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往前挪了一寸,崔珝便又跟上了一寸。
两人离的太近,崔珝不怀好意的轻笑出声,他的气息甚至都喷洒在了迟兮瑶的脖颈处。
迟兮瑶只觉得脖子一热,整个人都快不行了,她急的趴在了墙上。
“没听见吗?”
崔珝又往前挪了挪,婚事已定,他今日心情甚好,白日里还去军营里找人切磋了一番。
原本是挺急着想沐浴更衣的,可眼下,他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挑逗一只四处乱窜的兔子更有趣呢?
崔珝忽然就理解了三皇子为何一个人沐浴要十几位婢女伺候着了。
崔珝轻轻松了松自己的腰带,刻意制造出来一些声响。
浴室内静悄悄的,崔珝窸窸窣窣的解衣声显得格外清晰。
“管事没有教过你伺候人的规矩吗?”崔珝的气息带着压迫感,将迟兮瑶逼得走投无路。
“侯,侯,侯爷。奴婢不会。”迟兮瑶趴在墙上,大气都不敢喘,压低了声音,急的快哭了。
她敢保证,崔珝再逼她一下,她立刻便能哭出声来。
守在屋外的管事看着烛光投射过来的两道紧密相拥的身影,震惊地张了张嘴巴。
很快,便胜券在握地朝另一位管事扬了扬眉:“是我的安排。”
“这可是侯爷的第一个女人!”她有些洋洋得意。
说完,她欢欢喜喜地又吩咐人去给迟兮瑶安排沐浴,准备今晚送去崔珝床上。
另一位管事也不虚,瘪了瘪嘴:“过不了多久英国公府的小姐便要进门了,你这时候给侯爷安排通房丫头,不是自找麻烦吗?”
两人互相看不对眼,彼此嗤之以鼻,都不说话了。
屋内,崔珝察觉到了迟兮瑶的细微变化,点到为止,也没有再为难她。
一阵水花飞溅声传来,崔珝自己进了浴盆。
“你出去吧,本侯沐浴向来不用人伺候。去告诉管事的,不必再安排人了。”
迟兮瑶听到这话,一下子便放松了下来,立时便想离开这个让人尴尬的地方。
可是她刚刚拘谨地站在墙角太久,此刻腿都麻了。
迟兮瑶一个转身,双腿一软,整个人趴到了浴盆口。
慌乱之中,她一把扶住了崔珝的胳膊,借着力撑住了身子,才好险没有摔进浴盆里。
但可能还不如摔进盆里。
她半个身子,都扑在了崔珝身上,大有一种投怀送抱的味道。
崔珝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了她。
一个翻身,搂住了迟兮瑶的腰,将迟兮瑶整个人往浴盆里带了带。
“哗啦。”一声,不堪一击的浴盆,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裂了开来。
迟兮瑶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搂住了崔珝的脖子,整个人挂到了他的身上。
守在屋外的人听见了动静,闯了进来。
便看见崔珝浑身湿透地搂着迟兮瑶,而迟兮瑶则挂在他的身上,整张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崔珝拧了拧眉,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闯进来的管事。
他的眼神落到了管事的身上,如同冬日寒风,刮得人生疼。
管事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悻悻退了出去。
“侯,侯爷。您的盆质量不行,该换了。”见管事离去,迟兮瑶才惴惴不安地从崔珝身上撤了下来,而后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慌不择路地跑出去了。
迟兮瑶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凭借着记忆,找到了正在水房灰头土脸烧着水的林清茹。
见她来了,林清茹气得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柴火。
“崔珝这厮,果然人面兽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知道刚刚管事的叫人来通传什么吗?”
“让我再烧一锅水,说是给府里的新姨娘用。”
“听说那女子此刻正在崔珝的浴室呢,两人也不知道是如何颠鸾倒凤,不知廉耻。”
“府里都传遍了!”
林清茹义愤填膺,撸起了袖子,下一刻便要去找崔珝打架了。
颠鸾倒凤不知羞耻本人,眨巴着眼睛,惊讶地捂住了脸。
“天呐!”迟兮瑶叹息。
“你别怕,我这就去收拾他!”林清茹撸起袖管,转身便要出门。
迎头便撞上了三五个五大三粗的老妈妈。
负责水房的管事一把拧在林清茹的胳膊上:“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喜欢偷懒。快快将水烧好,别耽误了贵人的事!”
边说,她边推搡着林清茹。
而另一位管事,则一把揪住了迟兮瑶,将她往外来。
“姨娘怎么在这?叫我们一顿好找,侯爷已经在房里安歇了,就等您了!”
“姨娘慢些,小心台阶。”
崔珝从前身边并没有留人伺候过,眼下竟对迟兮瑶另眼相待,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端倪。
管事生怕得罪了这位未来的主子,一口一个姨娘的喊着。
一旁又重新拾起了柴火的林清茹,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将柴灰蹭到了脸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迟兮瑶被人拉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林清茹吼了一声。
“啪!”水房管事一掌轻轻地打在了林清茹的手臂上,神神秘秘地拉住了她:“你可别犯傻,别坏了你姐妹的好事。”
边说,她边拉着林清茹坐到了一边空地上:“咱们侯爷这可是头一回疼人。你这个姐妹,日后必定飞黄腾达。你跟在她后面,还愁没好日子过吗?”
“到时候啊,哪里还用得着来水房这种地方。”
管事说着话,还不知从哪掏出条脏兮兮的抹布,擦了擦林清茹脸上的柴灰。
林清茹脑子嗡嗡地点了点头。
好像说得有几分道理。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皇后为啥自称哀家,因为丧夫的皇后才会自称哀家。
就类似于皇帝活的好好的你来一句如有国丧天下皆知
谢谢大家的支持 明天的更新提前到今晚发啦 晚点还有一更
第二十六章
迟兮瑶本来是来刺探情报的。
没成想, 自己变成了那份情报。
还被几个老妈妈和丫鬟拉扯着,沐浴更衣了一番。
她好几次想偷偷溜走,奈何对方人多力量大, 她刚起了转身的念头,下一刻便立马又被按了回去。
不过这一来一去,她也算打听清楚了。
要按照崔府众人的说法, 这崔珝恐怕是个榆木脑袋瓜子,对于情爱之事, 半点也不开窍。
平日里除了处理公务,就是练剑, 连酒水都不曾多饮。
虽然她很想逃,可迟兮瑶又不能直接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只得硬着头皮,由着他们了。
负责照顾崔珝饮食起居的管事,是崔府的老人。
从她手里,已经带大过两任崔府的家主了。自打二十年前的宫门政变,崔氏满门为国尽忠尽皆惨死后, 夫人姨娘们改嫁的改嫁,出家的出家。
这诺大的崔府里只剩下崔珝一个小主子了。
刘妈妈也在那场宫变中受了伤, 脑袋受到了重创,很多事情都记不大真切了。
但她却一直记着, 拼了命也得把小主人护好。
而崔珝幼时又被皇后接进宫亲自照料,每隔数月才会回一趟崔府。
是以, 府中的大小事务,也都由这位管事妈妈来张罗了。
今日听闻崔珝在浴房看上了个小丫鬟, 她连忙丢下了账房的事情, 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她来时, 迟兮瑶刚刚出浴,只穿了身单薄的藕粉色里衣。
内里搭了条月牙色的素锦缎心衣,心衣的绸带还未系好,隐约漏了些在外头。
刘妈妈透过窗子倚着栏杆,垫着脚,往里探了探。
不经意间,刚好与散开了一头秀发,正别扭的拂开落在胸前的几缕秀发的迟兮瑶对上了眼神。
刘妈妈一下子愣住了。
这张脸,她似乎曾经在哪见过。莫名的熟悉而又亲切,仿佛从前便生活在这崔府里一般。
她咂巴了一下嘴唇,若有所思地咦了一声,而后穿过长廊,走了进去。
迟兮瑶正由下人们伺候着穿衣,藕粉色的寝衣外面,是一件薄衫单衣,穿了跟没穿似的。
她被人上上下下清洗了一遍,还浑身熏了些香,这浓厚的熏香气息,熏得迟兮瑶有些发晕。
“姑娘的皮肤真好。”一旁负责打着熏炉的丫鬟忍不住地艳羡。
“难怪侯爷能看上您!”负责擦拭的丫鬟也跟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