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来就是来动它的。”帝千傲手背上她的手剧烈地抖着,可见她很紧张,他没有执意进犯,而是柔声道:“乖,给朕看看,我们之间不需要有任何遮挡,你可以接受朕满背的伤疤,朕也可以接受你破损的容颜。”
“帝君,”洛长安紧张地咽了下,然后将按在他手背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是真的不可以。我希望在你心里仍是好看的。我不想您夜里因为我脸上的疤痕而惊梦。您在九溪殿说过我的容颜...丑陋。”
帝千傲被戳中心房,心疼懊悔道:“朕当时说的是气话,对‘沈小姐’情难自控,又不愿意承认,说了混账话,肠子都悔青了。长安,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看看你的脸。当做和朕之间的道别。”
洛长安急得都红眼眶了,她的力气很小,头首在他指间不能躲避。
帝千傲反手握住她压在他背上的她的手腕,她挣着要按在自己遮疤的凤饰上,他却擒着她手腕放在她身后,用另一只后将她两只腕子都钳制住了。
洛长安如临大敌,开始剧烈的反抗着。
“别怕...没有关系,真心的想看看。”帝千傲将她身子欺在画壁上,缓缓地用手指捏住了她凤饰的边沿,慢慢地将凤饰取下了,疤痕落入眼底,他的心脏深受冲击!是自己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才使她容颜受损。
“啊......”洛长安感觉原被凤饰遮住的肌肤突然遇到秋季的空气而有些发凉,她自铜镜中看见了自己难看的疤痕,以及他落在她面颊上的视线,从铜镜中可以看到他在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疤痕。
“放开我!”洛长安意识到帝千傲已经完全看到她的疤痕了,那褐色肉芽带着黑色狰狞纹路的疤痕,她突然不能冷静了,如疯了一般挣扎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放开我!不要再看了!我不准你再看了!”
帝千傲感受到洛长安的失控,他也的确看清楚了她面颊上的疤痕,他紧攥住她两只手腕,猛地压在墙壁上,“不放开!没看够呢,还要看。”
洛长安的后背猛地抵在了画壁上,后背由于颇重的力道而隐隐发痛,她紧紧闭起眼睛,如赤身露体在街上行走一样,感觉无地自容。
帝千傲见她紧闭着眼睛不看他,晶莹的泪珠儿不住地滚落,他轻声哄慰道:“睁开眼睛。不要排斥我,不要…怕我。”
洛长安摇了摇头,不肯面对他,仍逃避般地紧闭着眼睛,不敢承受他落在她疤痕上的目光,“不要。”
“长安…”帝千傲轻叹着,缓缓的低下头来,将薄唇温柔地印在她面部疤痕上,没有丝毫淫欲或者亵渎,只有怜惜和心疼,他小心的亲吻着她的疤痕,他甚至于用舌尖细细地舔着疤痕。
洛长安的面颊上有温热的感觉,这温暖之感自脸上的疤痕经由肩颈一路传到了肺腑。
她脑海中轰的一声,宛如不能思考了,帝君在亲吻我的疤痕,那丑陋到连自己都厌恶的疤痕,自从毁容她自己都不能正视这疤痕,但现在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了,因为帝君亲吻着它,所以它并不可耻,也并不需要因为它而感到自卑,也不需要因为别人异样的视线而落荒而逃。帝君并不嫌弃它……
“长安,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从朕的眼睛里不会看到轻视、鄙夷、嫌弃。信任我,好吗。”
终于,洛长安张开了泪意朦胧的眸子,迎进了帝千傲满是疼惜之色的眼眸,他的眼底没有丝毫嫌弃或者惧怕之色,她的心宛如融化了。
“帝君......”她卸下了防备,紧张的身体也松懈了下来。
“不哭了,乖。这疤痕会好起来的。有朕在,它会好起来的。”帝千傲说着便低下头将她眼尾的泪意吻去。
外面,小桃的声音响起:“爵爷来了,爵爷在廊下坐会儿吃杯茶。”
洛长安身子一僵。
帝千傲将薄唇离了她眼尾,没有继续拖延她,以免刘勤给她难堪,毕竟一纸和离书宛如分界线,他可以不在乎,她身为女子,名声紧要,便说道:“时候不早了,去宣武门吧。”
说着,帝千傲便将洛长安的腕子,与她拉开了些距离,而后他折身去屋内找雄狮幼犬给她擒来。
洛长安在他离开她一瞬就觉得心中空落,没有细细思量便紧了两步,从他身后把他的腰身抱了,她纤细的手臂环着他,她的双手在他肚腹之前交扣着,紧紧的环着她。
帝千傲身子猛地一僵,低下头望着环在自己腰间的她的手臂,他将她手掰开,而后缓缓回身,不解的打量着她,只见她倔强地蹙着秀气的眉宇,“把朕抱的...不辨东西了。这是怎么了?”
洛长安眉心动了动,拿目光深深锁着他,没有说话,反而伸出手臂再度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将面颊靠在他的胸膛,有许多的依赖不舍之意,更有几分黏人耍赖之意。
"又抱朕一回......朕可是南北也不辨了。"帝千傲垂下头来,凝着她的面颊,充满了意外,受宠若惊,笑笑地问她:“怎么红眼眶了。倒是说话啊。”
“您不要我了。”洛长安委屈地说着。
“这...属实冤枉。”帝千傲心口一紧,耳根子发软,嘴角笑意浓了几分。
“没有冤枉您。”洛长安委屈更甚了,“您就是...不要我了。”
“好,孩儿他娘是对的,朕是错了。”帝千傲温声问道:“然而,留下了,能开心吗?后宫,太后......”
"我不留下,留下了我不开心。"洛长安声音有些哽住,嘴硬着。
“那去宣武门,回永定侯府,许是开心些。”帝千傲顺着她。
“出宫回永定侯府,我也不开心。”洛长安抬手抹了抹眼睛,倔强的凝着他,“我怎么都不开心。”
帝千傲有些乱了,竭力了,无计可施,小东西还是不开心,“这给朕弄糊涂了,哄也哄不好了。你想要什么,要什么给什么,只要你开心起来。搓衣板自旧都带来了,朕用上吧?”
洛长安瘪着小嘴,突然就在他怀里哭得失声了,“我要你把我的长明宫灯还给我,我要你把我的长春宫还给我。我要我的宫灯...我要我的长春宫......你把我的东西送人了,你还我......还我......”
"原来是念这个。给朕一些时间,有朝一日,朕亲自还你!"帝千傲心疼极了,用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心疼死了,知道你一直记着呢。”
洛长安抽泣着,眼泪把他衣襟也浸湿了,“我要你给我扮张生,你...给我扮张生......”
帝千傲哄慰着,"好。朕给你扮张生。择日!"
洛长安无理取闹道:“我要你叫我...宝贝!”
“宝贝,宝贝,宝贝,宝贝,宝贝......”帝千傲认真地一遍一遍地叫着。
洛长安打着他的胸膛,嗔怒道:“你给别人画了半年的眉......我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帝千傲不言,只紧紧拥着她,承受着因果反噬。
“这些事情你和别人也都做过了,我不是你唯一的宝贝了…”洛长安把小性子发挥到了极致。
“磨死我了,脾气全磨没了,”帝千傲如愣头青,本自负会哄女人开心,现下技拙。
外面刘勤在问着小桃,“女主子可起身了?烦通报说我来迎她了。”
帝千傲再度拍了拍洛长安的肩膀,“走吧,莫要爵爷久等了。”
洛长安始终紧紧搂住他腰不放。
帝千傲询问着:“可是...想到了要什么?”
洛长安抬起眸子迎进他的眼底,终于,服了软,小声却坚定道:“我要帝君。”
“...朕没听清?”帝千傲突然就被整不会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声音也颤了,“要什么?要…朕?”
“我要帝君!”洛长安红着面颊又说一次。
帝千傲突然敛容,按在她肩膀的手也紧了几分,他不是她随时可得的吗,他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你兄长在外面不方便,听话。走了。”
“谁在外面都好,我等了二十多日,在他人眼中已经是不自爱,没骨气,不清不楚。但我不在乎,我想您,我满脑子都是您,”洛长安任性道:“若是您不理我,我今晚就......”
帝千傲眉心一动,“就如何?”
“就不进晚膳了。”
“太会拿捏我了。不进晚膳可不行。属实害怕。”帝千傲心情大好,连笑意都轻松了不少,和离了,小东西反而黏人起来,意外,“真要我?”
洛长安点了点头,“我要帝君……”
“去什么宣武门,上凤床吧!让你哥外面等着!”帝千傲猛地托住她的后臀将她抱起,使她的腿搭在他腰胯,将她整个人逼在画壁之上,唇瓣缓缓靠近她的红唇,将吻未吻,“越了界,可就真与朕不清不楚了。想明白了没有?”
洛长安无助道:“帝君,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您事事通透,请您指点我,我们以后怎么安放。长安把您弄丢了,长安...迷路了。”
吉祥的嗓音急急地在门外响起,“海公公,皇后娘娘和帝君可在么,贵妃娘娘有喜了!御医说有孕一个月了!”
第406章 细雨
洛长安心中一窒。
他的妾...有喜了。
而她已被休下堂,连过问的资格也被自己弄丢了。
连身为正妻,假意大度的说贵妃为帝家开枝散叶为她分忧,这样的资格也没有了。
好苦涩。
有时不觉可贵。失去了又觉不甘,人性。
海胤连忙急声道:“早不有喜,晚不有喜!这个节骨眼有喜?!”
吉祥一怔,“海公公您这话说的,有喜也不是能挑日子的呀...。太后娘娘高兴坏了,连忙教奴婢来请帝君和皇后娘娘去看看一起同乐呢,后宫里一二年没添丁了。帝后必然也极为开心。贵妃这次有功了。”
洛长安将后脑靠在画壁上,身子就这样帝千傲驾着,暧昧,又不合体统,连个妾都不是了,他的妾有喜之后,才更显得此时她不自爱,没有骨气呢。
窒息般的安静。
“回答朕。”帝千傲如未闻门外吉祥和海胤之间的嘴仗,而是以鼻尖左右轻轻触碰着她的鼻尖,调情。
“唔...回答什么?”贵妃有喜,使她不能思考别的。
“越了界,”帝千傲将腰身往前欺近了些,滚烫的温度透过秋季单薄的衣料熨帖着她的小腹,“可就再与朕不清不楚了,想明白了没有......”
洛长安眉心蹙着,终于将方才的勇敢收起了,面颊微微别开躲避着他鼻尖的碰触,“吉祥的话,那位有喜了,您听见了吗。”
“听见了啊。”帝千傲垂下头试着用薄唇亲她,一下一下试探着。
洛长安心理负担越发重了,她闪躲着,尽量使自己声音中不带有不合身份的质问,刚才叫嚣着要他,此时当真羞愧至极,“既听见了,没见您有反应呢。”
“又不是你怀孕了。再有又不是朕的种。”帝千傲将手拢入她发丝,“你希望朕有何反应,给她鼓个掌?”
洛长安心中猛地一紧,“帝君说话越发没有边际了。拿此事也来哄我开心。洛长安真是...越发被您轻贱了。后宫女子除了孕育您的孩子,还能孕育谁的?莫非是...海公公的?”
海胤:我的名字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对话场景中.....让贵妃有喜的绝对不会我!
“奇了!朕解释了,反倒不信?做男人太难了。”帝千傲心燥,说了要上凤床了,为了个孕妃费口舌,浪费时间,他半笑着道:“朕当把自己切了,当个九千岁,你才放心些。”
说着不轻不重地离她身子又撞了回去,她身子明显的一僵。
洛长安面红似血,不由自主地嘤咛了一声,而后嗔道:“您!越发胡言乱语......”
帝千傲唇边带着几分受用的笑意,打趣道:“听起来,你似乎舍不得?不让朕当九千岁,觉得仍是朕当万岁好?”
“帝千傲!和离了,就...不尊重我了。要切便切,何须问我。”洛长安被他用话语激怒了,如发怒的小兽般张口咬住了他的颈项,情动羞怒之下,力道不能控制,口间尝到了血液的腥咸味。
“嘶...”帝千傲痛地揪住了眉心,“咬吧,把这块肉咬掉。记仇的小东西,九溪殿给你颈子里那口,现在你讨回去了!”
洛长安听见九溪殿三个字,便冷静了几分,惊然松了他的颈子,垂下眸子道:“我兄长待我多时了,我要回家了。我想了想,我还是回旧都老家去吧。”
“除了凤床,哪也不去!”帝千傲听见老家二字就如见到爱妻和萧先生聚会似的,萧先生为白家老宅打扫门院已经够让人受的了,他将她按在凤床上,将她衣衫猛地拉开,露出细嫩如婴儿般肩颈,“继续,多说几次老家,让你见识一下没见识过的我。再提回老家!朕夷平了北地!”
洛长安拉着自己的衣衫,抿着唇不再惹他。
此时,又有宫人来禀报,“海公公,欸,海公公啊,帝君可在吗,沈大人在书房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院子里都等着您呢,有喜的有喜,有要事的有要事,人来得齐了。不耽搁您了。”洛长安挣扎着要起身。
“今儿就是外面聚了一个兵营,也得等朕下了凤床。你没主动要过朕,既开口了,不能掉在地上。”帝千傲将手指捏在她兜兜的系带上,轻轻的摩挲着。
“我现在不要了。”
洛长安说着便推在他胸膛,帝千傲攥住她两只手腕压过头顶。
“唔...”她吃痛,接着只觉他俊美容颜靠近,她唇上一疼,口中已被他的舌尖侵入,她试着将他的舌尖顶出去,反而被他顺势允住了,她一时停止了挣扎,也不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