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日不在场,所以男子中以四皇子和七皇子的身份最为尊贵,即便是有如韦太尉这样的老臣在也一样。蟴
福王作为四皇子的王叔,而国公爷又是福王的岳父,这关系倒是比寻常的朝臣们又要亲近许多。
反而是韦太尉父子爷孙几人并未掺合到里头,只还是在另外一处与同僚们闲说着。
“侄儿见过福王叔,见过国公爷。”
“臣(草民)见过四皇子,见过七皇子。”
双方行礼后,那福王才开口问了这第一句话。
“小七这些日子倒是越来越精神了,可是有什么好事儿啊?说出来让福王叔也高兴高兴?”
原先不过是客套话一句,没想到还真问出来了些事情来,只见七皇子笑着就回了一句。蟴
“父皇答应过两日就给侄儿和赵家小姐赐婚了。”
赵家小姐,福王原本是没什么印象的,倒是四皇子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说来也是巧,七弟和那赵家小姐本来是不相识之人,谁知一场落水互相牵挂上了,外人不明所以,还总是往她们二人身上泼脏水,如今父皇的赐婚圣旨一出,好些人也该知道七弟在父皇心中的重要了。”
与其是说七皇子,不如是说贵妃娘娘一脉在陛下心中的重要性,否则皇子和要进宫的秀女牵扯上这不清不楚的事情,只怕要削一层皮。
听到这里,福王心中也明白了大概。
难怪这几日四皇子脸上是重现了春风得意,毕竟这样的好消息在朝中可是指向标。
它的出现也意味着,这段时日在朝堂上四皇子一方势力因晋家小郎被打压后攀咬的事情也算是要告一段落了。蟴
缓过这口气来,日后便能东山再起。
所以福王倒是不吝啬自己的祝福,开口就笑着问道。
“如此,倒是要贺小七得偿所愿了,婚期可定下来了?”
“母妃已经让奉天司的人挑选好吉日了,等圣旨一出,福王叔自然就知道了。”
“好好好,那王叔就等着喝你的喜酒就是。”
“谢福王叔。”
福王和四皇子七皇子倒是说的热闹,国公爷商玉宽在一旁站的却有些心不在焉。蟴
也不知道郭家下聘的流程走到哪一步了?
他本来是说想要过府与众人略打个招呼,露个脸什么的就赶去将军府的,奈何福王一直在他身边站着,来来回回的他们又是和不同的人在闲聊说话。
因而是一点空隙都找不到。
眼下听着七皇子说起自己的婚事,他心里头也为雪娘的婚事而高兴,但是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罪自己的迟到呢。
所以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表情却有些勉强。
而商四郎得了母亲和长姐的指派,自然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家父亲,目的就是让他不能轻易的离开公主府。
否则,她们的计划不就打水漂了吗?蟴
而一旁的福王显然也是受了王妃的怂恿,所以也跟着留人,借口自然是商玉宽颇为重视的小儿子商七郎科考一事。
“正巧了,刚刚我与国公爷还在说府上七郎要科考一事呢,本王听说此次的监考主审乃是荀太傅,他可是小四的恩师呢,可曾从他老人家嘴里听到什么风声啊?”
荀太傅,是个喜欢钻研学问的,因此对于朝堂纷争从来都没放在眼里过。
且大兴朝的科考主审已经有十余年都是他老人家了,所以在场之人提起此事也没有觉得奇怪。
不过,四皇子还是很以恩师乃是荀太傅为傲的。
只可惜,他明里暗里的提过几次想要恩师为他所用,成为他争权夺利的辅助之时,都被荀太傅给拒绝了。
在他眼中,大兴朝日后能否走上一条王朝生生不息之路,靠的就是这些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所以不能有一点分心,要尽力做到最好,让考生们都能公平的得到他们应得的成绩。蟴
所以,四皇子在听到福王如此开口询问的时候,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他老人家的脾气您还不了解吗?别说是侄儿了,就是他的枕边人,家中子孙只怕没人能从他口中套出个一二来。”
“哈哈哈哈,这倒是句实话。”
几人虽然没参加过科考,但是科考的重要性还是深知的。
大兴立朝不过数十载,从前靠的是武将们的搏命厮杀稳固江山,如今就是靠大量的文官来治理天下才是正道。
所以,商七郎眼看着就是一朝飞龙在天了,所以连带着商四郎都与有荣焉。
商玉宽虽然记挂着将军府里头郭家下聘的事情,可面对七郎的前程,他还是忍不住静下心来好好的听四皇子言说此事,就想着推迟一两刻也不打紧的。蟴
谁知,他这一推再推的,时辰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申正。
距离将军府送来的下聘时间上,已经是过去了两个时辰。
第257章 闭门羹
等他惊觉此事的时候,是再也坐不住了,回身对着福王和商四郎就说道。彃
“今日是郭家下聘的日子,原先早就说好了我要过去的,一耽搁耽搁到现在了,我就不与你母亲说了,先过去一步。”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这一次,福王和商四郎都没有拦人,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再怎么拦也无用,且将军府那头的事情只怕早就办妥了,便是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他走他的,公主府里的春日宴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国公爷而办不下去。
倒是韦太尉和韦明贤听到商玉宽赶着去给雪娘撑腰的时候,脸上没有多少波澜,在他们心里,这个女婿(妹夫t)也不是多重要之人。
也就由着他去了。
让车夫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去,惊吓了不少过路的百姓。彃
等到了将军府门前的时候,那大门已经紧闭着了。
“去,叩开,就说我过来了。”
“是。”
车夫快速的下马就奔着将军府的大门而去,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喊道。
“将军开门啊,国公爷过来了!”
可惜,他嚎了大半日也未见里头有什么动静,反而是让周围的百姓三三俩俩的围了过来。
有那胆大不怕惹事的就喊道。彃
“郭家都走了好几个时辰了,国公府这才来人啊?是不是太迟了些?”
“就是就是,上次郭丞相亲自来纳采的时候,就没见着国公府的人,如今下聘也不见来人,渍渍,果然是死了娘亲的,爹都不当回事了!”
这些话,一言一语的都跟利剑似的扎在国公爷的心里。
他倒是想掀帘出去分辩几句,奈何却不敢面对众人的眼神,所以躲在车马驾里头,着急的直跺脚。
“怎么还不开门?”
他自然也知道是自己有愧在先,可是这么多年都包容了,也不至于这一次就真的闹翻,所以到现在他都还在做着梦。
可惜,有些错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的。彃
商霁对国公爷在过去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父子情义在吧,可现在早都散做天边云了。
那车夫敲了一刻钟都未见有人来开门,灰溜溜的就折回来马车上,随后对着商玉宽便说道。
“老爷,这可怎么办呀?将军府不开门呀。”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
商玉宽本就是没主意,现在更是乱成一团,眼看外头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也不敢再待下去,怕引起什么骚乱。
所以只能叹息几声,随后就对着那车夫说道。
“走吧,先回国公府再说。”彃
“是,老爷。”
随着国公府的马车离去后,那门背后的何管家才冷着面孔朝徐来院而去,他要把这消息送给将军听。
而徐来院中,顾老夫人苦劝了好久,已经是败下阵来。
“所以,无论我如何苦劝,你都是不肯听的了?非要改姓?”
“外祖母宽宥孙儿,此事势在必得。”
顾老夫人也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便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对于外孙能有此反应是无比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顾家就有人可撑得起来了,便是让她此刻死了,都是含笑九泉的。彃
可从现实情况上来看,她知道其中的阻拦不会小,即便是让他改了顾姓,做了顾家人,只怕危险和风波就不会消停了。
如今是她还有口气在,对那些人还有几分震慑。
倘若自己没了,留下他和杜景宜去撑这顾家,她也心疼。
几十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她明白那顾家既是荣耀也会是枷锁,所以她不忍心让外孙和外孙媳妇又如当年的她和夫君一样,被陷其中。
而商霁心性之坚,顾老夫人已经把所有的阻碍都统统铺陈在他面前,亦不能改,最后顾老夫人只能叹息一声。
面色和缓了许多的就说道。
“我从前说你外祖父是个犟驴蹄子,如今看来他倒是衣钵后继有人了,你与他一个样,认准的事情就是说不通。”彃
“所以,外祖母这是答应了?”
“我不答应,你同意吗?”
“不同意。”
“那便是了,不过此事还是等你媳妇儿生产之后再对外说吧,否则只怕无穷无尽的烦恼和琐事会影响到她养胎的。”
“孙儿知道,此事不着急,但我早已与郭丞相和姨母都说过了,有了她们的支持,孙儿办起此事来,会顺畅些许的。”
商霁笑了笑,此刻倒是多了些狡猾。
而顾老夫人也对着他笑了笑,表情中满是慈爱。彃
外头,何管家的声音响了起来,只听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