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是天纵奇才,可是我连蛊童都炼不出来。”詹长宁叹了口气,似乎颇为遗憾。
“蛊童,都是用孩子去炼制,詹长宁,你好狠的心!”
詹长宁抬头看她,点头道:“确实是用婴孩,但是阿烟,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或者是家里孩子多,或者是生下的女孩家人不想要,总之,若是我不用他们,孩子也会死。”
“这不是你杀死他们的理由!”
阿烟胸膛剧烈起伏,她情绪激动,詹长宁忽地抬手,猛的扇自己两巴掌。力道之大,让他唇角流血。
“阿烟,你真的很厉害。”
他用另一只手去控制右手,二人争夺詹长宁的身体控制权。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阿烟吓了一跳立刻回头去看,就见是熟悉的人。
“你怎么来了?”
来人满身风霜,长睫上都落了一层白,他沉着脸上下打量阿烟,见她没受伤之后松了口气。
吱嘎——阿烟迅速转头,就见方才还在桌子旁的詹长宁已经不见了。
“他跑了!”阿烟立刻抬脚就要去追,齐誉拉住她,“外面有人,他跑不了。”
“过来,我给你包扎伤口。”
之前阿烟为了试药她手臂上都是伤,现在手心里更是一道划痕,正往下滴落血珠。
“我没事。”她挣脱开。
齐誉抿了抿唇,他眼里压着怒气。
她怎么敢?背着他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甚至连暗卫和决明都被她串通,不许他知道。
“过了一个年,胆子肥了不少。”
他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
“那又如何?你还瞒着我那么多事呢!”阿烟自己用帕子将伤口缠住,讥讽道:“我才瞒着你一件事而已。”
齐誉眼睛眯了眯,二话不说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裳,直接将人裹住拦腰抱起。
阿烟吓了一跳,剧烈挣扎道:“你做什么?”
齐誉沉默不语,直接将阿烟抱到另外一个房间。这里本来住着詹长宁带的手下,现在炕上只剩被子。门啪的一声关上,院子里的决明挠头,郝仁则是问她:“哎,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胡岩追出去了,王爷也来了,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看见他们的小动作了,告诉了姑娘,姑娘说让我和暗卫说一声,将计就计。虽然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但王爷说往后姑娘就是我的主子,什么都要听姑娘的。”
郝仁惊呆:“那你们不怕他们进屋之后伤害你们吗?”
决明耸肩:“姑娘说了,门口就放着她的蛊,若是有人进来,立刻被蛊操控,我们不会有危险,而且姑娘说,让我留意着,若是有不对,直接动手。”
“可惜那只烧鸡了,我们只吃了自己带的食物,其他的一律没碰,全便宜小野猫了。”
郝仁点头,承认道:“我见过阿烟姑娘用蛊,会在关键时候起大作用。”
决明小声道:“我没见过,什么样?”
其实阿烟和她说计划的时候,决明不想同意,觉得太冒险了,但她拿阿烟当主子,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
阿烟被带走之后,决明就跟随在后,车夫被制服,决明带着阿烟趴在房顶听他们说话。
决明思考了,大概阿烟姑娘想知道詹长宁的真实面目吧。亦或者,她对友谊还存着最后一丝幻想。
“我和你说,千万别惹阿烟姑娘。”想到曾经看见的场景,郝仁打了个哆嗦。
屋里,阿烟被放在炕上,她默不作声,打算不理齐誉。
“还在生我的气?”
炕烧的暖和,阿烟没那么冷了,索性直接上炕,背过身不看他。
“阿烟,我们谈谈。”
“不想谈,没什么好谈的。”
背影都透着生气二字,齐誉无奈的笑了。越是重要的人,她才会越生气,这么一想,被她胡来攒起的怒气烟消云散。
“什么时候知道暗卫存在的?”
阿烟连头都不回:“我又不是傻瓜。”
身后有衣料摩擦的声音,他似乎是坐下了。阿烟现在心情很复杂,复杂到她哭不出来,只想放空自己。
“阿烟,今天的事情很危险,若是往后你再想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他似乎也上炕了,因为声音离阿烟越来越近,不过阿烟撇嘴,不打算理他。
在村子里过八月十五时,她还问过他,往后不许骗她,当时他也答应了,但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真相却没说。
被在乎的人欺骗是件很难受的事情,阿烟哼了哼,就是不转身。
齐誉也没说话了,屋里安静下来,这时,外面忽地有动静,郝仁的声音传来:“王爷,有情况。”
郝仁不顾礼仪打开房门,急着道:“王爷,一伙人来势汹汹,我们的人分开一部分去追击詹长宁他们,怕是抵挡不住。”
阿烟惊了,转过身看过来,而齐誉已经下到了地上,朝着她摊开手心,目光炯炯道:
“阿烟,跟我走。”
留在这里无异于瓮中捉鳖,阿烟虽然生气,可还是咬着唇搭上他的手,借力下地,随着他快步往外去。
画儿和烈儿早就被决明抱上马车,打斗声也越来越近。
阿烟登上了车辕,见齐誉没动,她赶紧拉他的衣袖:“愣着做什么,先走!”
眼看着胡岩等人不敌,阿烟知道留下来会很危险。
“你先走,我一会骑马追你。”他抬手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低声道:“很快的。”
决明已经在催促了:“姑娘,得快点走。”
阿烟没松手,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战场,咬咬牙跳下马车:“决明,带孩子们先走。”
“姑娘?”
齐誉拧着眉头:“阿烟,你上去。”
阿烟摇头,拍决明的后背:“听话,先走。”
决明没动,齐誉则是要抱她上车,被阿烟挡住,她快速道:“那些人被我下了蛊,有我在胡岩他们不会这么吃力,再说,你在我身边,我不怕。”
齐誉定定的看着她,她也仰头看他。
片刻后,齐誉重重吐气:“决明,走。”
马车飞快离开,还有三个暗卫在后面随行保护,阿烟松了口气转头。“齐誉,我们去帮胡岩。”
齐誉拉着她的手没动,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带来阵阵的热度。
“先别动。”
阿烟点头:“我用蛊操控。”
可过了一会,阿烟咦了一声。“不对,他们不是康易信的人,怎么回事?”
齐誉眼神变得尖锐:“我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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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太子还在批奏折,头晕脑胀的厉害,但还有许多未批改。
“皇帝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他闭上眼睛揉捏几下鼻梁,又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总算是觉得好多了。
这里积攒了不少奏折,甚至还有年前各地的呈递上来的,皇帝竟然都没看。
太子叹气,打算再看两个就休息。随后从一堆奏折里面抽出一个,太子认真阅读后画了个叉。
连着抽了几个,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他有些不耐,打算最后抽一个。
打开看完,太子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好一个秦王,竟然想要立南疆女人为妃,还信口雌黄说有利两国交好?”
太子冷哼,直接将奏折扔到火盆里烧的干净。
“来人。”
“殿下。”
“情况怎么样了?”
“禀殿下,已经派人去截杀了,到时候会伪装成遇见山匪遭不幸。”
太子心情大好:“好,到时候孤会风光大葬这位好三哥。”
没过一会,有人来报,说赵侧妃来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太子话里埋怨,但还是起身迎接,握住赵盈盈的手。
“冻的都发抖,夜里凉,多穿一些。”
赵盈盈只嗯了一声,越发觉得方才遇见的事情不对劲。
等从太子那回来,赵盈盈叫人悄悄去打听什么,在听到回答之后她面无血色的跌坐在凳子上。
“娘娘,怎么了?”
赵盈盈赶紧写了一张纸条,还用上了从娘家带来的簪子,将纸条塞到里面。
“过几天是家里妹妹的生日,你明日一早就趁着下朝时候将簪子送给我父亲。”
丫鬟也慌了,本来是给太子送补汤的,路过皇帝休息的寝宫时,突然听见皇后说话,赵盈盈凑了过去却被侍卫拦住说没有太子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皇后让人将糕点送出来,说变味了,赵盈盈也没多想,让自己的丫鬟端着准备扔掉,但越想越不对劲。
为什么皇后这么晚还在那?而且她的人去打听,皇后一直没回自己的寝宫,为什么会有变质的糕点?
赵盈盈不敢多想,只能寻找父亲帮助。
翌日下朝之后,丫鬟果然看见了赵相爷,她面带谨慎的拦住人,将盒子交给他。
“娘娘说了,这是给妹妹的生辰礼。”
赵相爷笑了:“好,告诉她安心养胎。”
“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