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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君_分节阅读_第94节
小说作者:坠欢可拾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001 KB   上传时间:2024-06-06 21:06:47

  当晚,邬瑾交代殷北关门闭户,又带着清点出来的两本书和字帖送去给程廷。

  程廷禁足在家,着急上火,满脸红疙瘩,见到邬瑾前来,喜不自禁,还未等他请邬瑾去替自己求情,就见邬瑾拿出了书和字帖。

  他的喜悦一落千丈,把感动的眼泪收了回去,让邬瑾立刻带着东西滚蛋。

  邬瑾没动怒,只让他每日临一篇字,看一页书,等他回来再查,程廷气的大喊绝交,再也不要跟邬瑾做朋友。

  “我走了,明日不必来送。”

  “滚!”

  翌日卯时,邬瑾背着箱笼,拎着一个包袱,在家中辞别父母。

  自上次进京赶考,考生惨死,也不过是三年,如今邬瑾又要再去,路途遥远,不知如何艰辛,路途若是再有事端,他又要向谁求救。

  邬父邬母望着邬瑾跪别父母,已是忍不住泪眼婆娑。

  邬母一把将邬瑾搀扶起来,抬手抹去眼泪,想伸手抱一抱他,又怕自己身上不干净,污了邬瑾的白色斓衫和皂色鹤氅。

  她心中又慌又痛,一时手足无措,只能不住抬手抹泪,又望着邬瑾的衣裳道:“只穿了这么几件,冷不冷?路上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邬瑾宽慰道:“不冷,您和爹在家中,好生照顾自己。”

  他扭头看向红着眼睛的邬意:“我不在,不要淘气,多为父母分忧,晚上就睡到我屋子里,夜里多留神。”

  邬意用力点头:“哥,你放心。”

  邬父咳嗽两声,忍下眼泪:“万事小心,行路时多留个心眼,要是不对劲,就赶紧跑......不要再去管旁人了,时刻记得,你也有父有母。”

  邬母听到这里,已是泪如雨下,只恨不能陪着一同前去,护在儿子左右。

  她拿两只手轮换着抹泪,袖子都湿透了,泪还是不住,邬瑾急忙上前,取出帕子,替母亲擦拭眼泪:“爹娘不必忧心,儿子都明白,爹娘若是如此,儿子行在路上,也难安心,日夜忧心家中,反倒伤神。”

  邬母只能硬生生止了眼泪,强颜欢笑,刚一扯起嘴角,来不及收回去的泪又梭到脸边,连忙垂头整衣拭泪。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抬头道:“沿途不要省,吃喝上不要大意,天冷,又有雨雪,鞋袜易湿,要勤换。”

  邬父少言寡语,此时也少不得啰嗦两句:“不要只顾着旁人,也多顾着自己。”

  邬瑾不住点头:“爹娘,我去了,时候不早了。”

  “好,好,”邬母给他拢了拢衣襟,“好好考,爹娘都盼着你高中,盼着喜讯回来。”

  “老大读书一向都好,”邬父望着邬瑾,“这回肯定是榜上有名,咱们邬家,就这么一根苗。”

  邬瑾心中一痛,笑了笑,没说话。

  邬意在一旁道:“哥肯定能考上,哥是解元!我听蒙学的先生说,只要中了进士,就是光宗耀祖,就能做大官,到时候咱们家就和程知府家一样......”

  “胡说。”邬母笑着打了邬意的脑袋,眼中亦是满怀期待,“平平安安的就好。”

  邬瑾见父母翘足企首,目光中既有离别之忧,亦有他日登科之喜,殷切嘱咐,沉甸甸地压在了他心头。

  在吃不饱穿不暖之际,父母节衣缩食,送他开蒙,家里两盏油灯,一盏端来端去,一盏永远放在他的屋子里。

  寒窗苦读,悬梁刺骨,只要登科,便能报父母之恩,令父母多年辛劳有个结果,让他们的委屈和心酸有个出口。

  哪怕此次他不能金榜题名,也该倾尽全力,不留遗憾。

  可这一次,他注定要让父母失望,撒下一个欺骗自己、欺骗家人的弥天大谎,明知道王知州会在春闱上做文章,仍旧不尽心,不尽力,任凭对方作为。

  他第一次不敢看父母双眼,告辞出去,走出城门,与其他学子一同赶往商队,与商队管事道了姓名,安放行李。

  商队带着赶考学子,一路可免除关税,对学子也十分优待,安排学子和货物一起坐在了太平车上。

  邬瑾安顿好时,还有六七人未到,又等了四刻钟,终于到齐,商队正要出发,城门处忽然传来邬母急切的喊声。

  “老大!瑾哥儿!”

  “阿娘?”

  邬瑾连忙从太平车上跳下来,急急忙忙向商队管事说明缘由,麻烦他多等待片刻,随后大步流星向邬母赶去。

  不等他过去,邬母已经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跑的满身尘土,额头有汗。

  一同前去参加考试的举子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邬母顾不得许多人在场,从怀中取出一枚平安符,弯腰俯身,要为邬瑾结在丝绦上。

  夫妻二人只顾着哭泣,竟然忘了将昨日求的平安符交给邬瑾,幸亏她发现的及时,一路跑过来,赶上了。

  邬母一面打结,一面低声道:“我的儿,一路上平平安安的,到了京都就给我们送信回来,进了考场,什么都不要想,好生考。”

  她双手颤抖,始终不能够打出一个活结来,邬瑾连忙接在手中,牢牢绑住。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邬母强忍了眼泪,站起身来,见他身上沾了一道白灰,两只手忍不住伸出去,上下拍打,为他掸去灰尘。

  掸过之后,她强笑着催促邬瑾:“去,快去吧,都等着你呢。”

  邬瑾心如刀绞:“阿娘,您回吧,外面冷。”

  邬母连连点头,一再催促,又推着他走,邬瑾步步向前,坐上太平车时,已经双目通红。

  一旁学子笑邬瑾离不开娘,只是去赶考,这样伤感做什么,有人说起三年前济州馆驿一事,笑声顿时小了下去。

  车夫赶着太平车,晃晃悠悠动了身。

  晚秋之风冷冽,邬母一直站在原地目送,邬瑾坐在太平车时,时而回头,都能见到母亲身影,佝偻着背,干干瘦瘦地站在原地,始终未动。

  邬瑾只觉眼前一暗,两滴眼泪夺眶而出,落在衣襟之上,父母的面孔在他心中如此清晰,都是干枯而瘦小,皱纹一道道,如刀子一般刻进他心里。

  而他这不孝子,以一副孝子面孔,行那不孝之事,更令人唾弃。

  这两滴泪,也让其他学子有了离别之愁,队伍渐渐安静,各有所思。

  这一回,走的很顺畅。

  学子们沿途换了三个商队,最后与平洲的运粮队伍一同前行,平安到达京都。



第167章 鸿雁传书

  邬瑾到京都时,京都才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

  各地赶考举子涌入京都城内,赁宅住宿,离贡院越近,赁钱越贵,有曾出过状元的屋子外面,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状元吉地,一日千钱。”

  考生也有囊中羞涩者,只能赁在离贡院较远之处,好歹也在城中,方便结交朋友,参加文会破题,买小报看时局——春闱将至,再闭门造车,似已经不合时宜。

  邬瑾进城走了一趟,随后出城,独自一人在城外寻地方赁房屋,最后以一个月一百文的赁钱,住在了云羊道观。

  云羊道观清净,三位道长道行不浅,深谙道法自然,院中野草任凭生长,石板随意碎裂,屋瓦恣意滑落,风一阵、雨一阵、雪一阵,野猫入、野狗入、燕子也入,自然至极。

  邬瑾随遇而安,住进去第一天,扛着锄头从野草里锄出一条道来,架起梯子,将完好的瓦片盖上,又去买来明纸糊好窗户。

  三位世外高人虽是认为‘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不必拘泥,但见邬瑾勤勉,就将邬瑾的赁钱变成了一个月三文。

  云羊道观已是如此自然,殿、阁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自山门起,只有玉皇殿、四御殿、三清殿,每日寅时,三位道长便在三清殿做玄门早课。

  住进去第二天,邬瑾也早早起来,先站在三清殿外,听三位道长念诵:“琳琅振响,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岳吞烟。万灵镇伏......”

  他听完一段清韵,便走到玉皇殿外的铜鼎旁,背诵《大学》,而后回到屋中,铺纸写信。

  他于行首双抬落笔:“儿邬瑾敬禀父母亲膝下。”

  思索着邬意认识的字,他尽可能简略:“儿已于十一月初平安入京,住于京都云台县云羊道观,饱食无忧,读书发奋,望父母康强,家中平安,过半月,儿再来信。”

  搁笔将这封书信小心放置在一旁,等待墨干,他再铺开一张竹纸,轻轻落笔。

  “聆风。”

  思绪万千,他在脑海中理了又理,才继续写道:“我已至京,京都人物繁华,千灯万火,九衢三市,行人难通。

  奇怪,宽州的风,竟丝毫未曾吹进这里,战事止于堡寨,止于宽州,无人提起,无人谈论,一切大好。

  我本想将城中景物一一描绘,然而行走在其中时,我似山野村夫,骤然闯入,处处不适,未曾细看,倒是见到摊贩卖糖,有糖为泽州饧,下酒所用,中间空,外面裹满芝麻,嚼之满口生香,宽州未曾有。

  已买。

  我住在城外云台县云羊道观,此处清净,三位道长功课勤勉,早晚功课,无有懈怠,我听后,独爱这句‘河海静默,山岳吞烟’。

  久不听埙声,甚念。”

  京都的风,随着两封信和两包糖传入宽州,一份送至邬家,一份送至莫府,再由殷北送去堡寨。

  十一月底的宽州城已是朔河冰冻,堡寨被一片大雪压着,处处悲风,侵人肺腑,每年此时,都是歇战休兵之际。

  高平寨中,军中变化大,镇戎军折损大半,莫聆风异军突起,占据了高平寨一小壁江山,所住的地方,也变成了两进的小院。

  莫聆风窝在自己的院落中,打开油纸包,泽州饧在遥远旅途中已经稀碎,她捏起三块扔进嘴里,边吃边看信。

  看完之后,她心中鼓荡着一股快乐,让她悄悄扬起嘴角,却又无处分享,只能取出埙,坐在桌边,呜呜咽咽吹了一曲。

  她这宅子原来是右路军统制所住,自从右路军全军覆没后她便住了过来,前院住着游牧卿和几位亲兵,后头左厢是书房,右厢是殷南住处。

  埙声穿过门边多宝阁,跑进了院子,又从院子蹿去前院,这时候,前院的诸位亲兵就都找着借口,出去溜达了。

  游牧卿这位亲兵长官不能走,只能驻足倾听,听了半晌,倒也听出来一丝意趣。

  傻大个小窦从外面伸进来一个大脑袋:“姑娘又在招鬼?”

  游牧卿立刻瞪他:“少放屁。”

  “也是,鬼也不大愿意听。”小窦皱着眉头,两只脚迈过门槛,走进来之后,呆站在原地,等埙声停下,好去找殷南。

  他一心一意要和殷南共筑爱巢,殷南见了他和见了仇人一样,时常是杀气腾腾,动辄就让他滚蛋,但是他认为殷南对待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才会怒火冲天,热气腾腾,这不是爱是什么?

  游牧卿简直要被小窦活活蠢死,有一回忍不住和莫聆风说起此事,谁曾想莫聆风却认为小窦和殷南很相配。

  他当时瞠目结舌:“您是怎么看出来他们两位相配的?”

  而莫聆风板着脸蛋,答的很认真:“小窦缺心眼,殷南少根筋,不是很配?”

  游牧卿惊掉下巴,然而逐渐的,他想莫聆风说的也对,这二人确实是相配,脑子都有毛病,最好能修成正果,不要再去祸害旁人了。

  此时殷南在给莫聆风洗衣裳,对埙声充耳不闻,反倒听出了小窦的声音,心头一恼,衣裳“刺啦”一声,在她手中裂成两半。

  她将这笔账也一并算到小窦头上,将衣裳搭在竹竿上,准备晾干之后带回城中——这也是奶嬷嬷吩咐的,莫聆风身上一针一线,可以旧、可以坏,但是不可以少。

  晾晒过后,她转动手腕,大步流星去撵小窦,小窦正好对这埙声无法忍耐,便顺势而为,被殷南撵了出去,同时强拉着殷南去看风景。

  游牧卿对着这二位嗤笑一声,又“啧啧”两声,回到屋子里拿出一条干肉来,一边撕扯着吃,一边听埙。

  莫聆风吹个不停,吹的口干舌燥,腮帮子发痛,才擦干净埙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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