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男人这方面,抛开那些外在的权势。
萧域似乎比朕...手艺好些。
毕竟朕不会刺绣这些......而她心心念念家里的事业。
朕和她共同语言大多在解了衣衫以后的深爱,和她关于她感兴趣的布业,他…插不上嘴;而他诡谲的朝堂,她心思单纯也并不深知,他和她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突然觉得,慌了。
洛长安听了萧域的话,心中却并无太大波动,也并没有撼动自己的心意,她沉声道:“萧大哥,谢谢你愿意善待我。但我并没有不快乐呀。我离开帝君才会不快乐。我逃跑了太多次了,每次逃跑之后,我一点都不快乐,并且难过得想死。每次回去了,我才快乐。我不要再和帝君分开了,谁也带不走我。”
帝千傲将手攥起,好乖,对朕死心塌地,旁人哄都哄不走,心痒又疼,又觉甜死了,想把人带回宫哄慰一回。
萧域闻言,倒是一怔,随即便释怀了,输得明白,竟也不忍她声音中的轻颤,仿佛单提起要她和帝君分开就已经令她伤心了,便道:“那便不和帝君分开了。回宫吧。萧大哥会娶赵歌,她是个好姑娘,会是你的好嫂子。”
洛长安点了点头,只觉萧大哥好像方才是有意为之,好像并不是要真带她走似的,“嗯,萧大哥与我没有经历过事儿,而赵歌在你久病床前时,悉心照顾着你,一餐一饭,洗衣端药,这些才是真真正正的心意。任何向往,最后都会归之为琐碎的柴米油盐。而我的向往也好,柴米油盐也罢,从来都只是帝君一个人。”
萧域颔首,笑道:“帝君既来了,不出面谢谢我为你除去心中芥蒂吗?”
帝千傲闻声,竟笑了,两个大男人互相给对方使绊子,不由都觉得过去的行为可笑了。萧域这人,敢走险试他,胆色可以,倒是…可交。
原来萧域看见了帝君到了,便有意将洛长安留下,说了方才那番话,令帝君彻底知道了洛长安的心意,也令帝君放下对他的偏见和防备。
毕竟,余生很长,长安妹子他是不会置之不理的,以兄长的身份,也得关照着。
而赵歌,帝君已将人指给他了,若是悔婚怕是会毁掉姑娘名节,人这辈子既不能得所爱,就对婚姻负责吧。
再有,也实在受不住帝君天天疑他,哪次和帝君喝酒都觉得帝君想灌死他,下棋也把他将军将到了角落里,打猎的时候帝君那箭都从他耳边擦过去射他后面的猎物,唉,太糟心了,他自己自救了一下。
洛长安听见帝君到了,便忙回过头去,正和帝君那薄凉却饱含情意的眸子迎个正着,他来到近前,见她要将红色披风穿上,他却将红披风没收了,转而将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随即对萧域说道:“你看了一次。不能有二次了。不然朕又容不下你的眼睛了。”
萧域耸肩,只抿着唇温温笑着,他明白帝君所言是指洛长安头戴赤色帽子使人遐想头顶盖头的模样,不得不说帝君观察入微,心思太细,任何想法瞒不过帝君的眼睛,输得心服口服。
帝千傲与萧域握手言和,“等着喝你喜酒。”
萧域笑着摇头,“快了快了。下月底吧。您再耐受几日。”
洛长安:“......”气氛好诡异。这俩男人在暗自较量什么,似乎兵戎相见,又似乎一笑泯恩仇了。
帝千傲将洛长安带上了自己的龙撵,白泽自乘一辆马车,往皇宫而去。
进了马车,洛长安又觉得小腹有些坠坠之感,身子也无力起来。
她远远地坐在马车的一边,身子被帝千傲的披风严实地包裹着,大大的帽子将小脸也遮了一半,她再将头一低。
帝千傲连一点肉都看不见,便不如意了,一把将她腰身搂了,把她按在了他的腿上,“坐得离朕那么远,裹得又这般严实,朕…难耐了。”
洛长安被他一抱,昨天在太后那里受的委屈就上头了,眼睛就雾蒙蒙的,偎在他肩膀小声道:“不合体统,让我远远地坐在那边吧。”
被你娘知道了,我又得多跪几个时辰。
“有你在,朕要体统做什么,亲娘都不想要了。”
“......”洛长安被他这句话吓个半死,只温声劝道:“体统还是得要的。”
“朕想带你去金銮殿龙椅上好一回。太后病好了以后,依了朕吧。”帝千傲用指腹摩挲着她唇瓣上的胭脂,“早想那样做了。”
洛长安:“别说了。”
太后不容这些事情。
帝千傲见她红透了,又很有些克制守礼,他便想击碎皇后的端庄,笑笑地在她耳边道:“依不依啊。”
洛长安羞赧的小声道:“卧室里不好么......”
帝千傲温声笑着,“卧室里腻了。金銮殿龙椅上新鲜。想和你尝试各种不一样的。”
洛长安:“帝君,好了……”
听情话竟然听得毛骨悚然,唉,都怨太后,给她整出心里阴影了。
帝千傲见她委委屈屈地凝着他,便询问道:“昨夜里你没回,跟朕分开一夜,念着朕没有。”
洛长安诚实地点了点头,“昨夜太后娘娘身子不舒服,我得在坤宁宫住一阵子照顾她老人家。”
“太后有没有为难你。朕终日里忙,太后那边门关起,朕不得知内里,她是长辈,不好在她卧室布防。教人去院子里听着,你们也静悄悄的。”帝千傲捏着她下颌,与她总是雾意蒙蒙的眸子对视着,“受委屈没有?”
“委屈倒是没有。就是给太后揉腿揉得指头酸了呢。”洛长安伸出两只白皙的手来,“帝君给我揉揉手吧。”
帝千傲将她手攥了,轻轻地揉着,“真没受委屈?”
洛长安摇了摇头,“没有。照顾太后原就是做儿媳的本分。帝君忙于国事,我不出面,老人家病在榻上无人问津成什么体统呢。帝君,太后一心都是为你呢,心心念念盼着要你和美。”
“太后提及,你亲口说了要将行宫之人都接回来,也要重提选秀。”帝千傲眉心微微蹙起,“可是朕...太勤了?如是,往后依你就好,不必因此害怕。那些不是必须的,不要也可以。”
“没有,帝君对我体贴,我没有受苦。”洛长安面颊滚烫,忙低下头来,“要将人接回来,重提选秀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帝千傲用手指勾勒着她领口的衣线,凝着她唇瓣温声道,“朕可否稍微解解相思,尝两口胭脂可好?”
第319章 需要傲儿吗
洛长安红着面颊点了点下颌。
帝千傲得到首肯,这种她心甘情愿的滋味实在令人上瘾,便低下头来细细地吻着她的唇瓣,又将她衣物拉下肩头,衣线之下领口风景使他深了眸子,呼吸渐紧,手中力道也放纵了,几乎将她衣衫全解了,失控。
洛长安心慌意乱,满脑子都是太后严肃的面容,突然浑身发凉,忙将衣服拉起,劝道:“帝君,不是只尝两口胭脂吗。”
“还想尝两口别的。”帝千傲笑笑地说道:“槿风你没亲自喂养?遗憾了。”
洛长安立时面红耳赤,想起那年槿禾幼时她涨得高烧那次,他帮她排空那回,哎,因为太后,她干什么都有负罪感了,她也觉得夫妻之事难以启齿了,突然就莫名其妙起来,“帝君,不可耽乐。多用功读书才是啊。”
帝千傲:“......”这时候哪有心思读书呢。
洛长安咽咽口水,低下头将刘勤托她拿回国子监还给秦可晴的资治通鉴,小声道:“给您。我知道此书您早已烂熟于心,不过温故而知新......”
帝千傲:“......”
倒没料到她真有书在手边,皇后真是让人...意外。
“所以,皇后为朕安排女人的原因是什么?”帝千傲温温笑着询问她,倒也不是在逼问她,免得吓坏了,又红眼眶了。
洛长安叹口气,“快过年了,太后娘娘身边就我一人,觉得冷清得很。我寻思将人接回来,然后再办一次选秀,庆典冲一冲,办得喜气点,宫里很久没有热闹过了。”
帝千傲语气恹恹的:“要那么热闹干什么,朕原还想带你两个人出去微服出巡游玩二月呢。”
洛长安一听这个,马上就泪眼婆娑,“我...我不要去,我不要和你单独微服出巡。我要把她们接回来,我要给你安排选秀。”
帝千傲:“......”这是...魔怔了吗。
洛长安寻思我若单独和他微服出巡,太后不把我解剖了才怪,这母子二人一个痴狂般地宠我,一个无所不用其极地发落我,我夹在中间真受不住了。
“洛长安,说实话!”帝千傲沉下声音。
洛长安终于摊牌了,“帝君,太后养育你多年很辛苦的,她希望后宫和美,你子嗣丰足,我觉得她没有错。我们做人儿女的,尤其你又是皇帝,确实我们应该顾全大局一些。帝君,我愿意和别人分享你,我只要能伴在你身边就好了。我不会再当小气鬼不容人了。我们听太后的意思吧。”
洛长安从太后角度说了这些,并未挑拨,也未提及太后体罚自己下跪的事情,她认为自己在维系太后体面上是尽了力了。
帝千傲见她认真将此事提起,他哪里不知道太后要什么,但…行房之事也勉强不来,那又不是脱了裤子就能做的事情,后宫之事必须解决。
“原来是此事。她不敢与我直说,便施压让你传话。晚上朕抽时间和她谈谈,你不必和她正面冲突。此事交给朕处理吧。”
“好的,不会和她老人家冲突的,等您和她谈呢。”洛长安颔首,心里松了口气,她相信帝君和太后谈后可以达成一些共识的,过了今晚想必太后不会再为难她了,毕竟是他们母子之间的决定,“她有我照顾您不必操心,忙政事就好了。”
“朕给你准备了惊喜,一会儿轻松一下,换个心情。”
洛长安一怔,竟觉得压力很大,“什么惊喜呀帝君?”
说着便到了皇宫御花园,洛长安抬起头来,便见满天飞着各色纸鸢,下面宫人在四处跑动着,维持着纸鸢不落下来。
帝千傲温声问道:“这些纸鸢,皇后可喜欢?刘勤告诉朕皇后儿时喜欢放纸鸢。”
洛长安麻了,有没有可能这满天的纸鸢不被太后看见呢,她虽然知道会面临太后的冷眼,但仍然心动于帝君悉心准备的惊喜,毕竟宠爱无罪,颔首道:“喜欢。”
又想提醒他下次不要准备这种明目张胆的惊喜了,太后看不惯,但又有挑拨之嫌就作罢了,也是不忍心当面泼他冷水。现在终于明白以前他为什么暗中宠她。
现在他明着来了,她突然怂了,生怕他干出一票大的刺激的太后直接原地扭曲了。
海胤这时来禀报道:“帝君,户部尚书来禀要事。”
洛长安忙说:“帝君去忙吧。”
作别之后,坤宁宫就来人说太后咳的严重,请皇后抓紧回去,洛长安在申时踏入了坤宁宫门,她一进来,屋门就被人关了。
一进门,太后便失望地摇了摇头,“长安,你是有意和哀家作对吗?”
洛长安一整个麻木,是因为纸鸢吧,果然。
“娘娘,您身子可好些了?我今日禀报了帝君关于将妃子们接回的事情,帝君晚上忙完和您谈一谈。”
太后听了,没有过多反应,只关注自己关注的,“昨儿刚说了要你规劝帝君,今儿就教唆着帝君放了满天的纸鸢!”
洛长安只觉心累,一句话也不反驳了,随便老人家去发作就是了,也实在是不想伺候了,越是忍让,反而变本加厉了。
“如何不说话?”太后不悦。
洛长安叹口气,面无表情,疲于应付,“我没有教唆帝君,不知道说些什么。”
太后冷声道:“看来单跪地面是不能加深印象了!来人!拿上来蒲团。”
太后言毕,便有下人将所谓的蒲团拿了上来,竟是一个布满细密银针的蒲团,洛长安只觉恐惧,无论如何想不到太后竟可以至此,“太后娘娘,我身子已经不适了,我并未唆使帝君做这些事情。您未免...捕风捉影了!”
太后厉声道:“跪下!”
“单跪佛龛我可以忍耐,若是跪针板,我不能配合了,我不愿意撕破脸皮,太后也请自重。”
“放肆!竟然用字如此之重,竟用了自重二字来忤逆哀家!”太后令道:“押她跪下!”
“太后娘娘,对我行私刑对你决计没有好处!我已经尽力维持你的体面,你如果执意如此,事情闹大了,我也没办法了!我劝您静待帝君和您谈一谈!不急片刻!过了今晚再说不迟,以免不可挽回!”
太后被皇后教训,深觉权威被冒犯,这分明是仗着傲儿宠爱不将她放在眼中,“坤宁宫谁说了算?押她跪!竟威胁哀家?!”
洛长安又觉下腹坠感明显,身子也虚软无力,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却教太后的亲信给制住了双臂,一下便给按在了钉板之上,瞬间便有刺骨的疼痛袭来,她竟忍不住痛吟出声,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看不起人的婆婆。
吉祥见状,马上跪在地上软声求道:“太后娘娘,帝君对皇后情深意重,若是伤重了,恐怕帝君与您不能甘休。院子里有帝君布的人,若是皇后娘娘叫人,教人知道门子里有私刑,闹的就难看了。趁皇后顾忌亲情,您也息怒吧。”
太后不悦道:“哀家是为了帝君,他已经为了这个女人,连基本的体统都不顾及了!昨儿个补琉璃瓦,今儿放纸鸢,明儿就得摘月亮去了!都是这妖女蛊惑的!”
吉祥再不敢言。
洛长安膝盖布满细细密密的针孔,看时不明显,实则疼痛钻心,她起身之时,已觉身心疲惫,下腹突然奇痛难忍,她攥了两手冷汗,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我需要御医,我感觉很不好了,娘娘务必容情。”
“到底娇贵,稍微一跪,就要御医了。需要傲儿吗?不等夜里了,立时教人把他从御书房请来照顾你?你当面挑拨我们母子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