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为难道:
“为兄还有要事要办,这酒怕是不能陪谢小弟喝了。”
谢屿衡神色迅速严肃起来:“是何要事啊楚兄”。
沈昭脸上闪过难言之隐,对着谢屿衡唉声叹气,张了几次嘴,憋出两个字“罢了。”
谢屿衡一头雾水。
罢了?什么罢了?楚将军这是怎么了?
沈昭打马就要离去。
急得一旁的谢屿衡急忙上前拦住她问道:“楚兄发生了何事?你倒是说啊,有什么难处兄弟我帮你顶着,我顶不住还有我兄长我爹,我外祖父。你快说啊是不是军中又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儿?”
她等得就是这句话。
沈昭叹息一声道:“哎,不说也罢,这事儿还得我自己来,多谢谢小弟的一番心意,身为京中军主将,我受些委屈没什么的,只要军中兄弟们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不被权贵欺负,我做什么都甘心,谢小弟你去喝酒吧,不要管我了。”
谢屿衡一听,脸一板。
他喝个屁的酒。
感情这是又有人来欺负他京中军了。
他怎么能让楚将军自己扛着。
“楚兄我也是京中军的将领,又是哪个不要脸地欺负咱们了,你说我找他去,还真当我们是软柿子,捏了又捏,还有没有天理了。”
沈昭敬佩地看着谢屿衡,一本正经地说:“不用,谢小弟你是我见过最有责任心的将领,我身为主将,怎能不冲锋陷阵,我没关系的,真的。
快走吧谢小弟,这事儿我来扛。”
说罢一脸落寞地打马离去。
谢屿衡被楚慕一夸,心里羞愧不已。
楚将军才是负责任的将领,他不配。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但他绝不能置身事外,连忙驾马追了上去。
一路上谢屿衡一直默默跟在沈昭身后。
当她停在京兆尹衙门口,谢屿衡率先利落地翻身下马,牵着马挡在沈昭身前。
“楚兄,是京兆尹欺负咱了?我看他是不想干了,你等着别动,我这就去把那个老匹夫从衙门揪出来。”
沈昭翻身下马,一把薅住谢屿衡。
“谢小弟不是老匹夫欺负咱,是另有他人,我来京兆尹是来要人的。”
“要什么人?”
沈昭叹了一口气:“昨日我们军有一个小将领为了给他手下的兵拿药,来城中当铺典当他的贴身玉佩,也不知得罪了谁被人给抓到了京兆尹衙门。
还是我这个主将没用,让军中将士生了病都没钱抓药吃,让人随随便便就把一个将领抓进了监牢……”
谢屿衡一听,那还了得。
脸上染上怒气。
“这帮子杂碎,气死小爷我了,先是断咱们军饷,现在又关咱们的人,反了天了,楚将军你等着。我去要人,他敢不放小爷我掀了他的衙门。”
沈昭适时地撒开手。
谢屿衡将马往衙门口一栓。
大跨阔步地进了衙门,大声一吼:
“方书仁你给本将出来,何人给你的胆子敢关押我京中军的将领!”
沈昭紧跟着进了衙门,往谢屿衡身后一站,板着一张面瘫脸。
这一看俩人儿就是来闹事儿的。
“哎呦……这是什么风把三公子您给吹来了”
当看到谢屿衡身后的楚慕时,方大人嘴角抽了抽。
这尊煞神来作甚。
莫不是为了昨天那个小将来的。
楚将军可是出了名的不理凡务,除了练兵,他其他的一概不会过问。
要不然怎么会被太子打压成那样。
害得京中军缺衣断食。
京兆尹方书仁脸上堆着笑朝谢屿衡小跑过来,不是他怂。
是这个小霸王他惹不起,家中老子是国公,家中兄长各在京中担任要职,外祖父更是唯一的异姓王。
他傻了才会给这个小霸王脸色看。
谢屿衡冷哼一声:“你这老匹夫只看见小爷我了,没看到楚将军吗?还是说你看不起我们京中军。”
方书仁满脸褶子的脸抖了抖,露出一副便秘的神情。
他可是太子的人,三公子您是不知道吗?
太子近来打压楚将军,他若敢礼待楚幕。
他这个官也做到头了。
“三公子……”
谢屿衡不满的打断方书仁的话:“哼,喊我谢将军,还有听说你关押了我京中军将领,你好大的胆子啊方大人,我军中将领也是你能关押的,还不给我将人请出来。”
方书仁脸上闪过为难之色:“谢小将军你不要为难下官了,人是下官关的不假,可吩咐关押的是庞公子,小人哪敢放啊。”
“庞云锦?”谢屿衡不确定地问道。
“对正是云锦公子。”
谢屿衡转头朝沈昭看去:“楚将军会不会真的是我们军中小将犯了过错?要说冲撞了其他贵人,那人关押了咱们京中军的小将,我还能硬气说咱们没错,可对方是庞云锦啊。”
听到庞云锦的大名,沈昭也是一愣。
第16章 倔脾气小将沈天赐
同时心里泛起了嘀咕。
虽然她从未见过庞云锦,却也听闻过他的赫赫大名。
虽说庞云锦是庞青云那个老不休的儿子。
但他绝对是庞家的一个例外。
一个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的清冷公子。
待人待物反应都极其冷淡,性子淡泊。
从不与人起冲突。
他是文人之中的一股清流,更是万千学子之中的翘楚,从不仗着身份高人一等。
凡事亲力亲为,与寒门子弟平起平坐。
可惜五年前与众学子去山涧采风,失足跌落泥潭,被人救上来时,毁了双腿。
一生只能坐在轮椅上,轻易不出庞府,人也变得更加无欲无求。
想到这儿沈昭脸上露出一抹怪异,五年前她随父兄入京途中。
也曾救过一名男子。
不过不是在山涧泥潭而是在崖底。
因此她还弄丢了她的贴身玉佩。
那块玉佩是沈氏子嗣独有的,每一块表面上看上去都一模一样,只有玉佩底下不同,会刻上每个人的小字。
也不知那生的宛如谪仙清冷如水不似真人的男子如何了。
连句道谢的话都没给她留下,人就无故消失了。
她想那人应该也和庞云锦差不多吧。
她救那人时,那人双腿直接被人给活生生的折断,这一生怕是也要在轮椅上度过。
想他作甚,也是个白眼狼罢了。
看了一眼京兆尹方书仁,语气与楚慕以往一般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方大人,可否让我们先看看我们军中人。”
这件事有些棘手,她要知道事情的经过,才能救她的同族。
方书仁想不答应,但是他能吗?三公子的眼神就差要一口吃了他。
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楚将军、谢将军请随下官来。”
方书仁在前,两人在后。
谢屿衡紧靠沈昭,小声嘀咕道:“楚兄,你说会不会真的是咱们军中人冲撞了庞云锦,那家伙平日里高冷的狠,不是得罪他狠了,他连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沈昭心里也没底,不过还要接着忽悠:“屿衡,难道你也不信咱们军中之人吗?你身为他们的将领你也不信他们,你让谁信他们,即便他们真的做错了,难道你我就没有错吗?他是因为什么犯错,难道你忘了吗?”
她痛心疾首地看着谢屿衡,你太让我失望了的眼神瞧得谢屿衡面红耳赤。
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楚将军说得对,他是京中军将领。
要不是庞青云那个老不死的,多次提出削减他们京中军的军饷。
他们军中小将,怎么会去当铺典当东西为他手下兵抓药。
这错本就不是他们的,而是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