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将自己的脑袋蒙了起来。
崔珝笑了笑,拿她半点法子也没有。原本是不想提起的,怕她脸皮薄,可偏偏,她自己要说出来。
他搂着迟兮瑶,轻声细语地说道:“郡主不必感到羞耻,男欢女爱,这本就是最正经的事情。你我是夫妻,做此事,有何不妥?”
“而且,这天下也没有哪条法令规定了,女子便该是怎样的。”
“在我这,郡主,永远都是最好的。”
说到这,他顿了顿,将声音又压低了一些。
“郡主刚刚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不必感到羞耻。”
听到他这么说,迟兮瑶心中的石头稍稍落了下来。
她从锦被中探出了脑袋,迟兮瑶忽然往上蹭了蹭,在崔珝的脸颊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这个文估计还有五万字上下 正文就完结啦。
第四十六章
皇帝突然病重歇在了椒房殿, 皇后对外称其感染风寒不宜见人,故而拒绝了后宫众人的探视。
国政交由太子和齐王共同管理。
两人头一遭上朝,便发生了争执, 齐王是个暴脾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当场就对着太子甩脸子, 半点分寸也没有。
几个太子党的官员看不过去,只略微提点了齐王几句, 刚下朝,走在宫门口的长街上没多久, 便被人掏了麻袋,一顿暴揍。
其中有一个年长一点的两朝元老, 竟被打断了肋骨,生死未卜地躺在家中,进气难出气少。
光天化日之下,敢在长街上殴打朝廷命官的,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顿时, 朝野上下,怨声载道。
崔珝大婚, 可以休沐三日,不必上早朝, 也因此错过了此事。
定北侯府并无长辈,因此也不需要晨昏定省, 倒也多了好些两人独处的时间。
新婚第二日,迟兮瑶又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用过午膳, 崔珝也没有出去, 而是陪着迟兮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好一会儿天。
两人虽相识不久, 凑到一起,却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崔珝自幼便在军营长大,多年来随着大军南征北战,见过了很多与京城不同的风景民俗。
他虽是个武将,但谈论起山川风物,倒也是信手拈来。
只是每每谈及北疆时,迟兮瑶总会想起现下还是毫无音讯的迟沐炀,而后便会闷闷不乐,连小几上摆着的零嘴都不想吃了。
怕她忧思过度,崔珝立马便会换一个话题谈起。
短暂的午睡后,两人又规划起了定北侯府的摆设。
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墙,迟兮瑶有点发懵:“侯府的围墙,怎么没了?”
府里的管事看了看崔珝,见他没有说话,便一边翻着册子,一边回到:“回夫人的话,咱们院子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院墙年久失修,前阵子倒了。”
“倒了?”迟兮瑶转头看向崔珝。
崔珝点了点头,默认了这种说法。
她在心里感叹了一声,还好她翻墙的时候没倒,不然崔珝还得赖上她。
难怪崔府的院墙那么好翻,原来是个破墙。
想到这,她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院墙倒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把院子同长街连起来,弄一个大花园?”
管事手中的册子抖了抖,差点没有握住。
“夫人,咱们侯府,几乎占了大半条街,已经足够大了,不必再外拓了。”
边说,他边拱了拱手:“咱们侯府后面可还有一个天然湖,还带着个果园,一个两亩大的花园。”
“若是真要逛起来,恐怕没个三五日,都逛不完。”
没一会儿,管家就翻着册子,将定北侯府的家底老老实实的同迟兮瑶说了个遍。
迟兮瑶听着惊得目瞪口呆,她原先看着崔府下聘的架势,只觉得崔府大概是个富裕之家。
哪成想,竟是如此的财大气粗。
再加上她带过来的嫁妆,他们夫妻二人,恐怕能吃上十辈子也吃不完。
而一旁的崔珝却云淡风轻,仿佛刚刚管事所汇报的东西,都与他无关似的。
此刻,他正眯着眼睛,朝着自己院子与长街的分界线看去。
看着看着,崔珝忽然抬起眼眸,吩咐管家:“就照夫人说的办。你去将隔壁的几个院子都买下来,墙都拆了,打通了做园子用。”
管事捧着账册的手一滑,手中的册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迟兮瑶捏着帕子,站在崔珝身旁,满眼星光。
天呀,她的夫君,不仅事事都顺着她,还愿意为她放肆花钱。
有点过于英俊了吧。
接下来的一下午,管家手中的小册子就没能拿稳过。
迟兮瑶一会儿要弄个锦鲤池,一会儿要做个人造假山,一会儿又要用院子里的两棵百年梧桐挂秋千。
看着湖边的空地,她又要弄个演武场,还要建靶场和蹴鞠场。
崔珝都一一答应了下来。
好不容易迟兮瑶消停了,崔珝突然看着后院的空地,突发奇想又命管家派人做个温泉池。
这大夏天的,让他上哪引泉水来?
管家一个头两个大,回账房的路上,忍不住地摇头,嘴里一直念叨着,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待一切都安排完,两人又一起坐到了凉亭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规划起了将要买回来的几个院子该怎么处理。
不过谈话还未曾深入,便被人打断了。
二皇子今日早朝与太子发生争执,接连罢免了好几位太子党的官员。
太子原本忍气吞声,回府后被太子妃和幕僚们一蹿腾,也学着二皇子的作为,接连罢免了二皇子党的几位官员。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都乱了套。
崔珝明明没有上朝,却莫名其妙被拖下了水。
太子和二皇子的罢免名单上,竟都有他的名字。
待两人的罢免名单传到彼此耳朵里时,太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崔珝一直以来并未站队。
他哪位皇子都没有想过扶持。
可他偏偏手握重兵又深得皇帝喜爱,不论是哪一方,争取了崔珝,就是争取了半壁江山。
因此,太子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儿,马不停蹄便来了崔府。
崔珝自然懒得理会这两个没长脑子的兄弟俩,但是人都到门口了,也不能不见。
“表妹!表妹夫!”太子刚下马车,看着站在门口迎接他的二人,立马笑开了。
他套近乎地喊了一声,像是刻意拉近距离似的,还伸手拍了拍崔珝的肩膀。
崔珝微微蹙眉,朝他行礼。
几人一番客套后,一起进了屋。
从前在宫中遇见,太子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更不曾叫过她表妹。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连迟兮瑶都看出来端倪。
崔珝更是直接了当:“太子殿下来这,恐怕不是为了叫一声表妹表妹夫吧。”
太子脸上露出一丝略带尴尬的笑容,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窘迫之感:“只是想来看看表妹而已。”
崔珝嗤之以鼻,却没有拆穿,而是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太子与其在微臣这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齐王。”
“陛下身子不适,太子您负责监国,齐王辅政。怎么说,他都不该越过您去,直接在宫门口殴打朝廷命官,还不通过陛下和太子殿下直接罢免官员。”
“二皇子种种行为,都是在打您的脸。”
言下之意,齐王根本没把太子放在眼里。
这大梁的江山,未来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太子若是生在寻常富贵人家,或许会平安一生。他毕竟是个心肠柔软的好人。
可生在帝王家,柔软便成了懦弱。
此刻皇帝虚弱,二皇子暴虐无道惹了众怒。
若是他是太子,此刻定然严厉处置二皇子,扫清障碍,再对各位大臣稍加安慰施以援手,牢牢掌握住朝中各位大臣,架空皇帝,稳住自身地位。
可惜,太子做不出来。
借他一个脑子,他也做不出来。
“哎。”太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齐王自幼便被母后宠坏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真的与他计较。”
“如今父皇身体不适,母后忧思过度。我若是与二弟发生争执,恐怕会伤了他们的心。”
崔珝摇了摇头,沉默了。
他连一个字都不想同太子说下去了。
太子坐在大厅里也觉得十分尴尬,没一会儿,便离开了。
而太子走后还没多久,二皇子的人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