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能自己上。
一切都依着规矩而来,韦家莲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焦点。
女眷之中既有羡慕的自然也有嫉妒的,只不过这种场合,人人都能控制好情绪,因此也没闹腾出什么祸事来。
直等到礼毕后,那四皇子才笑着开口说了一句。淀
“韦家有女如此,是韦家上下的福气啊。”
听到这里,韦家莲露出难得的娇羞来,而韦太尉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但很快就消弭不见。
反而是韦家大夫人听了这话,略略有些担忧。
在她的预想之中,可从未将这位四皇子纳入“女婿”行列。
因为他早已有了正妃,即便韦家莲能嫁,也不过一个侧妃之位,未见得能有什么熬出头的机会。
所以,她对于四皇子这话,是有些排斥的。
可韦家终究不是她说了算,排斥也无用,只能听命行事。淀
而她眼神扫过了几位王爷世子,真要是说起来,她最属意的还是玢王世子。
清风霁月,翩翩公t子,谁瞧了不心动?
奈何她是她,韦家莲是韦家莲,若没有宗荔之事,韦家莲或能听得进母亲的话,好好的寻个世子联络感情。
可现在,既然四皇子都抛来了橄榄枝,她为何不接?
眼波流转之处,皆是风情。
四皇子嘴角一扬,也瞧出来了韦家莲的心思。
二人就这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生了些莫名的情愫。淀
直到未正,宾客们才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韦府。
韦夫人想要留在娘家用了晚膳再回去,商玉宽听了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便带着孩子们先一步离开。
而书房之中,韦夫人和哥哥韦明贤都立于韦太尉之前,父子女三人倒是难得的聚在了一处,只不过三人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严肃。
铜兽香炉之中的熏香还在淡淡的散发着味道,却并没有消弭这种令人有些逼仄的气氛。
“将军府如此的不给韦家面子,而郭家和咱们从来都是不对盘的,父亲,看样子投靠太子一党是完全无望了,既然四皇子抛了树枝过来,我们要接吗?”
韦明贤分析局势的说道。
他也不蠢,自然看得明白四皇子的意思。淀
只是与太子相比,这四皇子的赢面确实不算大,无非就是依仗着贵妃娘娘如今在陛下面前还算得势罢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一旦太子上位,那韦家势必要成为昨日黄花。
韦太尉年事已高,他在朝中也蹦哒不了两年了,可是韦家还有子子孙孙,还有旁支亲戚,他们又要如何自处呢?
因此,是倒戈相向的去投四皇子,搏一搏这未知的前程?还是说就此沉寂,尽力保下韦家的几十年富贵和太平也就算了。
父子二人都沉默着,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来。
倒是韦夫人听了这话,心中也有自己的念头。
将军府与她算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而如今她最想要的就是将小公爷之位抢夺过来,保下家中子孙的代代昌盛。淀
于是就开口说道。
“女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是自家人,妹子说便是了。”
韦明贤和韦夫人的关系,打小就还不错,且二人如今都是各自府中的主事人,因此平日里联系也紧密。
见此,韦夫人也没有藏着掖着的便开口说道。
“若要女儿说,自当去争一争高下才是,韦家也不是只有一人要去抗风浪,别忘了还有福王府和国公府做支撑呢,且七郎马上就要春闱,等入了朝为了官,咱们必定是要给他寻一门好亲事的。”
“女儿心中属意要找个皇室宗亲,公主亦或者是郡主,到时候咱们的声势岂不是又增添不少?”淀
如他们这样的人家,子女的姻亲从来都是博弈的棋子。
韦家在朝经营几十年,虽然没有郭家那般声势浩大,但也不是什么无根之族了。
因此,韦夫人的话,让韦太尉父子二人都有了些想法,只不过他们二人在朝为官也是靠着谨慎才爬到现在的位子,自然不会因为韦夫人的三两句话,就真的倒戈相向四皇子。
起码,现在不会。
“今日过后,若是对家莲有意的人家自会送来拜帖,到时候咱们再看吧,四皇子那里总归是一步险棋,没必要在局势不明朗之前,贸然动心思。”
韦太尉人虽年迈,但脑子又不傻,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韦明贤必然是会听从的,而韦夫人却觉得自家父亲这是年迈有些胆小怕事了,因此面上虽然是乖乖听从的样子,可实则心中却有了别样的想法。淀
他们不想掺合到其中,未见得家莲那丫头不想。
所以,她只需把心思放在自家侄女的身上,等她与四皇子之间密不可分了,那么韦家即便是不上四皇子的这船,也不行了。
不得不说,接连不断的被将军府刺激,韦夫人有些兵行险招了。
大约是这么多年的顺遂日子,让她生了些莫名的自信,总觉得自己这一脉本就该如此。
第215章 抱佛脚
可她却没想到,日后一脉的覆灭,就从她今日动了这邪念开始埋下了种子。拣
韦家的及笄礼宴办的如何,将军府里头的众人并不关心。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给雪娘“拔苗助长”。
之前,是商霁和杜景宜想的简单了些,总觉得有将军府的名声护着,雪娘的亲事不会是什么难题。
可直等到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才发现问题多了去了。
雪娘的身份自然是出挑的,可想要匹配同等级的世家子弟,亦或者高嫁入王府,入皇室,那她本身就不够看了。
论美貌,她不如韦家莲出彩,论才华,她不如顾筱琅才情双绝,论管家,她更是半吊子的水平。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女红,但这在如国公府亦或者是将军府这样的高门里头,是最微不足道的本事了。拣
毕竟没有哪一家的当家主母是靠女红来掌家的。
所以,明白过来这一点后,杜景宜就立刻将人送到了徐来院,由顾老夫人亲自教养,顾筱琅陪同学习,给雪娘单独开起了小灶。
虽然有些临时抱佛脚,但是也未必就不见成效。
反正她及笄以后,也要有个两三年才会正式出嫁。
这么些日子里头,若雪娘真是认认真真学,指不定也能脱胎换骨一番了。
起初杜景宜还担心她会不会有些不乐意,结果小丫头也自觉上回在宫花令的时候差点丢了脸,所以也是卯足了心思的去进步。
于是,就一跃成为府中最忙碌之人。拣
不但早起要跟着顾老夫人学为人处事,中午要跟着顾筱琅学各种才艺,而且稍微空闲下来的一点时间也不是用去休息,而是还要跟着秦嬷嬷再矫正一些规矩问题。
因此,她连烦躁和郁闷的时间都没有,全副心思的就投入其中,小半个月下来,也初见了不少成效。
眼见她一点一滴的进步着,杜景宜和大嫂刘氏这两个做人嫂嫂的倒是心宽了不少。
熙棠院中。
杜景宜因为夫君回了虎贲军大营之后,整个人闲了下来,挺着有些凸起的肚子,在与大嫂刘氏闲聊。
“到底是我能力不济,险些误了两个孩子,原以为就是平儿的问题大些,没想到还让雪娘在众位夫人面前也跟着露了怯,哎,若是婆母在,还不知要如何怪罪我呢!”
大嫂刘氏此刻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还好如今顾老夫人她们在家,否则岂不是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拣
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自己问题极大,杜景宜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就说道。
“大嫂不必过分苛责自己,这些年东苑的处境如何,众人都心知肚明的,您能护着她们二人平安长大,便是婆母心中最大的安慰了,如今有外祖母亲自教养,想来八妹也是受益匪浅的,再说了还有两三年呢,我相信八妹一定会成为贵女中的佼佼者的。”
雪娘又不笨,只不过从前不得其法罢了。
如学琴,练字这些因为没多少基础,所以要想在这段时间内取得多大的成效未必见得。
但理家看账本,和为人处事的法子却能突击一二,而且这些才是她在后宅立身处世的本领,因此顾老夫人也是可着劲儿的将力气往这里使。
“希望如弟妹所说吧,别让我的短见耽搁了孩子们。”
大嫂如今很能正视自己的问题了,虽然有自责,却也不会过分的深陷其中,反而是钻了牛角尖。拣
诚如杜景宜所言,她虽然在见识上委屈了两个孩子,但她自认对两个孩子也是倾尽心力的去照顾了。
因此,尽己所能就好。
而她也不能就此止步,所以略伤怀了几句,也就放宽了心思和杜景宜说起了旁的事情来。
“嫂嫂我资质愚钝,弟妹上回让我拿去看的账本,看了这么些日子才瞧出来了点不同,我将矛盾之处都已经罗列出来,弟妹看看可对?”
她这把年纪加之处境,再去学那些磨人心性的才艺已经是没什么大用了。
与其耗费时间在她不怎么擅长的地方,还不如听了杜景宜的劝,将心思多多用在学习如何生财之上。
毕竟,她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依靠着将军府过活,否则那和三房五房的有什么区别?拣
杜景宜如今正愁没事做呢,于是便笑着将那单子给接了过来,上下一扫,眼神中露出不少安慰来。
“嫂嫂自谦了不是,这账本可是积年的糊涂账了,若不是心细之人也看不出那么多问题来,可见嫂嫂是有本事的。”
杜景宜原以为大嫂刘氏已经快十年没掌过家,理过事了,这账本怕是要多费些日子才能瞧明白。
如今看来倒还算迅速,虽然里头的有些问题矫枉过正了,但大致来说,一半的怀疑都是对的。
第一次能发现这么些问题来,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张口就夸赞的说道。
反而是刘氏自知本事如何,所以清醒的说道。
“我也不是年轻姑娘了,脸t皮子没那么薄,既然存了心思要跟着你好好学,那便不会心眼小的只能听好话,所以弟妹若是觉得嫂嫂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直言就是。”拣
杜景宜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和赤诚,也就明白了不少,所以也不虚伪的尽说好话,动手点了点其中的几处的便开口说道。
“嫂嫂既然如此说,那我也不客气了,这家铺子的收益一直不温不火的,仔细查账也都能对得上,可问题就出在它所在的位置可是随安城的繁华地段,如我在同样地段的铺子,收益都在其三倍之上,所以外人皆劝我停了这儿的生意,另起炉灶,但嫂嫂可知我为何没有这样做?反而一直留它存在?”
大嫂刘氏听了这话,脸色跟着就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