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一怔,母亲没有认出来这件衣袍吗?
紧忙解释道:“老太君,这件衣袍可是您为我夫君亲手缝制的啊,难道您忘了吗?当年我夫君……”
楚慕还想解释,老夫人打断他的话道:“我从未给慕儿缝制过任何衣物,你这小娼妇连寻借口都不会,你何时见过老身动过针线,那都是卑贱的下人干的活计,我身为一府的夫人,何时需要亲自动手缝制衣物了。”
楚慕一愣,他记得清清楚楚,母亲当时送给他这件衣袍的时候,亲口告诉他,这是母亲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还露出了那因缝制衣袍受伤的手指。
他还记得母亲包扎手指的纱布上星星点点透露出来一点又一点的血迹。
“老太君八年前……”母亲或许是忘了,但他不能忘。
“闭嘴,你休要在满口扯谎,试图躲避责罚,你这个下贱的小娼妇,闹的我府上鸡犬不宁,现在还谎话连篇。
若不是你昨日执意要缩减各房开支,怎么会扯出那些有得没得,害得仁杰被打……”
说罢眼神犹如淬了毒一般看向柳氏。
“你也并非全是过错,你若不闹,老身还当真不知道家里出了个偷家的贼,这两个贱人都给老身狠狠地教训。”
说罢扶着额,她楚家做了什么孽,迎进来这么两个害家的东西。
立马有婆子拿出藤条,对着他就要抽打。
楚慕猛地挣脱两个婆子的钳制。
虽然他不想惹母亲生气,但是他也不准任何人动阿昭的身子。
老大夫的话他时刻记在心间,阿昭身子虚弱,又寒气袭体,还被人给下了绝子药。
需得好好养着,不能再受伤害。
“哎呦……”钳制他的两个婆子被他翻了一个跟头,齐齐发出一声惨叫。
老夫人当即大怒“沈氏你要造反!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老身面前不敬,你是想让老身让慕儿休了你将你赶出大将军府吗!
你还顾不顾你远在流放之地的父兄了,还不给老身跪好了乖乖受罚。”
楚慕神情复杂的看着母亲。
他不会休了阿昭,更不会拿着沈兄和沈父的安危来威胁阿昭。
“老太君,我是夫君明媒正娶进来的妻子,夫君不会休了我,我知道老太君对我有误会。
那都是因为老太君身边的老刁奴在其中作梗。”楚慕指着柳嬷嬷继续说道“是她欺上瞒下,挑拨老太君和我之间的关系,老太君您可知你身边的这个老刁奴瞒着您做下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儿。
仗着是您身边老人对我这个将军夫人不敬,导致儿媳误会了您为难儿媳。”
阿昭对母亲印象如此差,都是受了这老刁奴的欺压,所以才会误以为是母亲多次为难她。
今日他要揭开这老刁奴的真实面目,不管母亲信不信他都要说,“是她在您面前说儿媳的不是,导致您误会了儿媳。
儿媳对您怀着敬畏之心,从未想过要忤逆您。
她假传您的命令,甚至将儿媳的贴身嬷嬷丢进狼窝,丧生在畜生口中,明明您因着关押我那嬷嬷,导致她险些死去,还愧疚的在菩萨面前忏悔,而她呢却为您造孽障,害儿媳对您误会颇深。”
这些都是引起母亲和阿昭对彼此误会。
他相信只要一切说开了,母亲就不会再为难阿昭。
只不过其他人那都是什么眼神,看他就像看……傻子一样。
尤其是二嫂那眼神,仿佛在说他这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怎么比她还疯。
老夫人嗤笑一声,“沈氏你这脑袋是被驴踢了不成,敢在老身面前搬弄是非,指责老身身边的嬷嬷,是谁给你的勇气。”
“老太君儿媳所言皆为真,并没有搬弄是非,实则是这老刁奴多次磋磨儿媳,人前人后两副面容,老太君您不要再被她给蒙骗了。”母亲不知道柳嬷嬷私下行事,不信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他不能看着母亲被蒙在鼓里。
众人看他的眼神更诡异了。
好似他被鬼附身了似的。
“沈氏!老身再说一遍,不要在老身面前搬弄是非装疯卖傻,企图让老身饶过你。
柳嬷嬷所干之事都是受了老身的吩咐,为何磋磨你,难道你不知吗?你嫁进楚家多年可为慕儿诞下一男半女过。
身为老身的媳妇儿,多次对老身不敬,还性子恶劣到几次三番对老身的吩咐恍若未闻。
这些老身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你那嬷嬷是老身吩咐下人丢给狼吃的。
她不过一个卑贱的下人怎敢对老身不敬!怎敢护着你对老身阳奉阴违,她罪该万死!
沈氏你是忘了吗?老身给你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伏低做小,老身会留你在大将军府,否则老身不介意再做一次杀生的恶人。”
楚慕一窒。
母亲……她并非是受人挑唆,而是真的对阿昭厌恶至极。
还有阿昭身边的嬷嬷不是下人们作恶,而是母亲吩咐人处死的!
母亲她可是信佛不杀生的啊!
母亲她可是心地善良的人!
为什么母亲会变成这样,变得心狠手辣让他好像不认识了一般。
他不懂母亲为何不喜欢阿昭。
他的阿昭明明那般惹人喜爱,那么懂事,母亲为何就看不到阿昭的好。
处处为难阿昭,甚至不惜犯杀孽。
“老太君你为何如此厌恶儿媳,儿媳可曾做错了什么?”楚慕忍不住问出了声。
他想知道阿昭到底错在了哪里,惹的母亲如此待她,如此磋磨她。
老夫人一脸冷意看着楚慕。
错在哪里?错在她不该嫁进大将军府!
“沈氏,老身说过的话你是一句也不记啊。
老身多次与你说过,你配不上慕儿,不该扒着慕儿不放嫁进楚家。
身为女子,婚前追着慕儿跑,你可有羞耻之心,我的慕儿他能配的上更好的世家闺秀,得岳家相助让我楚家光耀门楣,而不是现在被你们沈家给牵连,导致我楚家在京都城举步维艰。”
楚慕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母亲是忘了吗,他能坐上一方主帅的位置,靠的全是沈家啊。
第58章 原来他在母亲心中只是一个工具吗!
“老太君,当初有我父兄相助,夫君他才能坐上京中军的主帅,老太君难道是忘了吗?若非有我沈家罩着,夫君的那些功劳又怎会全落在他的头上,而不是被位高权重的人给顶替了。”
老夫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这是在指责老身忘恩负义?当初若不是你死乞白赖的上赶着嫁给慕儿。
慕儿他怎会拒绝娶文宰相家的嫡次女,若慕儿当初娶的是文二小姐,他也一样能坐上京中军的主帅。”
母亲想的也太简单了,文臣和武将岂可混淆。
老夫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到时候不光是慕儿,就连仁杰、善俊和善安都能跟着沾上光。
仁杰现在哪里还用得着闲赋在家,早就被提携着做了京官,都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楚家现在止步不前。”
楚慕面上闪过受伤的神色。
当初即便没有阿昭,他也不会娶文二小姐。
母亲不知道文二小姐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老太君,即便没有我,夫君他也不会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文二小姐未出阁便与人私通,还诞下一子,文二小姐她至今未嫁,住在京郊别院,光面首就养了数十人。
老太君难道不知晓吗?还是说老太君为了攀上文家,让夫君他喜当爹多出数十个连襟,来抹黑夫君的名声。
让世人所不齿。”
文二小姐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母亲虽然身居内宅,可她也应该知晓。
当初他一次打了胜仗归来,在宫宴上与文二小姐相遇。
也不知怎地,那文二小姐瞧上了他,非要闹着嫁给他。
那时坊间就传出文二小姐与人私通未婚诞下一子。
到了出阁的年纪,却没有一家上门提亲。
世家公子们都避之不及,生怕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回家辱没门楣。
他以为母亲和他的想法一样,对文家避之不及。
可母亲现在却对阿昭说,若不是因着阿昭,他就娶文二小姐了。
他从未想过娶文二小姐,没有阿昭他也不会去娶文二小姐。
母亲说出这些话,可曾为他想过。
老夫人脸色变得铁青,咬牙切齿道,“你怎会知慕儿就不愿意娶文二小姐了,她虽然未婚私通,但她能生育子嗣。
而你呢,你还能生吗?”
楚慕猛地逼视着母亲。
“老太君你这是何意?”
母亲话中是何意?若他不知晓阿昭被人下了绝子药,他不会对母亲的这句你还能生吗生疑。
但现在他不由得不怀疑,阿昭被人下绝子药,母亲她知不知晓!
老夫人眼神躲闪,“你这样看着老身作甚!老身可说错了?你嫁进楚家已有三载,连个蛋都不曾下。
文二小姐她虽然浪荡不羁,但对慕儿是一颗真心。若慕儿娶了她,老身相信她会痛改前非,相夫教子。
文老太爷在国学教学,若是当初慕儿娶了文二小姐,善俊和善安那还用得着在国学谨小慎微讨好那些世家公子们。
借着文家的关系,被讨好的该是善俊和善安,那些教习的先生也会对他们二人格外关照。
借着文宰相的关系,仁杰哪能考取举人屡次不中,经过文宰相一番指点,别说举人老爷了就是再往后考探花榜眼说不定都有仁杰的份。
娶文二小姐有什么不好,慕儿是武将文宰相是文臣,一文一武,看谁还敢小瞧了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