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说是去祈福,居然偷偷跑下山跟那个什么崔郎君私会!”严安秋一脸得意,“娘你是不在那里,太没脸没皮了。就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就跟人抱着在一起亲,两个人都啃到一块儿去了。娘,你赶紧把这件事说给爹听,让爹狠狠教训她。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在我面前说这个浪蹄子纯真可爱。”
自从上次她喜欢的府曹家的大郎君夸过严暮自什么纯真可爱,她就觉得恶心。
在她眼里,西院就是条会伪装的毒蛇,这么多年不过就是装得好罢了。
幸好,今日让她看着了!看以后那个小贱蹄子还怎么装!
柳氏心下一惊:“崔郎君?”
严安秋点头如捣蒜:“就是上次在诗会上让娘难堪的那个崔郎君。”
柳氏抽了她的手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
严安秋疼得龇牙咧嘴:“娘!打我干嘛!赶紧去跟爹说这个浪蹄子多恶心啊!”
柳氏闻言马上摇头:“不行。”
废话,她这个夫君她自己最了解,若是西院那个攀上了高枝,别说严东山不会去斥责什么,甚至以后那边从此压过了东院,也未可知。
“不能让你爹知道这个崔郎君,还需从长计议。”
*
严暮自被吻得七荤八素之后,回来的一路上,都能很明显感觉到餍-足的赵玉今晚心情特别舒畅。
树梢拂动,赵玉倏地回头,将才还和颜悦色的脸色沉了下来。
风岩这张嘴真是开了光。
严暮自也跟着他的动作回头,可是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见浓墨一般的黑暗。
“怎么了?殿下。”
赵玉凌厉的眸光敛起,摸摸她的发顶:“有几只小老鼠跟上来了,媏媏怕不怕?”
严暮自如今算是摸清楚了一点他的脾性。
“有殿下在,媏媏不怕。”
赵玉很明显被这句话取悦到了,看着跟上来的那几道窸窣猥琐的身影也没有了刚才的不耐烦,手指拢到唇前,一声长哨。
暗卫跟了上来,与后头那几个刺客缠斗到一起。
后头刀剑相碰铿锵作响,赵玉兀自驱马往前走。
一抹剑光破空垂直而下,赵玉皱眉,调虎离山。
他猿臂一伸,将严暮自安然放下马。他则是在马上一个翻身躲过了致命一击。
刺客不依不饶,马上调转矛头朝向看上去更加容易击破的小娘子。
赵玉长眉一拧:“你找死。”
他以旁边的树干作为助力,腾空而起,双-腿一搅,将刺客手中的剑击落,双手捣向黑衣人的心口,那人噗嗤吐出一口血,将面罩染成黑红色。
“转过去,捂住耳朵。”赵玉回头道。
严暮自乖乖回身,用手虚虚捂住耳朵。
牙酸的骨骼撕裂声透过手掌传入她的耳中,她面色浑然不变。晦色光影下,长长打了个哈欠。
赵玉把刺客的下巴卸了,过来牵她的手,映入眼帘是一双水蒙蒙的哭眼。
“殿下,剑刚才差点就刺到媏媏了。”
他突然想把那个刺客的头也卸了。
作者有话说:
凌官:让孤搞事业,孤爱理不理,让孤谈恋爱,孤重拳出击。孤会说孤让最精锐的探子去探听傅允文的私隐了?
媏媏:我害怕,我装的。
①:卢照邻的诗
第24章 二十四场梦
回到梅花观之后,赵玉直接将她送回厢房,树影婆娑,严暮自立在晦朔交界处,咬咬-唇掀起眼皮,眸子还湿-漉-漉的。
“太子殿下,今晚,还来接奴么?”
赵玉想起她在弯下细软的腰-肢时一身薄汗,莹白的小脸上也是这般湿-漉-漉的眼神。
他身份尊贵,想要的东西大多只需要勾勾手指,不费吹灰之力就会有人送上。她如今在做的事情从前也有人做过,可他向来眼高于顶,觉得那些娇艳的脸无甚意思,虚假又麻烦得很。
偏偏现在她这么做的时候,赵玉的心却软得像一汪落了石子的春-水,激-荡又柔-软,恨不得把这个对着自己满脸虚情假意的小娘子推到榻上,与她痴-缠,至死方休。
他的心燃起一团火,很快耳畔又响起她在梦中欢-愉纠-缠时那些冷冰冰的实话。
“我争取的仅仅是作为玩-物的优待,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真心。”
他胸口那团火仿佛被兜头泼下的冷雨浇得熄灭。
赵玉并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在把她当成玩-物,他听见她这么称呼自己,又这么坦然接受这个词汇时,心口莫名其妙被揪成一团。
思及此,他伸出双手去触碰她如同花-瓣一般软香的脸蛋,稍微使了一点劲,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就被揉得不再连表情都是一丝不苟的。
他嘴角不自觉扯出弧度,这就对了。
“今日媏媏也累了,晚上歇会吧。”
虽然说她在自己那里一定也睡得极好,自己也一定会控制住不对她做些什么,可自己还是会想和她亲近,这样一来容易擦枪走火。还不如让她只在梦中,反正来日方长。
严暮自愣了一瞬,心说不管他举不-举,这般身份的人对自己没有折腾,在如今的世道来说真是难得一见。这样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陪着侍寝都不需要了,这人可真是个活菩萨。
她若有所思点点头,回房去了。
赵玉看着她回房的袅娜背影,眸光中是自己也没察觉的柔-软。
他心中对自己十分满意。没错,这样子她一定能体会到自己的珍视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赵玉自己都吃了一惊,珍视?
他意识到自己此时正在被面前这个小娘子的一言一行牵着心走,只看着她白雪雪的脸就心生欢喜,更别说她拿这种眼神来看自己了。
第一次见她这么看着傅允文时,总觉得碍眼又厌烦。
原来他当时是厌烦她对着的人不是自己。
*
严暮自推门回去的时候,翠圆和朱果正坐在杌子上纳鞋底,见她回来,二人都将自己手里的绣棚往案几上一丢,围了过来。
翠圆倒水,朱果捏肩膀,严暮自一杯暖暖的红姜水进胃里,没形象地拍拍肚子,靠在朱果腿上,望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果:“娘子,歇会就沐浴吧?都准备好了。”
翠圆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推推她的肩,将她唤回神来:“娘子这是再想什么?”
翠圆这一推,严暮自方才还堵塞不通的思路像是被突然疏通了,她的面色先是变得难看。
“太子殿下让我今晚不必过去了,不会是对我没有新鲜感了吧?”
翠圆赶紧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娘子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不来横插一脚不是好事吗?娘子原先也是对于这些他没有攀附的意思的,只不过是既然这位爷开口了,就没有回绝的余地罢了。”
朱果补充道:“对呀,换了哪个东家不是东家呢?咱们退一步也还有傅郎君呢,娘子昨夜也没有吃亏。还是说……娘子莫非是对太子殿下动心了?否则何至于这么难过?”
严暮自感觉天都塌了,晃晃脑袋,不甘地挠桌。
“今日我们下山,遇见小夫子了,以后就算是与太子殿下不成,我也不会去求他。呜呜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是吧?你家娘子我这般美貌,这才几日这人就没有新鲜感了?我不服啊!”她嚎了一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突然云散雨收,光明百丈,“不过也好!这也说明这人三心两意,这样的人我们日后脱身也容易。”
翠圆忽略她后面的胡言乱语,蹙眉道:“傅郎君怎么了?”
严暮自大悲大喜,有气无力道:“哦,遇见他和他表妹在巷子里亲嘴儿呢。”
翠圆和朱果异口同声:“什么?”二人对视一眼,又是不约而同道,“展开说说。”
*
风岩远远看见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人回房,也不惊讶。
想是严娘子先去捯饬了。
昨晚殿下与严娘子同处一屋的事情,他已经一五一十写信寄回京中,想来崔国舅知晓此事一定十分欣慰。
他嘿嘿一笑,摇摇手中的鹿血酒,放在案几之上,迎了上去:“殿下,属下已经去查了杜首辅,线人说是他见了个从河东回来的探子,就急赶慢赶上山了。具体的事情还需要更细些去查。”
赵玉点头:“知道了。”又上下打量他一眼,十分疑惑,“怎么了,笑得这么丑,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来听听。”
风岩一噎,哪敢直说这是国舅爷的吩咐,适当时刻务必使用雷霆手段给您助助兴。
风岩连连摇头:“没什么,属下就不打扰殿下了,桌上备了好酒,殿下今晚尽情享用。”
说着,一溜烟出去了。
赵玉摇摇头,心说风岩一个人久了,身边也没有个小娘子陪着,难怪越来越奇怪。
至于他自己从前说的:“什么小娘子不小娘子,你们最好也不要在这些事情上面痴痴-缠缠,脑子都不好使了。”这些话,他现在是不记得了。
*
赵玉沐浴出来,看到桌上那壶太过显眼的酒,鬼使神差斟了一杯,一口饮尽。
他蹙眉,这个味道怎么怪怪的,喝完之后全身都热了起来。
他晃晃脑袋,躺上榻上,借着酒劲酣然入梦。
梦里还是昨夜的场景,她还没有入梦。他晃晃有些沉的头,两手支在身侧坐在床沿。
房中的暖融的熏香味钻进他的鼻腔,是淡淡的牡丹香气。
梦外的发-烫状态也延续到了梦中,香气让他的神识有些恍惚,仿佛她就在身边。
他的额头逐渐冒出细密的汗,随手抓了枕头上的一块软巾,想擦去额头上冒出的汗,谁知定睛一看,居然是她的小-衣。
红得刺目,软得惊人。裹在她身上时,并没能遮住春-色,而是衬得肤色赛雪,让人想要拆-吃-入-腹。
现在这件小-衣就这么软-软地被自己轻易抓在手中,上头仿佛还带着她身上香-馥-馥的味道。
他认命躺倒在榻上,捏着那块让他发-胀的软锦,探手下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