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裕锡搂着贵妃,深深吸了一口贵妃身上的香味,心情好多了。
他咬着贵妃的耳垂,忽而问:“乖乖想做皇后吗?”
李其素不是觉得贵妃居心不良吗?朕就要告诉他,不是贵妃想再进一步,是朕想贵妃更上一层楼,朕倒要看看,等贵妃成了皇后,李其素还要揣测她什么。
杨小满咯咯咯咯地笑了,陛下一咬她的耳垂,呼出来的热气触碰到皮肤,她就觉得痒得不行。
她边笑边说:“陛下怎么又问我这个问题。承琮满月时,您不是问过了吗?我的答案依然没变啊,我不想做皇后,求您别把这高帽子扣在我头上。”
李裕锡恶狠狠地说:“真的不想?一点也不想?你就不想和朕做真正的夫妻,将来和朕葬在一起?”
杨小满连忙避开头,躲到李裕锡的肩上去,糯糯地说:“那人家要走在陛下的前头,这样您就可以追封我,然后把我先葬在您身边,我就可以在下面等您了。”
李裕锡扶正她:“不许说这些丧气话,朕现在认真的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做这个皇后?”
为什么?杨小满回想起了陈怡给她托的那个梦。
陈怡说,她后悔做皇后。
杨小满也怕自己会后悔成为皇后。做妻和做妾总是不一样的,她如果一直是贵妃,在她熟悉的这个身份里,无论宫中有没有皇后、皇后是哪家女子,她都有信心让陛下牵挂着自己。
可要是做了皇后,就好像让一个习惯直立行走的人去爬行一样,她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去和陛下相处。
万一陛下发现她不是个适合的妻子,那该怎么办?
第78章 皇子师
杨小满跨坐在李裕锡腿上, 与男人面对着面,柔若无骨的双手攀上李裕锡的脖子:“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这样的, 能做好皇后吗?那戏本子里还写皇后娘娘要母仪天下呢。
要端庄要贤惠, 还要给陛下广开后宫, 多多的繁育子嗣。还有这样那样的要求,我连自己的安仁殿都管不好,怎么管整个后宫嘛。”
李裕锡板着脸:“自陈氏去后, 朕就把宫册和金印交由你掌管了。”
杨小满不听,狡辩道:“我是甩手掌柜, 全是六局二十四司在主持大局。哎呀, 做皇后难的又不只是这一项,那我还不想贤惠呢。”
李裕锡抓着贵妃不安分的小腰, 心想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为什么贵妃的腰还是斩人的刀?
“不想贤惠就不贤惠,朕还天天往你这儿来。”
杨小满扭着身子,要把李裕锡贴着她的手甩掉:“不行不行, 这样大臣们要非议的。”
李裕锡一挺身,这下不只是手贴着水蛇腰了, 坚实的腹肌磨蹭着杨小满软嫩的身躯。
“他们要非议就让他们非议去, 难道还能把刀架在朕脖子上, 不让朕临幸贵妃吗。”
李裕锡的右手顺着贵妃的脊骨向上攀爬,指节轻柔又粘人的划过每一节脊骨。
他说:“你做不做皇后,区别只是成为他们口中的妖妃, 还是妖后而已。同样是妖,总是身份大一些的好, 不是吗?”
杨小满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李裕锡乘胜追击:“做皇后,有做皇后的好处,你不想与我结发做夫妻?不想堂堂正正把朕绑~在身边?”
他加重了一个字,顺势把杨小满按到自己身上,两个人紧紧的贴着。
杨小满唰一下红了脸,素手敲在李裕锡胸口:“陛下好没个正形。”
“朕不要正形,要贵妃的点绛唇。”李裕锡亲着杨小满的额发,与他略粗犷的动作相比,这个吻却是柔情似水的。
“朕想你做朕的妻,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了。乖乖,你看着朕,你摸着良心说,朕对你,是不是一直把你当成妻子那样对待?
你缺的,只是一个虚名罢了,其实你早就是朕实际上的皇后了,现在把这个名份也补上不好吗?只不过一个称呼而已,现在咱们怎么样恩爱两不疑,以后还怎么样,好不好?”
杨小满眼眶微润,终于被说服了:“好。”
亲吻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直接把杨小满给‘砸’晕了。
眩晕结束后,杨小满才慢慢从迷魂汤里清醒过来:所以刚才陛下究竟为什么生气?”
啊这……
“陛下明明说过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我的!”
好吧好吧,李裕锡心满意足的抱着心爱之人,居然需要回想一番,才能想起来刚才自己为什么生气:“没什么事,就是李公误以为…….”
李裕锡把经过告诉了杨小满,杨小满听了一下子从他怀里跳起来:“所以李公现在还在甘露殿跪着?”
也许、可能、是吧。
杨小满急忙穿上鞋子,说道:“哎呀,人家又不是我的枕边人,不了解我有什么奇怪的,陛下不要生气嘛。人家是真正为陛下考虑的忠臣,您可不能寒了他的心。”
那边厢,李其素正跪对着西斜的日头咏诗呢,怎么悲情怎么来,正说道‘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时,福春公公从殿门外冲了进来。
“李大人,陛下有请。”
哎,是贬黜还是下狱,陛下给个痛快,也好过他提心吊胆。
李其素觉得自己很坦然,他因进谏被罚处,虽死犹荣。
然而事实是,陛下的心思,你永远看不透。李裕锡扶着李其素的手肘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道:“李公可愿教导两位皇子?”
这可真是出乎李其素的预料之外,明明一个多时辰前,陛下还那般生气。
他余光里瞄到玉屏下露出来的半个绣鞋尖儿,原来又是贵妃装好人把陛下劝服了。
哼,妖妇的下作手段,难道以为他会感激吗?
他拱着手,左手抚摸着右手的第六个指头,正是这残疾,害他年近知命,才得以借助潜龙入仕。
再若能作皇子师,将自己的学说教授给下一任帝王,使皇子能明白自己的理论,也许有一天能遵循他的思想去治理国家。
这简直就是一个文士梦寐以求的东西!该死的妖妃,实在太会拿捏人心。待他成了皇子师,一定要教导两位皇子认清是非,绝不能让贵妃一个妇人来左右皇子们的思想!
这么一想,两位皇子在李其素眼里,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处境,若没有他的挺身而出,谁知道贵妃还要如何蛊惑他们。
既然妖妃亲手把这个机会给他,那他一定要把两位皇子救出苦海。
李其素看向陛下的眼神里充满着痛惜,陛下一代英主,甘愿沉沦在温柔乡中,他已救他不得,只得好生教导皇子,也算不辜负陛下的知遇之恩。
如此一想,李其素咬牙答应了下来,捏着鼻子承了贵妃这一份恩情。
即有了文师傅,李裕锡干脆大笔一挥又点了几位爱卿来做皇子师,其中便有那位献河湟十二州的张朝将军。
弘文馆内打扫干净书房,承琰带着两岁的弟弟承琮第二日就去上课了。
杨小满皱着眉头给承琮穿衣服,劝道:“你哥哥是去进学的,琮儿尚不识字,跟去实在无聊,不如留在母妃这儿咱们一起玩如何?”
承琮的小胖手甩开母妃,噔蹬蹬跑到哥哥身边,拉住承琰的衣角。
“不行,琮儿跟哥哥。”小萝卜头十分坚持,父皇母妃的劝说都不管用。
李裕锡虽然早打算把两个儿子往不同的方向发展,但一国皇子愿意读书总是好事,况且承琮年纪尚小,就算跟着去了,相信他也听不懂先生师傅的话,权当他跟去玩的罢了。
于是李裕锡被小儿子缠的没办法,只能同意让承琮也跟着去进学。
这两个孩子一时齐齐离开了身边,杨小满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孩子们入学后没几天,殿中省那儿便说省亲之事准备妥当,于廿六日吉时,贵妃可归宁省亲。
这下杨小满也有事做了,天天盼着廿六日来临。
—————
廿六日清晨,刘执骑着骏马,慢悠悠地随着人群向城门移动。跟随的小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抱怨说:“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入城?”
走在前头的商贾和气地转头看向他们主仆,道:“官人一定是刚来长安的。”
刘执握着马鞭作揖:“丈人目光如炬,小子正是初来乍到,不知丈人有何赐教?”
商贾见他不似一般人,哪里敢担这句‘赐教’,也拱手回礼,道:“谈不上赐教,只是回一句刚才这位小哥的话,今日入城的人多,那当然是因为人人赶着去看贵妃省亲。”
刘执在他口中才得知有这种盛事,问说:“可是那为杨氏贵妃?”
商贾大笑起来,周遭其他人也笑了:“官人好生有意思,咱们陛下除了这一位贵妃外,还有哪个妃?”
被这么一说,刘执也来了兴致,他倒也要看看把陛下迷得晕了头的贵妃,究竟多么倾国倾城。
待入了城门,刘执才发现城里的人更多,大家都挤在大道两旁,伸长了脖子向京大内的方向看。
跟着来的小厮已经被张灯结彩的长安城迷走了眼睛,要不是刘执拉着他,他怕是要被人群冲散。
到了这儿就不能再骑马了,刘执下马,让小厮先牵着马回京中府邸报信,他自己则顺着人群,去了所谓‘贵妃巷’。
贵妃巷里自然更是热闹,几处设宴的地方早就已经让人入席了。刘执扫了一眼,见杨家宴请的都是些鳏寡孤独。嗬,这家的泥腿子也学会作戏文了。
除了宴席之外,杨家门口还围着许多人,他们都是想往里递名帖的,万一贵妃有兴趣召见,那就是他们走了运了。
这些人里,除了有商贾、小吏,甚至还有穿着四、五品官袍的正经官员。
刘执摸着袖中的名帖,无奈笑了笑,也塞给门房一锭银子,把名帖递了上去。
然后就等着省亲正式开始了,这儿人太多,刘执干脆寻了一座高楼,不拘是酒楼还是茶馆,银钱开道总能让他找着一间临街厢房。
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北面才传来响鼓声,一个小太监自官道那边跑来,向杨家报信。
刘执把脑袋凑出窗外,远远的能看到一列仪仗从宫门里出来。
接下来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个小太监过来报信,如此四回后,贵妃的鸾驾才在铺天盖地的跪拜声中,完整的出现在了刘执的视线里。
这第一眼,刘执就惊了。
倒不是惊贵妃的相貌,人家娘娘隐在层层窗纱后面,只能隐约看清一个轮廓。但这就已经足够平头老百姓疯狂了。
然而刘执惊讶的却不是这点,而是他看到贵妃的鸾驾髤以明黄、绘金凤数只,使直辕二、横杆二、肩杆二,八人共抬之。
简单来说,贵妃这鸾驾已经大大超出了她份位内的规格,只需再加肩杆两根,就和皇后出行的凤驾一样了。
刘执啧啧称奇,不知道该说是陛下太宠贵妃呢,还是该说贵妃太胆大包天。
鸾驾从刘执眼皮子底下抬过,他心想今日大概是见不到这位贵妃了,刚要抬腿回去,就瞟到街上依稀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
那人一闪而过,刘执站了起来,扑在窗口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道身影,匆匆下楼去寻。
第79章 报仇
郑维桢握着药瓶的手激动得发抖, 只要把这一小瓶下下去,她就能报仇了。
药是她从勾栏里找来的,那种地方总有稀奇古怪的东西,正好她知道从男人用的助兴汤剂中, 能够提炼出这种名叫乌钱子的毒物来, 只需稍稍几滴就可以要人性命。
要是她今日足够幸运的话, 或许能将杨家灭门。要是不幸接触不到杨家人,她就把毒下在宾客的饭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