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翘翘。”裴戍将润肤膏全部揉开,指尖搭在她腰间,轻轻摩挲。
他长眉微挑,笑眼之下带着有些偏执的占有欲,语气却半点不见恼怒:“我一不在,你就让旁人碰你?”
宋初姀先是一怔,支着身子微微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她又道:“不是旁人,是谢琼。”
她将旁人与谢琼分得很清楚,或许所有人在她心中的定位都格外清晰明了。
裴戍唇角笑意更深,攥着她的腰将人贴向自己,含住她的唇轻轻吮吻。
她现在的姿态实在是不雅,如今又是大白天,他们这样颇有些白日宣淫的意思。宋初姀想要往后退,但是裴戍却死死按着她的腰,不让她躲。
直到被压在榻上,宋初姀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才明白这人来得早有准备。
宋初姀趴在榻上,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只觉得身后人越来越过分了。
他一走好几日,如今回来了,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做这种事,实在是令人不爽。
宋初姀耐心一点一点消失,准备等他再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就狠狠抽他。
只是她想错了,裴戍在她肩膀上亲了好一会,突然停下动作,在她脖子上挂了样东西。
“喜欢吗?”裴戍为她将半挂在身上的衣服穿上,刻意避开她后背上的红疹。
宋初姀摸了摸,发觉是璎珞佩,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是礼物。”
裴戍目光落在她脸上:“乌孙国边境有许多卖配饰的,样子都很好看,很配你。”
他问:“是你喜欢的吗?”
宋初姀想起来了,她让他赔礼道歉,这是他的礼。
宋初姀从榻上下来,对着镜子看了看。
是个很精美的璎珞佩,如果她在集市上看到,说不定会毫不犹豫的买下它。
她看了一会儿,将它摘下,淡淡道:“不喜欢。”
裴戍皱眉:“不喜欢?”
“一定要喜欢吗?”宋初姀将璎珞佩丢进他手里:“你拿回去。”
“不喜欢也是给你的。”
裴戍将璎珞佩重新给她,突然转身出了帐子。
宋初姀以为他生气了,微微抿唇,气得在地上跺脚。
璎珞佩在手,宋初姀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往地上摔,裴戍又掀帘进来了。
看到她的动作,他先是顿了顿,随后似笑非笑道:“想摔就摔,一个璎珞佩而已,还不怕你摔。”
闻言宋初姀略微心虚地收回手,偏头不去看他。
裴戍攥着她手腕将人拽回榻上,又将一个包裹放在两人中间。
包裹不大,但是看起来却很沉,宋初姀忍不住好奇,目光落在包裹上。
裴戍将包裹打开,里面是许多精美的盒子。
他随手打开一个,里面是个流光溢彩的凤钗,中原的款式,便是在建康也很难看到这样的珍品。
“喜欢吗?”
宋初姀抿唇:“不喜欢。”
凤钗被又被塞进了手中,宋初姀轻轻哼了一声。
“这个呢?”裴戍又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价值连城。
宋初姀下颌紧绷:“还是不喜欢。”
于是盒子被一个接一个地打开,宋初姀手上多了许多奇珍异宝。
她手上的东西,随便拎出哪一样都是旁人想拿都拿不到的,可她看着这些东西,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就剩下最后一个盒子,裴戍垂眸看着孤零零的盒子,低声道:“最后一个,里面的东西不太值钱。”
宋初姀眸子一亮,脸色稍好,抿唇道:“那你打开看看,说不定我喜欢呢。”
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眸子亮晶晶地看着最后一个盒子,催促道:“你快打开啊。”
裴戍看了她一眼,将盒子打开,里面却是一方绣花精美的手帕。
宋初姀:........
“这便是最后一样东西?”
裴戍解释:“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孤女在路旁卖手帕,上面的绣纹精美,我觉得你应当会喜欢。”
话音刚落,一滴水珠打在木盒上。
裴戍动作一顿,眸子深沉,第一次觉得很是无力。
他又将人给惹哭了,他将他能拿到的一切都买来给她了,可不管他送什么她似乎都不喜欢。
是不喜欢他送的东西,还是不喜欢他这个人?
以前的裴戍就算送她不值钱的木镯,送她赢来的红绳,送她城内买来的仙豆糕,她都当做宝贝一样。
想法不可避免变得有些极端,裴戍薄唇往下压了压,伸手去帮她擦泪。
可宋初姀躲开了,她将东西都丢进裴戍怀里,怒道:“你走!”
裴戍动作一顿,低声道:“宋翘翘,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能拿来,绝对为你拿来。”
宋初姀抬眸,泪眼婆娑:“你便是为了送礼物而送礼物吗?”
“你当真想不到我喜欢什么吗?”
他就当真想不到,她想要的不过是他亲手做的木镯子吗!
裴戍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刀柄,心中涌起一股焦躁。
他见不得眼前人哭,于是道:“打我骂我都行,但是别哭。”
听他这么一说,宋初姀哭得更凶了。长睫上满是泪珠,她越想越气。
他果然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简直蠢笨如猪!
裴戍拧眉,伸手去为她擦泪,却被她一巴掌给拍掉了。
她这次没有收着力气,打得力度很疼,裴戍停了一瞬,继而又去帮她擦泪。
宋初姀咬唇,怒道:“你自己去想!我说出来算什么!”
说完,她直接从床榻上下来,脚步飞快地出了帐子。
自从摘下玉冠之后她便很少用玉冠束发了,今日依旧只是用花绳简单扎起,长发随着她动作轻轻摇晃,也慌乱了裴戍的心。
直到宋初姀彻底消失不见,裴戍回头去看,只见床榻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她不屑一顾的东西。
第65章
冀州的梅花花期长, 如今这个时候,山上温度低,还能找到许多开得正好野梅。这些梅花开过一季, 要不了多久就会凋零碾作尘。
但是裴戍没有给它们作尘的机会, 一股脑折了十几只,悉数送进了医帐, 摆给宋初姀看。
梅花暗香占据了整个帐子,格外沁人心脾。
冯娇将瓶子里的花枝摆好,转头去看身后一边磨药一边发呆的女子。
这几日君上与娘子吵架了,准确地说,是娘子单方面不理君上。
如今战事稍缓,君上与兄长大多时候都呆在营寨, 因此君上与娘子之间的气氛大家看在眼里,都有些忧心。
谁都看得出君上对娘子的重视, 如今君上整日心情不好, 他们作为日子自然也不好过。
冯娇挥散指尖沾染上的梅香, 状似无意地问:“娘子是不是很喜欢梅花?”
宋初姀捣药的动作一顿,漂亮的眸子带着疑惑,不知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
“正月的时候, 兄长率兵与君上汇合,我们刚刚在这里安定下来, 君上就去山上折了一枝梅, 取了里面最好看的一朵放进书信里,送到了建康。”
冯娇企图用这种办法唤醒娘子与君上之间的温存, 只是她不说还好, 她一说,宋初姀就想到那个满是调戏意味的书信, 更恼了。
“不喜欢。”宋初姀冷冷道:“花有什么好看的!我喜欢吃梅花做的饼,一会儿将这些花都送去厨房,做成梅花饼吃。”
冯娇讪讪一笑,从柜子里摸出药草,一边挑选一边问:“那娘子不喜欢梅花儿喜欢什么,金银珠宝,还是手工艺品?”
“你是帮裴戍来打探消息的吧?”宋初姀睨她一眼。
刚说两句话就被戳破了意图,冯娇有些尴尬,心虚地转过身去。
这真不是她没有尽力,娘子实在是太聪明了,她一说直接就露馅。
宋初姀轻哼一声,将最后一点药磨好就放下药杵,将那一大摞梅花抱进怀中,出了帐子。
“娘子,你做什么去?”冯娇抻着脖子问。
“送去厨房。”
宋初姀嗓音淡淡,步下生风,很快便跑出去了。
距离晌午还有一段时间,宋初姀抱着梅花往营寨的厨房走。
厨房在营寨一角,面积极大,里面烟雾缭绕。做饭的火夫与厨娘加起来有数十之多,如今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饭食。
宋初姀一进去就被香得不行,她咽了口唾沫,将梅花放进厨房,问身侧厨娘:“刚摘下来的新鲜梅花,能做几个梅花饼吗?”
“自然可以,娘子将花放下就好,晌午就能出锅。”
宋初姀放了心,见厨娘要去菜园子里摘菜,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上一次与冯娇去山上采药时,她在山上看到一个很漂亮的蘑菇,就一同带下山。当时她不知道怎么处理,索性就栽进了菜园子里。如今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若不是今日来一遭,她几乎要将这件事给忘了。
厨娘去园子深处挖菜,宋初姀则蹲在边上打量自己种下的蘑菇。
最开始她只是种了一株,这才几日,就已经长出了一片,蘑菇上的颜色也越发艳丽,一株接着一株,很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