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太子肯出手将秦王解决,那他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秦王也是傻子,在王爷和太子之间选,是人都会选太子啊!
“三弟,你若是有事便去忙,我……”
不等话说完,秦王早就抬腿离去了。
安王:……
“哼,走的这么快,肯定是大事!”
秦王越遭殃,他就越高兴,吩咐属下道:“去烫壶酒,我今天开心!”
另一头,秦王的脸色阴沉的让胡岩都害怕了,立刻叫来暗卫,让他把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禀王爷,当时我们十人有五人守在楼里,五人守在外面。阿烟姑娘去净手,我们也不好跟进去,等待的过程发现楼内不知哪里起了火,浓烟滚滚,所有人都尖叫推搡,阿烟姑娘似乎想上楼,我们几个本想带着阿烟姑娘先走,但是就这么会功夫,人群里的阿烟姑娘,就……就不见了!”
暗卫说完不敢抬头,他甚至不用偷看就知道主子定然面色不好。自从阿烟姑娘搬离王府后,他们几个一直暗中保护,这些日子还老是看见王爷半夜翻墙去找阿烟姑娘。
阿烟姑娘在王爷心里什么位置,不必言说。所以,当人不见后,暗卫们彻底慌了,让他来报信,其他的人全部出动找人。
“去天月楼。”
“是!”
今日乃是年节的最后一个日子,所以在繁华街道上的百姓们不少,加之天月楼冒烟像是起火,还有不少过来凑热闹之人,导致马车过不去。
齐誉唇角紧绷,直接长腿一迈下车,快步朝着天月楼走去。胡岩赶紧跟上,一颗心忐忑起来。
阿烟姑娘为何会不见,难道是被人掳走?但,会是谁啊?明明王爷特意不将她接回王府,就是怕被人知道阿烟姑娘的存在,而且往来的也很小心,不该被太子一党知道才是。
胡岩胡思乱想了一会,想不通,只能紧紧跟着前头的秦王。
天月楼没起火,但能闻到浓重的烟味,他们进来之后,发现这里的客人都疏散了,只有掌柜和伙计在。
掌柜的立刻叫人关好门,上来小声禀告道:“王爷,是有人在每一层都点了把火,幸好我们的人救火及时,这才没酿成大错。”
当时天月楼里的客人差不多有两百多位,若是真的起了大火,后果不堪设想。
“可有抓到纵火之人?”
掌柜摇头:“当时人群往外挤,凶手肯定随着人流跑了。王爷,虽然没起火,但……但好像有姑娘家不见了。”
“王爷,王爷!”
原本守在外头的郝仁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郝仁急喘着过来小声的汇报着什么,秦王忽地蹙了眉。
声音虽然小,但胡岩听的一清二楚。
小公主不见了!
暗卫说小公主偷偷从宫里跑出来,没成想也跟着不见了!现在已知不见的女子有阿烟姑娘,阿烟身边的丫鬟,还有小公主!
怎么会这样?
秦王沉思片刻,立即下令道:“城门已关,他们定然还在城里,传本王命令,所有人都去找人,注意行为举止奇怪的人,同时将此事通给宫里知晓。”
陪着小公主出来的宫女们只剩下一个,慌张的不知所措,方才一直在外面哭着找人。她见过郝仁,知道秦王在,所以才上门救助。
“王爷,此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这、这……”
这什么她没说出来,哭着跪下,请秦王帮忙找小公主。
姑娘家的清白大过天,若是被旁人知道小公主被贼人带走,且天亮之前还没回来的话……
等待她的下场,只有长伴青灯古佛了。
“此事涉及到皇家颜面,在场所有人都管好你们的嘴。”
秦王说话声音清冽,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却是像重锤。抛开宫女不谈,剩下的都是他的人,没人会说这事。
“是!”
众人齐声应答。
宫里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皇帝气的咳嗽不止,但他没让任何人知晓,甚至嘱咐不要让皇后知道。
“派人配合秦王,务必在天亮前找到人!”
“老奴这就去。”
夜深了,病症会比白日里更加厉害,皇帝咳的血早就染湿了一条帕子,他看向不远处的灯盏,正是白日里小公主送来的,她亲手制作的灯笼。
昏黄的光照亮灯盏上细密的小字,正是小公主亲手誊写的祈福经文。
“父皇,这是我年前就放在寺庙里的,已经放足了九九八十一天,方丈大师还帮忙开过光,定然会保佑父皇早日康复!”
她是最小的孩子,得尽了宠爱,对皇帝也更为依赖,从她亲手做灯盏上就能看出来诚意,十根手指就没有完好无损的。
皇帝视线眺望远处,还有不到四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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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偌大的京城里找人,犹如大海捞针。
秦王除了安排人手分区寻找外,还去寻了一个人。
“王爷,阿烟不见后我立刻叫人找,但没有看见人,我还打算报官,可今日衙门没人。”
詹长宁一脸急色,烈儿也在房里,他正低头无声的抹泪,乖巧的不像是五岁小孩。
秦王冰冷的视线扫过詹长宁:“当时的情况如何,还望詹公子告知。”
詹长宁皱眉,觉得秦王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但他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阿烟和画儿去净手,我带着烈儿在顶层的摘星阁等她。没过一会,就听见外面有尖叫声,再然后就闻到了烟味,我叫人带走烈儿,自己下去寻人,但已经看不见阿烟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当时问了不少人,但谁都说没见过阿烟,我还去问守在女子净房外的姑娘,她说阿烟带着画儿早就离开了。报官无门,我只能自己派人去找,可惜我人手不够。王爷,若是可以的话,希望王爷能帮忙将人找到。”
詹长宁说话时,秦王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莫名的让他不舒服。
“我想不通我们进京后得罪了谁,如果非要说的话,那日在铺子里闹事的人是一个。”
说的就是安王。
阿烟整日里除了在房间做香膏就是去铺子,很少和外人接触,唯一的冲突就是和安王。
秦王没说话,他微微侧目,看向烈儿,低声道:“让人先将孩子带走。”
詹长宁以为他要说什么怕被孩子知道,于是吩咐人带走烈儿,如此一来,屋子里只剩下他的贴身侍从和秦王胡岩。
屋内的桌子是圆形,詹长宁和秦王相对而坐。
忽地银光一闪,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觉得肩头一痛。
“二爷!”
隔着桌子,一把长剑横在那,剑柄在秦王手里,而剑尖已经没入詹长宁肩膀的皮肉之中,血珠很快滚落出来,詹长宁低哼一声。
胡岩也没料到秦王会突然动手,但他忠心于秦王,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直接上前压住詹长宁的侍从,擒住他的胳膊,捂住他的嘴。
“王爷,这是何意?”
詹长宁往后躲,长剑也跟着他走,甚至往里刺了半寸。詹长宁呼吸乱了,就听对面的男人声音冰冷:
“阿烟在哪?”
“恕我愚昧,不明白王爷何意。”
长剑又入肉几分,詹长宁疼的皱眉,脸色惨白。旁边的侍从死命挣扎,秦王发话道:“放开他。”
胡岩立刻放开人,但也拔出武器对准侍从。
那侍从张嘴便要大喊,就听面容冷峻的秦王淡声道:“本王问,你答,你主子性命在你手里。”
侍从僵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赶紧闭嘴表示不会喊人。
秦王看了胡岩一眼,胡岩会意,让侍从站在詹长宁身后,这样秦王可以同时看见两个人的表情,且保证侍从不会听詹长宁的暗示。
“阿烟失踪,是不是你们的人动手?”
侍从立刻摇头:“不是,我们绑架阿烟姑娘做什么,秦王殿下,真和我家二爷没关系,他着急的恨不得自己出去找人。”
看着二爷身子颤抖,侍从急的都要哭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二爷吧!”
说着侍从跪下磕头,秦王不为所动,詹长宁则是蹙了蹙眉头:“王爷,现在只能指望你去找阿烟,我不知你为何怀疑我,更不知你怀疑的动机是什么,但我知道,必须尽快找人,越晚阿烟就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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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黑暗的房间里,阿烟睁开眼睛。
在她失去意识前,她记得自己拽着画儿的手,但忽然有人捂住她的口鼻,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陌生的地方让阿烟提高警惕,她刚要起身,突然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绳子绑住了,甚至嘴上也勒了布条。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耳边听见低低的哭泣声。
幽幽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的瘆人,阿烟头皮发麻,脑袋缓缓转到身侧。
屋里太暗了,只能看见似乎有其他人在,而声音就是靠近阿烟的那人发出的。
无法说话,阿烟也不知对方是不是画儿,她顾不上许多,像只虫子似的在地上动,总算是靠近了对方,使劲的睁大眼睛,就见这人是个小姑娘,正闭着眼睛哭,嘴上也绑着布条,所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阿烟嗯嗯示意,对方睁开眼睛,似乎吓了一跳,连哭声都停了。但片刻后,她哭的更厉害了。
阿烟脑门冒汗,她也着急,她更想哭,但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等眼睛适应黑暗后,阿烟借着从木门缝隙透过来的光亮看清屋里,她数了一下,总计有七个姑娘,画儿在角落里。
阿烟爬了过去,见画儿闭着眼睛没动,似乎还没醒。
阿烟用脑袋去顶画儿,小孩很快醒来,四周漆黑让不知名的恐惧上涌,画儿眼神慌乱,身体疯狂的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阿烟没法安抚她,只能等她平静下来。可惜,才十一岁的小孩,呜呜了很久,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看见眼前人是熟悉的阿烟后,她才慢慢的镇定下来。
于此同时,屋里其他人都陆续醒来,呜呜声不停。
阿烟顾不上许多,她脑袋晃悠示意画儿,画儿刚开始没懂,后来明白过来,学着阿烟低头蹭自己的衣襟。
脸被布料摩擦的发红,甚至微微有些疼,但阿烟不管了,她必须要自救。
没过多久,嘴上的布条总算是松懈了不少,阿烟挣脱开后用嘴咬手上的绳子。
画儿那边还没脱离束缚,阿烟就先帮她解开头上系的布条,还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出声。
画儿点头,等到嘴上的布条滑落后,她咬着唇硬是一声没吭,但噼里啪啦的掉眼泪,勾的阿烟也想哭了。
手上绳结系的紧,阿烟怎么也解不开,且随着她用力的挣脱,已经将拇指磨破了皮。十指连心,痛感让阿烟眼眶发红,很快就积了一汪眼泪。
但她低头眨了眨眼睛,快速让眼泪落下,再抬头时已经半点不见泪意。
阿烟比划着手,画儿也低头开始用牙咬手上的结,她还不如阿烟,小孩子瘦瘦弱弱的没什么力气,甚至绳子动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