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后悔送他这扳指。
乌雪昭不习惯在仁寿宫里待着,衣袖之下,皇帝还一直磨她掌心。
她实在觉得身上发热,便不受控制地另一只手,端桌上的茶杯,想喝一口压压惊。
桓崇郁一把扣住乌雪昭的手腕子。
用眼神告诉她,别喝太后宫里的东西。
虽说太后还没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乌雪昭做什么。
但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都不愿让乌雪昭冒险。
乌雪昭心里也明白,所以进了仁寿宫,什么都没吃也没喝。
只是刚才热得脑子发昏,一时忘了。
桓崇郁盯着乌雪昭的脸,勾了勾唇角。
脸都红成这样……
他不再磨她掌心,干脆取下玉扳指,套在她拇指上,放开了她。
乌雪昭手指很细,玉扳指套上去,空空荡荡的,像套了个漂亮的大玉环。
桓崇郁目光微垂。
也盯着她的手指,水嫩白皙,套着玉环,很衬肤色。掌心被他刚才捂了半天,柔白带红,还有点儿难以名状的诱人。
短短一口茶的功夫。
帝后这几个眼神、小动作,看得太后眼睛痛。
坤宁宫还不够他们腻的,还要到她眼跟前儿来腻。
烦人。
今天召皇后过来,真是大错特错!
太后皱着眉,忍着不耐烦,尽量平和地道:“本宫乏了,想必皇帝也政务缠身,和皇后回去吧。”
桓崇郁起身告退。
乌雪昭也跟着起来,福身说:“臣妾告退。”
夫妻两个才出去,桓崇郁又牵着乌雪昭的手。
乌雪昭想把玉扳指取下来还给皇帝,说:“臣妾手小,带不住。”
桓崇郁淡淡道:“先戴着。”
两驾御撵等着。
桓崇郁和乌雪昭同乘一驾。
两人紧挨着坐,乌雪昭怕人指点,没敢往皇帝怀里靠,桓崇郁的手臂却在后面,将她的腰虚环着。
乌雪昭委实有些如坐针毡,见左右宫人面壁回避,小声和桓崇郁说:“皇上,就快回宫了,您别胡来了。”
桓崇郁眉一挑,在她耳畔轻语:“回宫了朕就可以胡来?”
乌雪昭的脊背一下子挺得更直,抿了抿唇,说:“……不行。茵姐儿还在。”
倒是个问题。
桓崇郁眸光微暗,微忖量了片刻。
乌雪昭抬眼瞧着帝王,目光自他干净冷冽的下颌线往上……
她眼睫轻眨了眨。
皇上不说话了,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些心知肚明的事情,搅得乌雪昭心猿意马。
回了坤宁宫,看到茵姐儿,才回了回神。
坤宁宫的宫婢们,见帝后恩恩爱爱地回来,才松了口气。
皇后没事,皇帝也没发脾气。
乌雪昭也看出自己宫里气氛不对,打发了一些宫女,只留了自己眼跟前儿伺候的人。
宫婢换茶进来。
桓崇郁忽问茵姐儿:“想不想和朕的海东青玩儿?”
茵姐儿虽比之前老成些。
但也没脱胎得那么快,提起好吃好玩儿的,眼里的兴致和从前别无二致。
她眼泛光芒地应道:“想,臣女想!”
郑喜也来了。
桓崇郁给了郑喜一个眼神。
郑喜出去吹了一声口哨,遥远的瓦檐处,飞来一只雪白的鸟,爪似玉,落在坤宁宫正殿里,扇动了一下翅膀。
这可是茵姐儿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细看海东青。
忙走到檐下,仰着脑袋,看个明白。
海东青也在看她,歪着脑袋。
虽然凶,却有点儿滑稽。
郑喜唤来海东青,落在他的胳膊上。
引着茵姐儿去别的宫殿,笑道:“……是这小东西平日里吃东西的地方,姑娘可以亲自去喂它吃几块儿兔肉。”
茵姐儿得意地哼笑:“皇上故意支开我呢。”
她什么都知道。
郑喜笑笑:“姑娘聪慧。那奴婢要委屈姑娘,晚上安排姑娘在别的宫殿里用膳、歇息,就不回坤宁宫了。”
茵姐儿笑应:“好呀。”
坤宁宫里。
宫人都退下了,乌雪昭沐浴过后,一身的香气。
桓崇郁亲着她细腻香滑的肩头,垂着眼睫,一路往下。
那玉扳指,最后套在了乌雪昭的脚指头上。
她脚指头都长得好看,雪白圆润,如珠似玉,摸起来软糯柔嫩。
玉扳指套上去,刚刚好箍住一只。
明黄帐下,脚指头轻轻拨动,说不出的白皙可爱。
帝王握皇后玉足。
贴了脸。
“皇上……”
乌雪昭瞪了瞪眼,抗拒地一抽脚。
脚腕却被皇帝牢牢握住,踝骨附近,勒出一道红指痕。
“雪昭,抚一抚朕。”
他声音沙哑。
温润中带着点凉意的玉扳指,浸着肌肤,平添一分心颤。
乌雪昭不抵抗了。
反而顺着眼前半|Oluo的男子,用脚丫碰了碰他的下颌,喉结……
桓崇郁眸色越深。
在玉扳指也划过他的喉结时,低哼了一声,沉闷的,克制到已不想再克制的……欲O|念难捱。
“雪昭,朕想要你。”
情难自禁时,他这样说。
撩人的凤眼,眼尾也泛着忍出来的薄红。
乌雪昭在帝王的猛烈与疯狂中,身子如松枝上的雪屑,簌簌抖落。
而理智。
早就震成了轻薄的雪屑,飘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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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雪昭受了寒。
当然只是很轻的病症。
大冬天的没受寒,眼看都春暖花开了,反而受了寒。
何太医过来把脉开药,说不大要紧。
临走前,犹豫之下,到底还是嘱咐了一句:“……娘娘最好再不要受寒了。一气儿养好了,天气暖和了就彻底根治了。”
乌雪昭温声应了,着人送太医走。
桓崇郁过来看乌雪昭。
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问:“还难受?”
乌雪昭鼻音很重,说话更温柔了一层:“吃了药,好些了一些。”
桓崇郁垂眸说:“怪朕。”
那玉扳指又回到了他手上,轻轻地摩挲着乌雪昭的手背。
乌雪昭没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