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油放凉再吃的滋味谁懂啊!比热的时候更加过瘾!
全家人都吃得停不下来。
只是唯一、也就是唯一有点儿不大好的便是,这牛肉干太瘦,牛肉又是有纹理的,这吃着就有点塞牙……
而且这牛肉干照着纹理这么一撕,就变成一缕缕的牛肉丝了。
林巧儿就是看见儿子在那撕牛肉,忽然就想把这个法子给改良一下。
这不,今天的麻辣牛肉丝,就出锅啦!
一大盆,麻麻辣辣、香香喷喷。因为变成了丝状,吸收香味更充足了,直接用手抓着吃!
一盆的牛肉丝,林巧儿还撒了一大包炒熟的白芝麻,芝麻的作用就是锦上添花,和牛肉丝一起咀嚼,肉香、芝麻香、辣油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直接感觉自己能升天了。
这种东西做起来复杂,原料也贵,成小兰问林巧儿打算怎么卖,巧儿想了想,道:“论斤吧,但是要提前包一下,包成小包的,吃起来不会太腻,也会让人有种吃了还想吃的感觉。”
成小兰又想给她竖大拇指了。
“满满,不能再吃了!”
两个小家伙吃的是五香味的,但是也不敢让他们多吃,林巧儿见成满满还想去拿肉肉,连忙把女儿给抱了起来。
“吃奶糕去,这个不吃啦!”
成满满嗦了嗦手指头,明显还有些舍不得肉肉,但是听说可以吃奶糕,便听话地放下了。
成小兰看着两个侄女,满心满眼也是疼爱。
[这些牛肉干和蜜汁肉脯,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卖?]
林巧儿一面给女儿擦嘴一面道:“不急,等过完年吧,年前事都够多了,永芳斋的那个铺子,四郎的意思是要全部重新装修。”
成小兰点了点头。
“大姐,再帮我做点儿蜜汁肉脯吧,明天进城,我得给县令府送点去。”
[好。]
-
这一阵子秋收,成家的男人们又到了一年一度最忙的时候,今晚,成正业和谢安都回不来。
于是大姐和林巧儿忙活到了亥时,赶了一批蜜汁肉脯和麻辣牛肉丝出来。
次日,两人一起进城去了。
自从阿圆伤好之后,林巧儿将洒金桥那边的铺子全权交给了她,现在自己在另一家店,时间还能稍稍宽裕一些。
如今林巧儿和刘莹月已经相当熟悉了,对她的身边人自然也不陌生,有一个叫彩云的小丫鬟,经常来往县令府和蜜味观,送些东西什么的,前两日林巧儿已经和她说好了,让她今日来取肉脯。
可是等到了下午快酉时,成正业都快来了,居然还没有看到彩云的身影。
林巧儿有些奇怪。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去一趟的时候,不远处,彩云才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
“小娘子!”
林巧儿迎了出去,见她慌慌张张,直觉有些不妙。
彩云显然是跑过来的,她一面喘一面摇头:“小娘子,我家小姐说你今日就别过去了,府上出了些事,可能她最近也不过来了。”
“出事?!”林巧儿脸色一变。
“出什么事了?”
彩云显然有些难言之隐,支支吾吾的,“我、我只是个小奴婢,也不大清楚……好像,好像事关老爷,小姐不让我们外传……”
事关县令,林巧儿便懂了。
“我知道了,我不打听便是。”
说完后,她又想了想,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递了上去:“这些是之前和刘小姐说好的,你带回去吧。”
彩云接过,向她行了个礼。
“我晓得了,小娘子,我一定带到。”
彩云走后,林巧儿没由来的有些心慌,她想象不到刘莹月会出什么事,于是在成正业来接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这事和四郎说了。
成正业听说之后,也稍稍有些意外。
“县令家会出什么事情呢?”这也是林巧儿想不通的一点。
成正业想了想,道:“算了别想了,如果真有事,也肯定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成正业说的倒也是事实,毕竟百姓和官家之间,差距永远都在那。
林巧儿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嗯,我就是有点儿担心刘小姐,她再有一个多月,也就该大婚了,真心不希望出什么岔子才好。”
成正业揉了揉她的头:“不会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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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巧儿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几乎一语成谶。
秋天一晃眼就结束了,立冬之后,日子更是过得飞快。
原本刘莹月的大婚定在十一月底,按道理来说,这都十一月中旬了,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但结果就是,县令府当真静悄悄的。
林巧儿也好久没在蜜味观见到她了。
若是普通百姓,或者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人家可是官家,但是林巧儿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她即便和刘莹月在生意上有合作,但别的事,也是不能去打听的。
不过总算,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临安县里有人在议论此事了。
“听说了吗,县令小姐的婚事黄了!”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嗐,原本不是要和府城的杜家结亲吗?那杜家是什么人,四品吏部侍郎!但是听说京中有人状告刘家,现在杜家悔亲,也是正常的吧。”
“啥?!状告谁?!”
状告县令?!
这可是大事啊!
那两人显然也不敢乱说,说到此处便压低了声音,只可惜他们的对话已经被买烧饼的阿圆听得清清楚楚,一转头,阿圆就回去立刻告诉了林巧儿。
林巧儿听说之后,惊愕地呆愣在了原地,手中的东西都差点儿掉了。
“娘子!这可如何是好?!”
阿圆现在虽然已经脱了奴籍,但是毕竟也是从刘家出来的人,说没有任何担心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和林巧儿一样,即便是担心也没什么用处,因为他们帮不上任何忙。
虽说忙帮不上,但是现在林巧儿生意做的开呀,还有成家在临安县认识的人多,既然已经出了这样的流言,让林巧儿坐视不管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林巧儿让人去私下悄悄打听,有任何消息都要来告诉她。
就这么打听了两日,还真叫她打听到了。
成正业显然也知道了。
这日下午,成家的饭桌上忽然有些沉闷。
“四郎,你那边的消息能有几分靠谱?”
成正业开口道:“八九不离十,这消息现在被压着,估计是不想让百姓们知道,引起骚动。”
刘家是被同僚以欺压百姓、官商勾结、贪污受贿、办事不力四起罪名,一起状告的。
虽然在临安县,他是县令,是父母官,但是再往上,稍稍大一点的知府动动手指头都能把县令压死,更别说到了京城,官大一级压死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成家人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都十分惊讶。
欺压百姓……
刘县令在临安县时常常为民出头,那一年更是冒着风险挖除了魏家这个毒瘤。
官商勾结……
他们从未听说过县令大人和哪家商贾有过往来。
贪污受贿……
县令府林巧儿和成小兰都去过,那里除了稍稍大一些,其实与普通的人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甚至刘家老夫人和县令夫人都十分的艰苦朴素,包括刘莹月也没有过分的铺张浪费。
他们当真是想不通。
至于办事不力,成正业犹豫了一下,道:“这一点,我听说大概和临安县的赌场有关。”
他这句话说完,家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因为成家每个人都知道,临安县的确有个地下赌场,而这个赌场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
离不开成正才的努力。
沉默过后,成正业道:“明天我再去打听打听吧,这些日子,也好久没有他的消息。”
全家人都嗯了一声。
夜晚,林巧儿躺在床上睡不着。
成正业从净房回来,躺下。
“还在想刘家的事?”
林巧儿:“嗯,四郎,你说那个官商勾结是什么意思?”
这不怪她敏感多想,蜜味观和刘莹月的合作是事实,但是她从未利用过刘家别的什么身份去做事,只是把刘莹月当成一个朋友罢了。
而且,蜜味观做生意,向来也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成正业显然也有这一层的担心,沉默片刻,他道:“不会是这件事,刘小姐是一介女流,县令府还有几个公子,听说他们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不会是针对这一点的。
再说了,咱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哪里就会引起那些大官的注意了,巧儿别多想了。”
林巧儿翻了个身,叹气:“从前觉得做生意难,要服务好客人,要提防着同行,现在好了,当你的生意做大之后,还会和官场上牵涉关系。四郎,你说全天下的商人都这样吗?”
成正业笑了:“当然,做生意就是这样。”
林巧儿闷闷道:“终于理解三哥了,要是圆圆长大对读书感兴趣,我也送他读书去。”
成正业点了点头:“好,这肯定不难,咱们也算给子女创造了好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