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到晚上都很不正常,她究竟是何德何能可以见识到他两个极端面呢。
他无疑是很忙碌的,可是每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又有种他似乎很放荡不羁的错觉。
帝千傲继续认真道:“从前你睡这屋子下面是一块皇家墓地,不过你不要害怕,建房子的时候尸骨挪走了大部分,只剩个老王爷的头骨还没找着。问题不大,他生前是个特别正义的人,他的头骨也毋庸置疑的很正义。”
洛长安登时觉得头皮发麻,后背也是一阵一阵的凉意,就跟自己睡在坟地里一样,眼前浮现一个骷髅头的画面。
这大抵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听见有人用正义形容一个头骨。不得不说,他果然是文化修养登峰造极。
帝千傲继续温声道:“晚上听到什么砰砰砰的声音也别出去看,天亮自然就没了。老王爷年轻时候喜爱头朝下倒立练武功罢了。”
洛长安把被子拉的高高的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在外面,听完恐怖故事以后整个人贼清醒。
她真觉得帝君特别讨人嫌!!
要不是碍于身份,她一定会大声怼他,大半夜的给女孩子讲什么鬼故事?
就很过分。
帝千傲舒口气,似乎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微笑道:“行了,睡前故事讲完了,快睡觉吧。朕走了。”
说着,他就立起身来要走。
洛长安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袖,“喂,等一下啊……”
闻言,帝千傲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随即假意不解道:“有什么话要说吗?”
“您讲的是睡前故事吗。”
“是啊。”
“您确定吗?”
“朕幼时,母后就每天晚上讲列祖列宗壮烈牺牲的故事给我听,给我鼓舞士气。这不是很正常的睡前故事么?”
“这一点都不正常,司马光砸缸的故事才正常。”
帝千傲挑眉,讲司马光砸缸真把你讲睡着了,那我晾一夜何必呢,“你不会是害怕吧?”
“又是坟地又是死人头骨的,我能不害怕吗???”洛长安非常无奈,半信半疑的说道:“老王爷头骨真没挪走么?”
帝千傲缓缓的坐下,缓缓的进到被褥,拥住她的身子,把她搂在怀里。
洛长安又想抵触,又抵不过心底的害怕,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被他搂在了怀里。
帝千傲险些失笑,原来她胆子这么小,这是意外收获,还真有人怕鬼这种子虚乌有的玩意儿,他宽慰道:“有朕在,你倒不必太过害怕了,那都是老英雄,不会害人的。看来朕一时片刻还走不了,罢了,朕便勉为其难多陪你片刻吧。”
“……”洛长安欲哭无泪,那造成这种结局的人,不正是他吗。他怎么还勉为其难起来了。
洛长安气鼓鼓的不说话,可是又真是害怕的不行,就很没骨气的偎着他的肩膀。
突然,子时一到,帝千傲便沉声道:“洛长安。”
洛长安正迷糊着,突然被点名就觉得心惊肉跳,魂被吓飞了一半,“啊?怎么了……皇家老王爷开始练功了么……”
帝千傲没有忍住,嗤的一声破功笑了出来。
洛长安脸涨的通红,尴尬的不得了,真觉得他这笑容十分过分。她是真怕啊,看给他乐的!
“生辰快乐。”
说着,帝千傲收敛了笑意,随即将袖中的网子打开,成百只萤火虫散在漆黑的室内,飞至了屋顶,登时之间,屋内如同星光闪烁的穹顶。
洛长安心中猛然一动,看着此情此景,竟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忍不住眼眶发涩,声音呜咽道:“谢谢你,帝千傲......”
他居然记得她的生日。她进宫时的确是填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但他竟记得。
再度感叹,大领导的记忆力实在惊人,她这般小人物的生辰八字也逃不过他的掌控,吃一口他的皇粮不容易。
然而,这个生日,除了在回忆里缅怀亲人,还有鬼故事和萤火虫。
虽然对于高高在上的帝君,是一时兴起的逗弄一个奴才,收获些许的新鲜感。
可是,却是她这卑微奴才的一生的难以挥去的记忆,或许经年之后,她依旧会清晰的记得,那年那月,她曾和帝君如此亲密过。
“许个愿吧。今日你所有愿望朕都会答应你。”
洛长安看他一眼,心想他这就是以为她这种人物的愿望也定是微小的吧,所以才会说所有愿望都答应。
唉,其实她的愿望格局是很大的:当皇后。
可是,她没胆说。说了也会被骂狗奴才是异想天开。
洛长安退而求其次,降低心愿的格局,对着萤火虫许下心愿。
慢慢的洛长安也认清了现实,做皇后是太不切实际了,他这样的出身也不会要奴才做皇后的,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她以往觉得只要逢迎他守着他,就可以爬上高位去。
可是宫妃无数,哪个不是这么想的,凭什么她就可以呢,她慢慢也死心了。
再有,帝君的婚姻大多牵扯利益,而她眼下一穷二白,除了身体欢愉,并不能为他带来政治用途。所以实在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本。
“奴才想监管皇宫布阁的事务。”
第100章 不至于嫉恨一个丫头,朕没那个时间。
帝千傲倒是诧异,有时候也会想不顾一切的疯狂一下,她若是许下什么想做贵妃皇后的愿望,他也答应她,然后和母后摊牌,哪怕和母后决裂......哪怕被臣子弹劾他耽于女色、混乱朝纲。
年轻人嘛,总要为了谁,疯狂一下,不计后果。
谁知她并没有给他疯狂的机会。
或许,她也并没有那么想做她的妃子吧,眼下她应该是发现了别的比做他的妃子更便捷的复仇之路,比如巴结他娘,比如扶起来萧域,比如和慕容珏暧昧。
这么看来,唯有朕对她是最没用那个?成了一枚半弃的棋子?
“可以。朕答应了。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啊?”
“以后,不准留朕独守空房。”
“......好...好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您老人家翻别人牌子,将我一个人扔屋里就可以呗。
“好吧?”吧这个字充满了不情愿。
洛长安猛地一怔,论咬文嚼字还得服帝君,她额心有些冷汗,又道:“好嘞。”
嘞字就显得顺从多了。
帝千傲也颇为满意。
后来他强势的解开她衣带,她因为这满室的萤火虫的浪漫温情,也因为他陪她过生日,居然没有好意思拒绝他。
当然,最主要的,也可能是因为他用他腰带捆了她手腕在床头教她没办法拒绝的缘故。
只记得他说让她用心体会他的温柔,不要用手再扇他脸了,翌日上朝教人看见不好。总之他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翌日一早。
洛长安醒来以后,只觉得腰酸背痛,他怀疑帝君是不是放纵过度,天天没完没了,烦死了。
梅姑姑端了药进来,轻声道:“帝君说你有反抗嫌疑,不想喝药,教我严盯着你。”
洛长安接过碗一饮而尽,一时间懒得解释,只说:“没有。别听他瞎说。我是奴才哪有反抗的心思,自然是主子说的算。”
梅姑姑没忍住,嗤的一声笑了,洛长安嫌弃帝君时的表情简直绝了,“干活吧,今儿主子们再玩一上午,下午就回宫了。眼下这两三日臣子都在别院和帝君议政的,清晨天不亮便开始议政了,眼下已经下朝,该早膳了。”
洛长安叹口气,帝君精力怎么那么旺盛,天不亮就议政,晚上又在龙床瞎折腾一晚上,精力之充沛令人咂舌。
就很无语。
梅姑姑看洛长安满脸疲惫,就有些不忍心,到底是她太娇小,不经帝君那身量的宠爱,这怕是帝君还有意怜惜她,不然不知几天下不来床,“太后娘娘一早就在问你,这二日,太后娘娘时刻把你挂在嘴边。你快些去服侍吧。”
洛长安连忙说道:“是,梅姑姑,我马上过去。”
洛长安去后,梅姑姑嘀咕道:“晚上应付帝君,白日时候帝君母亲,没一个是好惹的主,真替长安着急......”
***
前殿那边,吉祥正在给太后娘娘梳头,左梳右梳太后不满意,只说:“长安怎么还没过来?”
吉祥眼睛往门处一看,就见洛长安正巧进屋,忙道:“来了,长安来了。太后娘娘您这一早可是问了五次啦。”
洛长安紧步走来,太后看见洛长安就笑道:“昨晚上你说的那个笑话极好,哀家笑了半宿。今儿一早就想找你来陪哀家说话。没有耽误你干活吧。吉祥,派人去和几个诰命说一下,就说长安在哀家这里了,你去给她们奉茶吧。”
“是,就过去了。”吉祥应着。
洛长安礼貌的对太后俯身行礼,“能陪太后娘娘说话谈心,奴才也觉得非常开心。娘娘和蔼可亲,令奴才非常崇敬。”
太后摆摆手教吉祥去诰命那边传话,随即对洛长安说道:“吉祥今天梳头不好看,长安给哀家梳头吧。”
洛长安心下觉得太后娘娘如个小孩子一般可爱,怪不得都说以老比小,然而到底心里也知道这是太后,并非一般的寻常老人。
她或许和蔼可亲,但决计不是简单之人。
于是洛长安始终小心的应对,她将梳子自吉祥手里接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帮着太后梳头。
洛长安以前便观察过,太后娘娘的发髻多为保守的低发髻,今儿她稍微将发髻梳高了一些,登时之间显得年轻很多,“娘娘,您看下合意么?”
太后望着镜中的自己,左右端详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你的手巧的很,哀家一下似乎年轻了十岁。”
“是娘娘本身就还年轻呢。”洛长安笑着说道,“这可不是奴才手巧的缘故呢。”
这时,外面下人声起:“帝君到了。”
片刻,帝千傲便迈入殿中,见了太后,便有礼道:“母后今日发髻极为别致,越发显得精气神了。”
洛长安垂手立在旁边,想到昨晚种种,耳廓发热,手腕被捆绑后那种不能反抗的无奈承欢,使她羞窘至极。
帝千傲在旁边椅上坐下,就如同没有看见洛长安那般,实际一进来就瞧见她那嫣红的唇瓣,回想到昨夜这唇瓣中溢出的娇声抵抗,不由心下一动。
太后拉住洛长安的手说道,“是长安这丫头给哀家梳的头。这孩子手巧的很。若不是你屋里缺人,我真想要了她过来伺候我。”
帝千傲慵懒道:“母后若是有意,便将梅官几人一起传来使用就是了。”
太后摆手拒绝,“不必,你殿里端茶倒水左右就这二三人,哀家只想多添几人去让你使唤。宫妃各处还各有丫鬟十几二十人,你屋里只梅官、长安还有梅官收的一个小毛丫头,实在是人手太少了。”
帝千傲淡淡道:“不必了,就这儿臣还不想要呢。通通都拿走吧。”
“一个帝君家家,端茶倒水都是自己动手,成什么样子。亏你说的出来。”太后微微思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嫌恶长安这孩子,上次她惹了你的溪嫔,你仍记恨着她。但是这孩子做事很好,我也放心,你不必再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