灼脑仁疼,他抬手撑着头,有些无奈。
“此事说来话长啊。”他简短来了个开场白。
“那就长话短说啊。”秋穗言简意赅,并且语气急切。
傅灼抹了把脸,手掌抚着半张脸,目光从指缝中透过来,这才把当初的事情真相一一都说给妻子听后。
这回轮到秋穗沉默了。
傅灼说:“当初想尽快同你把亲事敲定下来,于是就出了这样的一个馊主意。如今想来,也实在后悔。”
秋穗也有些尴尬,轻应一声后,尝试着问:“那……喜欢男人那个,是假的吧?”
傅灼这回是真气笑了,再次强调:“那是假的。我从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你。”
听他说这个,秋穗突然低头腼腆的笑了。
真好啊,这下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他们可以拥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日后他们的人生中,除了有彼此外,还有他们的孩子。
被怀疑了那么久,如今虽然已为自己正了名,但傅灼事后想想也仍是心有余悸。怕妻子仍对自己某些方面的能力有质疑,所以洞房之夜傅灼倒没太藏着自己实力。他尽情温柔的释放着自己对妻子的喜欢,用实际行动让她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爱。
潮水翻滚,大浪拍岸,一阵又一阵。秋穗觉得自己忽而身在烈火,又忽而如坠冰窖。那种冰火两重天的快感,是她毕生从未有过的。
不知过去多久,才渐渐平息了动静。二人平静躺着,彼此扣着十指,此刻尽情诠释着什么叫水乳相融。
这辈子,要一直这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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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因夜里睡得实在是太晚, 所以次日,不但秋穗起晚了,就连一向都能早起的傅灼, 也起晚了。
秋穗醒来后, 见外面天光四亮, 立马伸手去推身边仍睡着的人。傅灼这会儿虽然仍睡着,但其实是浅眠状态, 被秋穗这样一推, 他就醒了。
醒来后却也不急着起, 只一把捞过新婚妻子, 又搂着她睡了下去。
二人昨夜一番水乳交融后, 如今感情更是近了一步。想着昨夜的温存,这会儿彼此搂抱在一起,各人心中也皆是幸福和欢喜。
但秋穗欢喜的同时, 也仍保持着理智, 她被抱在怀中, 仍轻轻用身子推他,悄声说:“时辰已经晚了, 还是快点起来吧。一会儿去给老太太敬茶迟了, 像什么话?”
傅灼难得能有一日睡成懒觉的, 这会儿声音也有些闷闷的, 他闻声只轻应道:“不急,再抱着睡一会儿。”又说, “老太太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她老人家估计巴不得你我起的迟呢。起得迟说明睡得晚,睡得晚说明夫妻和谐, 她能不高兴么。”
秋穗顺着他话畅想了一下, 不免也笑了。他说的对, 老太太怕这会儿正是这样的心思。
“但也不能太过分啊,老太太理解咱们,可还有几位嫂嫂呢。我日后是要一辈子同她们一个屋檐下相处的,你不能让我难做。”
傅灼终于动了下身子,然后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妻子,慢条斯理道:“你不提几个嫂嫂,我倒还没想起来。你一提她们,我忽然想起来,一会儿还得有笔账同大嫂算。”虽她不是有意的,可却也险些让他们夫妻间造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这件事,他不能就这样轻轻揭过。
秋穗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轻笑着道:“你还怪大嫂啊?我看大嫂人不错,她可是一心为你的。再说,之所以误会,还不是你当初自己埋下的祸根?说起来,此事怪你。”
傅灼不否认:“怪我是怪我,但这件事情毕竟也让你纠结彷徨了那么久,我如今想来都后怕。”他双手枕在脑后,这会儿一切稳当了,他也就不慌了,于是说起话来的语气也是闲闲的。
秋穗一把掀开了他被褥,不让他再躺着,然后说:“你可悠着点吧,别回头叫兄嫂发现了你当初是骗他们的。等到那时,你没了理,就该他们数落你了。”
反正如今媳妇已经堂堂正正娶进家门来了,长兄又对余家颇满意,说实话,这会儿秘密被不被揭穿,也没那么重要了。当然,没被揭穿还是最好的。
*
拾掇好后,夫妇二人一道携手去老太太闲安堂请安。这会儿吴氏、姜氏、邱氏等人,都已经候在老太太这儿了。
吴氏和姜氏倒没说什么,就是四房的邱氏见秋穗如此这般的姗姗来迟,不免要拿话刺她几句。秋穗不想结仇,又深知今日的确自己理亏,所以倒同邱氏好言好语客气了几句。邱氏一拳头锤打在了软棉花上,便宜没占着,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于是自己撇了撇嘴,也就识趣的不再说话了。
其她人都不理邱氏,老太太更是一瞧见秋穗就对她嘘寒问暖,问她昨夜睡得可好。
秋穗正要开口说话,一旁傅灼抢先了一步说:“您老人家放心好了,儿子同娘子都休息得挺好的。”口中是这样说,但眉宇间却并未舒展开来,略有点愁绪的样子。
老太太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所以并不疑心儿子说的话。但吴氏却不一样,吴氏知道内情,所以这会儿瞧见小叔子眉间的愁绪,她心里便顿时“咯噔”了一下。
再去看一旁的秋穗,即便秋穗这会儿神色如常,吴氏也会觉得秋穗是在强颜欢笑。
吴氏心里一时也五味杂陈,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既想小叔子能有一段正常点的婚姻,又觉得,这种情况对人家女郎来说,未免残忍了些。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她闺女日后遇上这样的男家,那她肯定是要心疼死的。
吴氏有点心虚,于是就想着尽可能在别的方面帮着侯府里多多补偿秋穗一些。敬茶送见面礼时,吴氏把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一对白玉镯子送给了秋穗。
这对白玉镯子是上好的玉打造而成,价值连城,算是吴氏嫁妆中的压箱之宝。如今能拿出来送给秋穗,一是想彻底日后同这个弟妹联手合作,打理好阖府上下,二则也是因为心里多少有些同情和愧疚。
傅灼是知道长嫂这对镯子的价值的,见她竟要把这对镯子当见面礼来送与妻子,傅灼忙正经了神色。
傅灼推辞说:“嫂嫂看重娘子,我们领这个情。只是此物太过贵重,我们实在受不起。”
秋穗不知道这对镯子的价值,原以为就是普通的玉镯子。但听丈夫这样说,她刚要伸出去的手立刻又缩了回来。也同丈夫一个意思,表示如此贵重之物,她不能要。
吴氏这个人的性子是有些执拗的,一旦她认定了一件事,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就像当初,她认定了晴表妹是受了余家兄妹的蒙骗一样,即便是个外人,她也要插手梁家的事,哪怕会得罪人。而如今,她既是已经把秋穗归类到自己人这一类,也就不会再生分,或是防着她。
一家人,自然就有一家人的待遇。
所以,任傅灼夫妇再推辞,吴氏却仍是坚持要给。
最后傅灼见她是真心的,也就没再推辞了,只让妻子收下。然后,夫妇二人一道郑重的给吴氏这个长嫂道了谢。
接下来姜氏邱氏那里,送的礼都是寻常可见的。几人一番寒暄后,也就各自散了。
秋穗夫妇二人往修竹园回的路上,秋穗问丈夫道:“当初槐花巷那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同兄嫂交代清楚。”她也有自己的见解在,“我的意思是,你们兄弟间手足情深,其实不必如此诓骗的。即便当时情况特殊,不得已用了些非常手段,但如今木已成舟,也该是时候向他们坦白了。你去好好坦白,就算被骂又如何?这样之后不影响兄弟间的感情啊。若之后这事叫外人给捅到侯爷跟前去,岂不是给了人家挑拨离间的机会?”
傅灼其实方才也在纠结,纠结此事是就此揭过去,还是他主动去坦白。毕竟那件事他安排的还算稳妥,就此揭过不提,日后就这样平静过日子,也未尝不可。但现在听了妻子一番话后,傅灼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虽说那件事稳妥,但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就像妻子说的,如今是多事之秋,侯府内部不能再出任何裂痕。
所以,傅灼郑重点头,应了下来道:“那听你的,一会儿等兄长回来,我便去找他说。”
傅灼新婚有三日的婚假,这几天他都不必去上朝。所以,等中午傅煜从衙门回来时,傅灼这才寻过去。
秋穗也一道跟了过去,吴氏知道多半是兄弟二人有要事相商,所以识趣的立即挽着秋穗去别处说私密话去了。
妯娌二人走后,傅煜便谈起了朝政上的事情来。
萧奕之所以一直迟迟不处理裴家兄弟,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心中多少愤怒于傅家兄弟对皇权的逼迫。萧奕身为天子,自然擅于揣度人心。傅家此番行为的前因后果,萧奕都一一看在了眼中。他知道,傅家明明可以在裴家得事之前揭穿的,可他们并没有那样做,而是等到裴家东窗事发了,他们才集全力联合朝臣蜂拥而上,逼他这个天子做出裁决裴家的决定来。
事到如今,萧奕未必再有丝毫袒护裴家的心了,但对傅家,他是绝对的忌惮。
傅家兄弟有本事有威望,贵妃娘家强壮,日后若二皇子得储登位,他也怕外戚干权太过。
君臣各怀心思,所以,这场僵持便一直僵到了现在。
但傅灼今日,却谈的不是朝政上的事。他听兄长发了好一通牢骚后,才说起自己此番来意。
“今日过来,是向兄长负荆请罪的。”说罢,傅灼起身,抱手作揖道,“五郎有一事欺瞒了兄长,如今越想心中越后怕,故而左思右想一番后,便亲自来请罪。”
傅煜愣住,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弟弟请罪的到底是什么事。
“你说吧。”狐疑望了兄弟一眼,傅煜转身在一旁坐了下来。
傅灼直起身子后,这才慢慢说道起来:“兄长可还记得……槐花巷一事吗?”
“可是那位小郎找上门来讹诈了?”傅煜自然记得,那件事情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有段时间受到了好一番的情绪折磨,既为弟弟担忧,又怕会因为此事而影响到侯府。所以,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见兄长如此恐慌,傅灼心中也有些自责在,他忙否认了说不是。
傅煜见状,倒是松了口气。定了心神后,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已经到了这一步,傅灼也就没再歇气,只一鼓作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傅煜听后,足足沉默了良久。然后突然的,仰天长笑起来。
比起兄弟真正有难言之隐来,这种善意的欺瞒,倒不算什么了。再说,那余家如今也是朝中新贵,配他们傅家也正好。虽然没能够实现一门父子三人同进士的壮观场面,但如今京中谁人不知那余家大郎实有状元之才?
且如今傅余两家早系为一家,日后算是荣辱共进的,再去计较曾经的那点事儿,又有何意义呢?
傅煜高兴的是弟弟没有好男风的隐疾,那么,就算日后叫政敌找到了蛛丝马迹,那也是诬蔑和构陷,不会给傅家清誉带来丝毫的损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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