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点,一会儿都挤不进去了!”
“哎哟!你们挤什么,搞得跟你们自个成亲似的!”
“我的包子!哪个天杀的咬了我的包子,还把肉馅都吃完了!给我留个了皮!”
林幼萱和陆少渊成亲那日,长街上人挤人,为的就是想见识一下什么叫富可敌国的宋家外孙女出嫁。
他们听说了,林幼萱的嫁妆能绕京城一圈,再加上陆少渊给的聘礼,恐怕能绕两圈!
陆家不是式微吗,怎么也这般有钱,这可把以前看不起陆家的一些人家怄个半死,当时他们若是塞个女儿进去,泼天富贵不就到手一半吗!
然而悔归悔,已经晚了,只能眼巴巴看着林幼萱和陆少渊成亲。
外头的热闹林幼萱坐在轿子里都能听得到,忽然也想起前世陆少渊来接亲的时候,街上其实没有几个人,有的只是陆家开道的侍卫。
她凝眉,待到拜堂过后,他揭了红盖头,她迎面就是一句:“先前你是不是把人都赶走了,怕他们说不好听的话?!”
陆少渊手里还握着红盖头,被她一问也问愣了,好半会才明白过来她问的是前世出嫁一事。
他点点头:“这或许是我那个时候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
林幼萱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是啊,你那个时候的一张嘴就是摆设!”
屋里的喜娘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吓得忙哄她高兴日子不经哭,连后面的仪式都加快,仿佛是怕她下一刻就跑了。
礼成后陆少渊就被宋敬云为首的几人给拽走灌酒,冯妈妈看着已经先喝得醉昏昏的宋敬云,叹一口气:“如若不是老奴一直看着表公子,还真以为表公子喜欢姑娘,瞧他今儿伤心的,跟媳妇被人抢了也没差。”
林幼萱一阵好笑:“表哥只是宠我,怕我受委屈。”
此时宋芷姝和林幼涵来到喜房,拉着她说体己话,宋芷姝更是给她手里塞了本避火图,把她闹了个大红脸。
林幼涵笑道:“二妹妹一会得认真看,我瞧着妹夫不是好应付的,多看一点,多知道一些总没错。”
林幼萱:……
前世并不怎么和谐的夫妻生活浮上脑海,她差点忘记了这一茬。
陆少渊一出现在宴席处就被人围上了,多少人想要巴结他,难得在他成亲的时候能到伯府来,自然是要敬他几杯,希望能混个脸熟。
于是宋敬云都不用费劲儿,他就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是陆少清真害怕他们把兄长给灌糊涂了,挺身而出挡下余下的敬酒。
陆少渊坐在主桌略休息,宋敬云拎着酒壶过来,在他投来视线的时候给自己斟酒,斟满了自己一口抿尽,笑盈盈睨着他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新婚贺礼。”
“这可真是荣幸。”陆少渊挑眉。
宋敬云依旧笑着:“我跟圣上讨了个恩典,把我们宋家的从龙之功都给了萱儿,往后如若你敢负萱儿,只要萱儿求到圣上跟前,你就等着被扒皮吧!”
陆少渊错愕,宋家人是真的疼爱的林幼萱,不枉她豁出性命也要跟宋家共进退。
“那这个恩典浪费了,萱儿永远都用不上。”他笑了。
宋敬云望着他的笑脸,恨得牙痒痒,下刻眼眶忽然就红了,咬牙道:“我亦不希望会用上,陆少渊,你最好记住你所有的诺言。萱儿如今不是一个人了,她有我这个兄长,还有宋家所有人撑腰!”
陆少渊看他有几分醉态,哪怕他不来警醒自己,他自然会对林幼萱好,见此便想要劝他少喝一些,想让人带他下去厢房里歇一歇。
哪知变故突如其来,红着眼眶的宋敬云嗷一嗓子就扑向他,给了他一拳头,嘴里怒吼着:“你这个混蛋骗走了我家萱儿!”
陆少渊根本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这一圈,嘴角顿时就瘀紫。
其他人忙冲上来拉住宋敬云,然后把嘴里还怒骂陆少渊配不上他表妹的醉鬼给拉走了。
其他宾客看得一阵心惊胆战,气氛被宋敬云那么一闹顿时压抑了许多,时辰亦不早,有眼色的人当即就提出先告辞。
热闹了许久的宴席终于散去,陆少渊送走所有宾客后抬手摁了一下伤口,啧了声:“臭小子下手真狠。”
而被拉走的宋敬云刚上马车就安静下来,把身边的小厮吓得一愣一愣地问:“公子您清醒了?”
宋敬云往车壁一靠,闲闲道:“我就没醉,就是手痒看不惯他今日得意。”
小厮:……
陆少渊好好地去敬酒,带伤回来,把林幼萱吓了一跳,得知是宋敬云喝醉了,哭笑不得用鸡蛋给他滚伤口。
“表哥无心的,你别怪他。”
“他心眼可比你想得多。”
陆少渊意有所指,林幼萱沉默片刻。
确实,宋敬云装醉发疯也不是没可能。
她出神着,忽然腰一紧,下刻就被陆少渊揽着跌坐在他双腿上。
她已经沐浴过换下厚重的礼服,此时穿着单薄的衣衫,他身上的温度轻而易举就透了过来,叫她莫名紧张。
陆少渊低头嗅她发丝上的香气,在她耳后落下滚烫的一吻:“萱儿稍等我一会。”
话落,他松开她去了浴房。
林幼萱坐在椅子里一颗心无比慌乱,脑海里闪过的都是方才看的避火图……为了自己好受点,一会儿她还是……在水声停下的时候,她终于下了决心。
陆少渊穿着宽松的中衣出来,下颚还有着未干的水珠,林幼萱就站在红烛前,亭亭玉立。
他上前,从后方圈住她纤细的腰,贴着她的脸说:“萱儿,我今儿真的很高兴。”
林幼萱身子微微一颤,很快就又放松下来,转过身,一手钩了他中衣上的系带把他往床的方向带。她努力忽略脸上滚烫的温度,低声说:“那就不要浪费这大好时光了。”
陆少渊呼吸一滞,微微弯腰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林幼萱惊呼声还没落下,整个人就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中。
他的吻随之落下,林幼萱整个人都发软,在理智快被摧毁的边缘,她咬牙将他推开,在他错愕中翻身压着他坐起身。
她手都在发抖,去扯开他的系带,羞臊得不行,可又不得不放下话:“今夜我来,你不许乱动!不然我难受!”
陆少渊彻底蒙了,直到她微凉的唇落在自己颈侧,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扣住她手腕重新把她压了回去。
林幼萱受惊的小鹿一般睁大眼看他,只见他咬牙切齿地笑,表情有些凶。
“林幼萱,你好歹给我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林幼萱:……
“问题你证明又如何,难受的是我!你给我起来,不许动!”
谁也没想到,两人大婚第一晚就在床上动起了手,陆少渊自尊心实在受挫,坚决不让步,但林幼萱挣扎得厉害,最后他只能拿出了杀手锏,把自己在不正经书本上学本事都一一使了出来。
裙裾被推到腰间的时候,林幼萱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下刻将自己吻得全身发软的年轻公子离开,待他双唇再落在身上的时候,她的思绪瞬间就崩塌了。
再回神的时候是被置身于风浪中,可思绪也只是有那么一瞬的清醒,很快就被覆身的陆少渊再次带走了思考的能力。
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他笑了,笑着问她:“夫人还嫌弃我吗?”
林幼萱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放纵自己沉溺在起伏的风浪中。
放纵的结果就是,次日两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睁眼的时候是冯妈妈敲第五次门的时候。
“——夫人,世子,西院那位快把东西都砸完了,二公子受波及,伤了手,这会子气得要把人送到庄子上。闹得实在是不可开交。”
林幼萱猛地坐起身,酸软的腰肢不顶用,叫她又软倒在被褥里。
陆少渊手掌贴到她腰间,轻轻帮她揉按着,一面和冯妈妈说:“你们只管听二公子的,他愿意怎么处理,让人配合着就行了。”
闵氏爱怎么作妖怎么作妖,他的夫人可没空管这些琐事。
林幼萱原本还担心陆少清应付不了,但转念一想,闵氏还是由陆少清处置最为合适。前世她已经耗费了过多的时间在闵氏身上,她这辈子啊只想享福。
冯妈妈闻言无奈去转达意思,她脚步声刚远去,陆少渊便又将林幼萱圈到怀里,林幼萱察觉到他的嚣张,一把挣开,用尽全身力气给他踹了下床。
“——你都哪里学的手段,今日不说个明白,我和你没完!”
昨夜过于旖旎,而陆少渊施展的本事实在叫她消受不了,原本不解风情的木头居然成了弄情高手,让她脸都气绿了。
陆少渊:……
怎么取悦她,还是他错了。
好在那些学本事的书都还在,他披着外袍把书翻了出来,把她禁锢在怀里,就那么一个字一个字在她耳边念读,最后再把她又一次吃干抹净。
第二日,林幼萱就一把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都给烧了个精光。
去了书房一趟回来就看到学本事的书都化为灰烬,陆少渊哭笑不得,把见到自己就要逃的小妻子扣到怀里,亲吻她耳垂坏坏地提醒:“夫人忘记了,为夫过目不忘。”
林幼萱此时此刻就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拿他不行这事刺激他,现在就真是报应不爽,再这么下去,她恐怕才是那个被累坏的老黄牛了!
此时的京城已经入秋,庭院里的树叶在秋风中微微蜷缩着,陆少渊抬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叶子,再低头看在自己怀里咬牙切齿的小妻子,如此鲜活可爱,一颗心都被填满了。
“萱儿,我心悦你很久很久了……”
他呢喃着。
只愿此生与她再无遗憾。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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