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还有心情出来闲逛啊,”他阴阳怪气,言语间尽是挑衅之意。
让开。”那人声音出奇的温润平和,就像在哪听过似的。
她回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从眉眼到鼻梁,最后又瞟向他腰间的配饰,因为离了些距离,她看不真切。
你们宋家想好了没,若是彼此不生事端,好好了了那事,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你们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油腻之人说话很是嚣张,那股跋扈的气焰一看便是地头蛇的作风。
赵荣华不着痕迹的走近些,低头去看男子腰间的玉佩。
他身姿颀长,又岿然不动,与那人形容鲜明对比。
就在她专心看玉佩的时候,油腻那人忽然挑事,怂恿手下那几个小厮寻衅推搡男子。
撕扯间撞到赵荣华,幸好男子眼疾手快,替她挡在柜沿,这才缓了冲劲。
今日我就叫你看看,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打,打得他三天下不来床!”
一群人一哄而上,正要放肆时,便听见一声清清冷冷的嗤笑。
想死么,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油腻男仰着脖子狂妄到极点,三两步走到容祀面前,啐了口,狠狠骂道,“小白脸,你知道你老子是……啊…”
容祀一把钳住他的脖子,手往上举,将他提了起来。
他扫了眼赵荣华,又乜向她身边的男子,目光淬毒一般,朝着赵荣华低声叫道,“过来!”
第31章
赵荣华杵在原地,没动。
容祀松了手,抬腿一脚踹向那人肚子,将他踢翻在地。
你完了,”他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扒着门框咬牙切齿,“等老子找人过来,非打死你个小白脸!”
容祀一抬眼,冷笑着勾了勾手指,“我耳朵聋,你过来再说一遍。”
宋吟,你也等着,日后你们宋家别想在临安城安生!呸!”他叫嚣着要挟,唾沫星子横飞四溅。
宋吟蹙眉,却并未与他还嘴,只瞧了眼身边人。
他长相极好,浑身上下充满了清高桀骜的气质,看衣着打扮,不像寻常人家。
尤其是他眉眼中流露出的冷意,想必出身望门。
只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来到临安地界,还是要低调行事。
这位公子,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毕竟是为着自己,宋吟不能置身事外,“他不过是个家奴,你若是同他动怒,便是折了自己身份。”
家奴?”容祀笑笑,眉眼噙着狠辣,“一条狗也敢如此狂悖,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慢慢踱步到门口,居高临下睨着他,“如果我非要跟他一般见识呢。”
你,你敢,你知不知道我是…”Wwω.á⑥Kδω.Cóm话没说完,容祀一把抓住他的四指,往后用力一掰,几声清脆的“咔嚓”声,那人痛苦的佝偻起来,抱着折断的手指连连呻/吟。
我管你是谁。”话音刚落,腰间短刀出鞘,剑尖从他额头横穿眼睛,划开一道,皮肉翻烂。
啊!”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成衣店中所有人都止了呼吸。
然后容祀旁若无人的擦了擦剑刃,重新插回剑鞘。
掌柜的,衣服包好没。”
他回头,却见掌柜的一脸煞白,愣了片刻后,连忙小跑着把衣裳拿过来。
赵荣华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她呕了呕,还是没忍住,连忙匆匆出了铺子。
容祀本想带她继续逛,却因为她神情恍惚,不得不临时改了计划。
孤对你,好不好?”
两人坐在马车内,外头便是喧嚣的市集。
容祀两臂压在膝上,往前探身,仰面看着赵荣华低下的小脸。
她睫毛眨了眨,莹白的腮颊玉瓷般滑腻,黑眸一暗,她撑着手臂,往旁边坐过去。
避开容祀的对视。
容祀面上不急,心里却有些毛躁。
转眼就过了半日,瞧她模样,也不知是矜持还是有心事,从上车到现在,连眼皮都没抬过。
不得不说,出宫后的赵荣华,脾气涨了不少。
偶尔也敢忤逆他了。
容祀往后一靠,目光落在小几上。
四个檀木匣子,装的是今日扫荡的珠钗首饰,还有一个绸缎包袱,除了那件流光溢彩的美衣,他还跟掌柜的要了几件颇有闺房小衣,上面挂的,下面穿的,很是巧妙,据说有助房/事。
这般想着,他那眼睛便愈发不老实起来。
赵荣华身段极好,她虽纤瘦,却不是一马平川,前面的白腻酥软且有弹性,因着细腰,臀部便显得愈发圆润,那两条腿也是极好的,又白又长,勾在肩上的时候,能看见滑软的起伏。
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些东西,你不喜欢?”
喜欢。”
口不应心,明明都没看过。
那你怎么谢孤?”容祀装作不知道,厚着脸皮睁开眼。
赵荣华低着头,又不说话了。
鞋子好看吗?”容祀坐起来,说罢就弯腰一手握住她的脚腕,抬起来放在自己膝上。
让孤也看看。”
他说的理直气壮,半点没有脸红。
他好像从未看过她的脚,即便剥了衣裳,那脚总是藏在裙子下头。
容祀攥住她的脚踝,看她气急败坏的羞红脸,愈发起了兴致。
还真是好看。”他抚着鞋面,指肚停在脚尖,抬头,望着她堆满水雾的眼睛,轻笑着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香气袭人,他趴在她的颈边,温热的呼吸透过衣领窜入内里。
赵荣华抖了下,咬着唇想要起来。
孤就看看,你别动。”
虽是哄她,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脚。
在赵荣华推拒的时候,容祀轻而易举地脱了她的鞋袜,丢到对面榻上。
那只脚比他想象的要好看很多,白白的似藕段一般,指甲粉粉嫩嫩,她的脚尖绷的紧紧地,大约是因为害怕在他怀里颤的厉害。
容祀捏了会儿,倒把自己捏热了。
马车停下,他意犹未尽的松了手。
赵荣华解脱一般,连忙坐去对面,捡起鞋袜穿好后,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晚膳容祀多用了两碗,也是怕夜里消耗过多,损伤元阳。
他伸了个懒腰,见宓乌从外头进来,将桃木小剑拍到桌上。
容祀脸就变得难看了些,他捏起小剑,确认是自己雕刻的那把后,阴沉着脸看向宓乌。
从哪捡的?”
客栈后院马厩旁。”宓乌喝了盏茶,又道,“许是不小心掉了。”
容祀嗤了声,“肯定是不小心掉的。”
他亲手刻的东西,她怎么舍得丢。
去哪?”宓乌见他起身,不由跟了过去。
找她。”
容祀瞥了眼床上的衣裳,心下一动,“待会儿孤办事的时候,叫你的人离远点。”
有件小衣面料极少,几乎只有两条细细的带子,通体用珍珠镶嵌,尤其是前面位置,各自挂了颗浑圆的东珠。
莹润而有光泽。
若是她一/丝/不/挂穿在身上,珍珠映着肤色,温凉相接,不知有多诱人。
他正经的咳了声,将要抬脚,就被宓乌喊住。
我觉得,你不如再等等。”
你不明白孤的心情,一日吃不着,一日便睡不安稳。”容祀吁了口气,“再等下去,孤就废了。”
若她不同意呢。”
可能吗?”容祀匪夷所思的瞪他一眼,“孤都对她低声下气了,她还想怎么着。”
刘掌柜说了,天底下没有女人能经受住男人的妥协。
他今日已经够憋屈了。
由着她使了一路性子。
夜里都得讨回来。
他从二楼长廊绕过,走到楼梯口,便看见那抹曼妙的身影急急跑了出去。
来不及多想,他悄悄跟在她身后,一路尾随,最后来到一处宅院前。
这里光线昏暗,只有两个灯笼欲灭不灭的悬在门檐上。
隐约能看清“宋府”二字。
赵荣华站在门口,不知踌躇什么,她盯着两扇大门看了半晌,又默默低下头,黑漆漆的光影里,他仿佛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