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他眼前的绝色丽人,眸子清润透亮,红唇粉嫩,肌肤光滑细腻。光影为她勾勒出一层朦胧的美感,依稀可见挺翘圆润的臀部线条与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
这惊鸿的一瞥,让他瞬间失了神。
这些年来唯一对他真心实意的少女转投入了他人的怀抱,都是被他逼的,他真悔不当初,愧对他。他发誓,余生定叫她心甘情愿地呆在自己身边。
心怀美好祈愿,他不禁柔声轻唤:“笙笙。”
他想得很美好,然而刚一开口,姜云初对他视而不见,坐到离他最远的坐席上,淡然道:“江枫眠,我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吧。”
江骜端起酒杯咂了一口,觉得酒味挺淡,便一口气喝光。
“笙笙,一切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应该委屈你做妾的,如今我后悔死了,恨不得杀了当初的自己。”
“那你杀吧!”姜云初将匕首丢过去,眼神一片冰凉。
江骜脸色一黑,目光落在姜云初身上,几乎咬断了牙根:“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怎么还来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姜云初盯着眼前的佛跳墙,不想理会。
江骜没有得到回应,面露尴尬,可转念又想,定是没有恨,才会无言以对的。
遂,他自个儿开心:“罢了,你要恨便恨吧,反正你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犹豫地指了指酒杯,振振有词地说道:“笙笙,如今我身居高位,你贵为公主,可喜可贺,来干了这杯酒吧!这可是你最爱喝的果酒呢。”
姜云初瞥了一眼面前的杯中酒,岿然不动。
江骜并不介意,反倒宠溺地笑道:“是淡酒,我特意命人掺了水,怕伤了你的脾胃。你的脾胃向来不好,这我一直记得。”
尽管他如此说,可姜云初丝毫不觉得感动,反而觉得悲哀。
为自己从前蒙了猪油心喜欢这个玩意而感到悲哀!
她别扭地说道:“我……我不想喝。”
“反正在我面前,喝醉了也没什么关系。”江骜故作温柔地说了一句,端着酒杯走过来,不容拒绝地塞过来。
姜云初皱了皱眉:“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酒,你且告诉我,你对陛下做了什么?”
“狗皇帝对你心怀不轨,你关心他作甚。”江骜语气满是失落。
姜云初反唇相讥:“你丧心病狂,我曾经也关心你。”
江骜看着姜云初,一瞬不瞬地眨着眼,神色间透着几分苦恼,语气也非常诚恳,字里行间透着对姜云初的关怀。
“好吧,我不为难你。你跟我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姜云初见他举起酒杯,无可奈何地接过杯子,与他碰了碰,浅浅抿了一口,瞬间被辣得捂着嘴咳了起来,眸子里都呛出了眼泪。
江骜却笑得十分欢唱:“哈哈哈,笙笙你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好骗,真可爱。”
姜云初怒瞪过去,因咽喉难受,眼眸显得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江骜看了片刻,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笙笙,我所求不多,只愿回到从前,你还爱着我,想要嫁给我。”
姜云初不悦地拧了一把江骜,江骜吃痛,一把推开她,皱眉怒斥:“你做什么?”
姜云初困惑地仰头看了他一眼:“我没做什么。”
转而,她毫不留情地讽刺:“反倒是你,在做梦。”
江骜心下微沉,触到女人眸底稍纵即逝的厌恶后,攥着酒杯手指关节泛起青白之色。
他不忿地喊道:“笙笙,我在给你机会,你不要不识抬举。冯观那厮不是什么好东西,忘了他,嫁给我吧,我们重新开始!”
姜云初却没有搭理他,闭眼沉默以对。
江骜蹙了蹙眉,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姜云初的脸上划过,心里瞬间有了成算。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姜云初的胳膊,轻叹道:“好吧,若你与我成亲,我便将解药交给你处理。”
“解药?”
姜云初一睁开眼眸,就能对上少年邪气的笑容。
睫毛在昏黄的烛光下翕动,生出一种诱人的美感,而翕张的唇明艳得似乎在邀请对面的人品尝……
江骜眼神炽热,脑海不断浮现各种充满恶意的画面,拉着她说着让她面红耳赤的话语,困着她做着让她觉得难看之事,看着她的眼眸盈着泪水,听着她受不住时凄楚低泣……
他想得心猿意马,坐在姜云初身旁,偷看了她几眼,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压抑着心底的欲念,道:“狗皇帝、皇后、太后、太子、贵妃、霍胭脂、玉芙蓉、禁卫军首领,我有这些人求而不得的解药,只要你与我成亲,我便给你解药。”
语毕,他蹭了蹭少女的颈窝,脸上依旧是那张带着温润笑意的假面。
“……”
姜云初浑身一僵,不知是因其亲昵动作,还是可怕的话语。
她抿了抿唇,无法猜测此时的真实性,这简直是天荒夜谈。
江骜伸手轻抚她的脸,感觉有些冷,却丝毫无损触感。
姜云初却感觉被毒蛇触碰,猛然站起身来,转身往门口走去。
江骜困惑了片刻,大步追上来,捞起对方的手,追问:“你去哪里?”
姜云初绷着脸想了想,没有立时甩开他的手:“去求证你的话。”
江骜挑了挑眉,一巴掌拍到了门板上:“我决不允许你让我等,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
姜云初满地抬起脚在他脚上狠狠碾了一脚:“别拿这种态度对我,你不是冯观,对我无效。”
江骜顿时脸色突然大变,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起来,眸底升起各种复杂的情绪。
震惊、恐慌、不甘、愤恨……最终杂糅成浓郁的疯狂,偏执的占有欲犹如烈火燎原在心底熊熊燃烧。
凭什么冯观是特别的?凭什么笙笙这般无视他?
笙笙明明应该是独属于他的啊!
思及此处,江骜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握住姜云初的手腕,把人困到了角落里,深邃的黑眸紧紧锁在她身上。
姜云初飞快地抽回手,看着被捏红的手腕,半敛的眼眸中掩藏着深沉的情绪。
江骜把人圈到自己怀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眸底却暗含挑衅。
别人不了解笙笙,他还不了解吗?
不过是口硬心软,口是心非而已!
早晚有一天,他会把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抢过来!
江骜攥紧拳头,声音阴恻恻的:“笙笙,你说得对,我不是冯观,我是江骜。”
他的视线仔细描摹着姜云初的眉眼,最后落到那张他日思夜想的淡粉嘴唇上,猛地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撬开齿关,如狂风骤雨般在那张诱人的嘴里攻城掠地。
姜云初感觉快不能呼吸了,挣扎着想要逃离,手腕却被握在固定在了头顶,遂,她把心一横,下意识咬了上去。
两个人的嘴里瞬间弥漫起血腥味。
然而,江骜像是被血腥气刺激到了,动作更加粗暴,发狠地啃咬着。
“笙笙,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姜云初的视线慢慢沉了下来,猛地抬腿,直击对方的要害,抹了一把嘴,咬牙道:“江骜,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恶心!”
江骜的脸色瞬间狰狞无比:“你为何不接受我?是因为冯观,还是皇帝?我要他们死,要他们通通都死掉,看你还怎么喜欢他们!”
姜云初抽出软剑,指向他的咽喉:“那你就先去死吧!”
言毕,手上力度家中,剑如游龙般刺向对方的要害。
然而,江骜丝毫不惧,嘴角勾勒出癫狂笑容的猩红嘴角:“你杀啊,杀了我他们就拿不到解药,那就相当于你跟我一起害死他们,哈哈哈,笙笙,别挣扎了,无论如何,你都是要与我一起的!”
姜云初硬生生地收回剑锋,由于力度过猛,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后门的门板上,顿时痛得拧紧美貌。
江骜趁机冲过来紧抱着,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得意地笑道:“笙笙,等着我。还有一个冯观,只要解决了他,这世上再也无人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不好,冯观有危险!
姜云初一把将人推开,收剑便往外跑,不曾想,门外竟然站着抱着小太子的皇后。
向来雍容华贵的皇后此刻在清辉朗月下显得十分孤弱无助,她走到姜云初面前,悲伤地哀求道:“昭和公主,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太后、陛下本宫和小太子都中毒了,请你救救与这人成亲吧。”
姜云初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神:“皇宫守卫甚严,每一道吃食都经过重重把关,你们……怎会轻易中毒?”
皇后痛苦地摇了摇头:“此毒无色无味,银针无法查探,我们甚至不知晓是何时下的毒,如何下的,太医对此毒束手无策,只道,中毒者只有一月寿命。”
姜云初浑身一僵,不禁忆起冯观提过关于王振毒发之事,心情越发沉重。
此时,江骜冲上来,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往房里带,深邃暗沉的黑眸闪烁着雀跃之光。
“笙笙,你逃不掉的!”
姜云初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她是习武之人,力度自然有些大,直把人甩到墙角去。
江骜狼狈地撞了一下额头,痛得头晕发疼,恼了,用尽全身地力气喊道:“来人,将这女人的手脚给本座绑起来!”
此言一出,门外的东厂番子鱼贯而入,绳索瞬间给姜云初伺候上。
姜云初紧握着剑柄,欲想奋起搏斗,可想到皇后的话,痛苦地闭了闭眼,任由捆绑。
“江枫眠——”
刚要说话,却被粗暴地捂住了嘴巴。
她一口咬了上去,痛得对方立马抽出手。
江骜看了看溢出血丝的手指,一巴掌扇了过去。
“贱人!”
姜云初摔到地上,脸颊传来阵阵刺痛,耳朵也跟着嗡嗡作响。
正顺利潜入皇宫的冯观刚巧碰见这一幕,眸底的阴暗几乎快要凝为实质,让跟随在他身后的手下不禁打了个冷颤。
江骜瞧见姜云初脸颊上的红肿,顿时反应过来,宛如做错事的稚童般,手足无措地道歉:“对不起,笙笙,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我——”
姜云初恼怒地转过头,吼道:“你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江骜被吼得恢复了一丝清醒,眨了眨眼睛,却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笙笙,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能解气!你要是嫌打我手疼,我自刮耳光也可以。”
他正要伸手将姜云初从地上拉起来,一道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
“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