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云楚清骨子里畏惧母亲,而她父亲与母亲面和心不和长久分房而睡。
平常在宫中谨小慎微不说,回到府上云楚清亦是小心翼翼。
唯有他大哥云楚乔对其亲近,宠爱有加。
“诸位觉得,何人是驸马的最佳人选?”
云楚清咬着梅子糕怔了一瞬,云楚乔云淡风轻抿着茶。
肖柏舟腿都有些抖,伸手掐了一把大腿内侧强作镇定。
林闻朝似乎也有些震惊,公主如此问莫非是看不上他。
一时间凉亭内鸦雀无声,池塘流水声闯入耳间清脆起来。
“殿下,那玉侯爷呢?”
肖柏舟声色有些发抖,明目张胆试探公主的反应。
果然见南宫盛蓉峨眉一拧,微怒道:“他不合适。”
此话一出,三人神色皆喜。
林闻朝起身不怕事一般,恭敬道:“莫非殿下,想在我三人之中挑选驸马人选。”
南宫盛蓉拍手赞道:“林表哥果然聪慧。”
林闻朝凝着这天之骄女,思量着公主如此傲娇自大竟亲自挑选驸马。
这与他从前见过的女子是有不同,可他更喜欢温顺乖巧的女子。驸马之位人人趋之若鹜,他当然也是动心的。
肖ʟᴇxɪ柏舟跟着起身拜道:“不知殿下,准备如何考核我三人?”
云楚乔仍端坐着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这死样子像极了玉晏天。
南宫盛蓉瞥了一眼云楚乔,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看谁有本事,取悦公主开怀大笑。”
林闻朝与肖柏舟面面相觑,不是比作诗而是风趣幽默比取悦之能。
云楚清秀容不展,怎地公主从边疆回来便与玉晏天恩断义绝了。
南宫盛蓉啪啪鼓掌两声,随即有舞女鱼贯而入出现在凉亭中央。
凉亭外不知何时,坐了几名乐师奏起了丝乐。
舞女们各个身子玲珑有致,朱红薄纱若隐若现勾魂撩人。
南宫盛蓉微眯着俏眸,故作陶醉欣赏歌舞。
婉转哀伤的笛声,将乐师们弹奏的欢快舞曲节奏打乱。
舞女们摆着舞姿瞅瞅乐师,又看向吹笛之人。
吹笛之人乃是云楚乔,南宫盛蓉挑起眼帘闻声望去。
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这家伙果然是玉晏天会的一样不落下。这个云楚乔,让她今日时不时念起玉晏天。
肖柏舟观察细微得见公主叹气,只当公主不喜这悲伤的曲子。径直冲云楚乔喊道:“云兄,你这曲子有些扫兴。”
舞女们不知所措舞步凌乱,望向公主求助。
南宫盛蓉挥挥手,舞女们如获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云楚乔心无旁骛不搭理肖柏舟,公主都未说什么肖柏舟不好再言。
只能任由云楚乔出尽风头,独奏一曲。
云楚清被曲声勾起心事双眸渐湿,她与裴泫铭注定有缘无分。
林闻朝一脸严肃凝着云楚乔,明日里竟不知对方如此有手段。
南宫盛蓉重新闭上双眸,满脑子都是玉晏天浅笑温柔的模样。耳畔甚至幻听萦绕,“我心悦你,公主要对微臣负责”……
南宫盛蓉呼吸凌乱有些起伏,那夜活色生香的场景历历在目。
“够了……”
南宫盛蓉怒拍桌子娇喝,希望自己清醒些别再去想。
这可吓坏了云楚清,肖柏舟与林闻朝等着看云楚乔出丑。
哪知云楚乔停止吹奏,不慌不忙起身拜道:“殿下是不喜欢这首曲子吗?”
南宫盛蓉面上尴尬,只能假装正经道:“今日相聚在此,云大人不如吹奏些喜庆的曲子。”
云楚乔得意一笑也不落座,捏着玉笛放置唇边重新吹奏起来。
肖柏舟变脸暗骂,又让云楚乔得了便宜。
林闻朝深沉凝着云楚乔,这个对手不简单。
云楚清舒了口气,好在虚惊一场。
南宫盛蓉却无心听曲,心中盘算起玉晏天何时归。
从田公公口中得知,那个什么沐颜公主大约会与玉晏天一前一后入京。
左不过最多还有十日,时间上有些仓促。
她得赶在沐颜公主入京前,将驸马人选定下来。
南宫盛蓉,林闻朝以及肖柏舟各怀心思。除了云楚清,无人在意云楚乔所奏音律如何。
一曲结束,云楚清奋力为兄长鼓掌喝彩。其他人方才回神,假意鼓掌附和。
南宫盛蓉冲林闻朝问道:“不知林表哥擅长什么?”
云楚乔尴尬落座,这公主的眼神竟然未曾在他身上逗留。
云楚清自然察觉到兄长的失意,小声安慰道:“大哥莫要多想,公主她本就是率性之人。”
云楚乔嘴上应了一声,与肖柏舟对视瞪了一眼谁也不服气谁。
林闻朝平日里舞文弄墨,若说擅长的唯有作诗了。
“微臣为公主作诗一首,可好?”
得见南宫盛蓉颔首赞同,林闻朝离开席位走到放着文房四宝的长案前。
此时,肖柏舟急忙起身窜到林闻朝身旁。
“让肖某,为林兄研磨。”
那砚台是上好的松烟墨,出墨浓郁散发出阵阵松柏麝香味。
林闻朝执起羊毫毛笔,凝目思索片刻挥毫落笔。
林闻朝走笔疾书,字迹苍劲。
肖柏舟见林闻朝写出一句,便抑扬顿挫朗读出一句。
“红妆不知伊人俏,相逢恨晚盼明朝。”
“惟愿岁岁博卿笑,花盛不及蓉颜耀。”
南宫盛蓉假意垂眸娇笑,这文人的酸言艳词当真直白露骨。
这林闻朝只差明说,与她朝朝暮暮到白首了。
肖柏舟原本意气风发的念诗,待明白诗意思心底直骂林闻朝平日里端着装清高。
云楚清只当看戏,公主古灵精怪她有时也猜不透。
云楚乔似乎十分不屑,眼神直勾勾盯着公主。
南宫盛蓉示意宫人将诗收好,客套一句:“好诗,果然是状元之才。”
肖柏舟懊丧不已,白白又给旁人做了嫁衣。
南宫盛蓉眼神落在失意的肖柏舟身上,肖柏舟强装镇定盘算着如何是好。
这云楚乔奏了曲林闻朝做了诗,他若再做这些毫无新意绝对吸引不了公主殿下。
肖柏舟眼神一亮潇洒拱手笑道:“柏舟献丑,打一套鸳鸯拳为殿下助兴。”
南宫盛蓉一听来了精神,正好解闷直鼓掌称好。
肖柏舟卖力地耍着拳法,他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学了一些皮毛而已。
南宫盛蓉看着肖柏舟的花拳绣腿只觉得滑稽可笑,实在憋不住爽朗发笑。
未免被人发觉失态,找补着拍手叫好企图糊弄过去。
公主这一举一动落在林闻朝与云楚乔眼里,简直是在说本公主对肖柏舟感兴趣。
云楚清觉得无趣极了,本想与兄长言语可却见兄长满眼怒色。
云楚清后知后觉,那次桃林云楚乔与公主初见她只当是巧合。
后来方知是云楚乔从她嘴里得知消息后,故意在半道的桃林等候装作是不期而遇。
而后更与裴泫铭斗酒,此刻云楚清方才察觉云楚乔对公主十分上心。
难道她大哥云楚乔早便觊觎驸马之位,有此猜测她心中忽然发寒打怵。
莫非这么多年大哥对她宠爱有加,只不过是想从她嘴里得到公主的消息。
可云楚乔究竟是何时有了此等心事,她竟毫无察觉。
第80章
池塘两只戏水鸳鸯, 交缠脖颈偶尔欢啼。
凉亭内,肖柏舟气喘吁吁打完拳。
“好,肖大人快入座吧。”
南宫盛蓉简单客套, 缓缓起身负手而立。
“本公主有些乏了, 各位大人今日先回吧!改日再相邀诸位做客。”
这公主下了逐客令, 几人暗自腹诽却也不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