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软糯的小脸皱巴成小包子:“真难喝呀……”
到底是谁说的借酒消愁,这也是个谎言。
琥宝儿很快撇开了玛瑙银盏壶,望着窗外的湖面发呆,陆盛珂过来都没有察觉。
直到脑门上被他指尖轻弹,她呜了一声,一眨眼,才发现他在旁边。
“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么?”陆盛珂撩袍端坐矮桌前,脊背挺直。
他无疑是个很好的诉苦对象,朝他告状,他能给她解惑。
但琥宝儿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原地又趴了回去:“没有哦。”
陆盛珂斜睨她一眼:“看来,你还不够聪明。”
就那么听沈家的话?还是不信任他?
“你才不聪明呢,”琥宝儿鼓了鼓脸蛋,她打过他的主意:“王爷,你急着娶妻么?”
“何意?”陆盛珂一时没听懂。
琥宝儿两手撑着矮桌爬过来,小嗓音软乎乎的:“王爷,我现在觉得半年和离太快了,还能再往后挪挪么?”
就是他要晚点迎娶新王妃,还要……给她多发几个月银子。
她多攒些银钱,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呢。
陆盛珂伸手一掐她暖呼呼的脸颊,双眸微眯:“本王的价值何止这些,若一直不和离,你能得到更多。”
琥宝儿一脸老实的摇头摆手:“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不好,不好……”
“榆木脑子。”
陆盛珂终于忍不住了,指尖顺着她的脸颊下滑,一把捏住了精致小巧的下巴,他俯身低头,在那红艳艳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带着惩罚意味,留下一枚他的浅浅牙印。
琥宝儿一愣,抚上自己的软唇:“你咬我?”
“这是咬么?”陆盛珂似笑非笑地低声询问。
她想了想,改口:“你啄我。”
有点疼呢。
第31章 偷偷嗅
“本王是鸟么?”陆盛珂疑心,这个小呆子连这种行为都一知半解。
“你知道本王在做什么?”他低着头,薄唇与她的若即若离,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互相交融。
琥宝儿被困在矮桌和他的胸膛之间,立即感觉拥挤起来,她伸手推了推他,没推动。
“我当然知道,”她回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夫妻之间没有界限,可亲,至于是何种亲昵,她却不是很明白。
因为不曾见过,也没人细说。
“你知道便好,不许拒绝本王。”
陆盛珂不再与她废话,以口封唇,抿着她的唇肉轻轻吮吻,舌尖不客气地探了进去。
琥宝儿傻愣愣的睁圆了双眼,下意识朝后蜷缩。
然而她躲不过,陆盛珂的薄唇一触即分,再触再分,很快从惩罚意味转变做其他,一路紧追不舍,无处可逃。
甚至她哼唧的气音都被吞没,后腰横了一只手臂,紧紧禁锢,把她完完全全揉入怀里,圆鼓鼓的胸团都挤扁了。
琥宝儿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整个人混乱不堪,呼吸困难致使脑袋一片混沌。
而嘴上被厮磨充血,略微疼痛,她感觉自己要被一口吃掉了……
陆盛珂与她相拥,矮桌都靠不住了,几乎把人扑倒在软垫上。
他的唇齿间,尽是她的香甜,呼吸中嗅到的,是她独一无二的气息。
松开了这张小嘴,整个人还笼罩在上方,不肯离去,用挺直的鼻尖轻触她细腻的脖颈。
“好香……”
琥宝儿用力喘息,一双琥珀色眼眸水润润的,直愣愣瞅着陆盛珂,看上去有点傻。
她在他眼里,就是傻乎乎的,又乖又软。
被人按住吻了也只会哼哼唧唧。
而在外头受到委屈,连告状都不会。
陆盛珂不是心软之人,他见识过太多不幸,世人各有各的不幸,即便是他自己,身为皇子,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那就是情。
孩童时期,懵懂幼儿,对父亲的孺慕之情与生俱来,他也曾渴望过得到父皇的注视与问候。
他最终没有得到,有些事情强求不得,逐渐长大后已经不稀罕了。
陆盛珂的缺失,跟许多人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是天家无情,他除了亲兄长,与其他兄弟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甚至相互倾轧陷害,也不罕见。
陆盛珂从不认为,家里这点事情有何值得同情之处。
人生在世,所要经历的风浪何止千万,目光放长远些,这才哪到哪。
可不知为何,对琥宝儿他忽然又心软起来。
所谓感慨,皆是出于怜惜。
“求我,我可以帮你。”
他伸出舌尖轻舔,惹来她阵阵颤栗。
琥宝儿扭开头去,手心紧紧揪着他的衣袖:“你要帮我什么?”
陆盛珂抬起头来,幽深的黑眸凝视着她:“你说呢?”
琥宝儿一脸茫然,她怎么会知道?
她自己坐在床前看风景,这人突然过来了,没说两句就开始亲她。
讲话就跟打哑谜一样。
陆盛珂见她没有对自己坦诚并且求助的意思,轻哼一声,把人拉起来坐好。
“无妨,为时尚早。”
他还没找到自幼伺候她的丫鬟,还不是收拾沈家的时候,可以让他们多蹦跶几天。
丫鬟被卖到人牙子手里,一离开京城就很难追寻了,茫茫人海,全无方向。
而这段时日监听下来,沈若绯确实有些秘密在身上。
陆盛珂迟早能把它挖出来。
并且顾虑到琥宝儿,她触及回忆容易头痛,所以不急。
他有的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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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宝儿的酒壶被没收了,陆盛珂把人拎到书房,放在一旁的书桌上练字。
她不喜欢抄书,不过,身边有个人陪着,小脑袋倒不容易想太多。
她很快就把沈家那点不愉快抛之脑后,开始寻思明天吃什么玩什么。
琥宝儿就不是多思多虑的性子,情绪消散的速度叫人惊叹,陆盛珂不着痕迹瞥她一眼,开口叫茶。
平日里,是重锦进入书房,伺候笔墨和茶水。
今天不同,故意让月萝进去了。
月萝捧着托盘上茶,才刚靠近书桌就膝盖一哆嗦,脚下一个趔趄,手里的茶水生生飞了出去,尽数泼洒在桌案上。
“啊!”
月萝吓了一大跳,脸色刷的全白了,慌忙跪下求饶:“王爷恕罪!”
“怎么回事?”重锦冲了进来,大为震怒:“笨手笨脚的!这可是蜀中紧急送来的信件,王爷还没处理呢!”
只见桌上一叠纸张,瞬间被茶水晕透了,湿漉漉的模糊了字迹。
月萝慌乱得很,连忙扭头去看琥宝儿。
琥宝儿走了过来,书案被泼了热茶一片狼藉,她皱眉道:“月萝不是故意的……”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补救了。
琥宝儿怕陆盛珂狠狠责罚,这人却没有显露怒容,只吩咐重锦把茶水收拾干净。
一边着眼打量月萝,淡淡开了口:“沈家的婢女,本王不罚,送回沈家去便是。”
“什么?”月萝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这是要把她给遣送回去?!
陆盛珂道:“本王记得你,之前就办事不力,毛手毛脚的,从哪来就回哪去,有问题么?”
后半句,目光挪到琥宝儿脸上问的。
月萝当然不能答应,不断摇头,去拉扯琥宝儿的袖子:“娘子,奴婢不能离开你啊!”
琥宝儿顿了一顿,小脑袋瓜开始思索起来:“王爷不罚她?”
若是只把人送回沈家,似乎没什么不好的?
“不罚。”
陆盛珂让重锦把管家叫来,立即安排将月萝送回,并且重新指了个人给琥宝儿。
“他叫鸿蒙,可协助桃枝给你看管库房。”
鸿蒙一脸憨厚模样,面上看不出是个擅长管账的,规规矩矩给王妃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