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一盘散沙,何必还要装的好似是如何的团结一心。
于是,想了想就决定逐个击破的好。
五房最宝贝的大约就是眼下这商五郎了吧。痘
毕竟,这可是他们五房唯一的儿孙。
即便是五郎媳妇已经有了身孕,可未落地之前,谁又能说得准究竟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所以,杜景宜便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商五郎,而后t缓缓说道。
“显德十二年,齐二管事的靠着与五叔祖母的远亲关系入了国公府里头当差,最先不过是二门上的一个小厮,跑跑腿罢了。”
“可就三年的时间,便从小厮摇身一变成了管事,据说是因为他办事周全,得了五堂哥的眼,这才推荐他上位的,但我问了下窦嬷嬷,在显德十二年到十五年间,尚且还是我婆母顾氏夫人当家作主的时候,也没听说这位齐二管事是有什么大能耐啊?”
她说话不疾不徐的,却让商五郎心中一紧。
齐二能从小厮变管事,自然是因为参与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五房立下了汗马功劳才得这位子的。痘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此事早就被人遗忘。
可是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杜景宜给翻出来。
她入府不过才三年,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
难不成,是有人告密?
五房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悉数被杜景宜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嘴角微微含笑,提了丝嘲讽的便继续说道。
“窦嬷嬷,我记着你与我提过,韦夫人继任为国公府夫人的时候,是显德十六年对吧。”痘
“回少夫人,是的。”
“那这齐二管事的倒真是个人才,踩着我婆母放权,韦夫人接手的这空档日子里头,倒是升得快,没得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有如此运道呢?”
杜景宜说话,就跟戏本子里头的那些判官断案似的。
每一句话都好似拍案一样,落在五房人的心中。
惊得他们是又惧又怕。
尤其是四夫人倪氏,肉眼可见的慌张。
若是细细的瞧,那汗珠子都快从发髻处流下来了。痘
一看就知道里头定有猫腻。
杜景宜的这一番话刚说完没多久,便是在地上挣扎的五老夫人也死死咬住牙,不敢吭声了。
旁的事还好说些,倘若那件事真的被挖出来,那他们五房的人想在国公府里头立足,可就是天方夜谭了。
因此,她也跟着心虚了起来。
何管家和窦嬷嬷何等的眼尖,一下子也看出破绽来。
脑子里飞速的就回想着当年的事情,可怎么想也没想出有破绽的地方。
他们这些亲身经历者尚且不知情,那少夫人又是如何知晓的秘密?痘
二人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商玉安是个性子最为多疑的,见杜景宜三句两句的就说的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他也觉得害怕的很。
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镇静。
十年前的事了,别说证据,就是唯一的人证齐二管事也死得透透的了。
所以,即便是查出来又如何?还能将他们都送官查办?
他不信。痘
于是,赌的就是这口气,商玉安站出来就冷静的说道。
“六郎媳妇说些什么,我倒是听不懂了。今日我们来,不过是要想问问,为何六郎下手如此狠厉,上来就要一条人命,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官宦人家,是有律法的,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杖杀一个下仆,未免太狠毒了些吧。”
他开口就要将局势扭转过来。
毕竟此刻要追究的不是齐二的前尘往事,而是他为何会死?
商玉安的一句话,倒是让杜景宜笑而不语。
看向他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明明连双十都不到的年纪,竟然会有这样洞察人心的本事。痘
见她不说话,商玉安心中更是毛了起来。
地上的五老夫人见此,也跟着又挣扎了起来。
无奈骊珠死死的压制着她,让她想说也没得机会说。
这时候,反倒是商五郎提了口气的出来了,对着杜景宜就质问道。
“就是就是,你扯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先说说,齐二管事的为什么会死?六郎作何要杖责于他?”
听到这里,杜景宜便收了笑容,对着商玉安和商五郎父子二人,便语气严肃的说道。
“放肆,你什么身份也配唤将军六郎?且不说他如今是陛下亲封的大将军,便是按着国公府里头的规矩,你也该尊尊敬敬的唤一声小公爷,张口闭口的要追责,商五郎,你怕是想挨板子了吧?”痘
第44章 问缘由
“你!”駇
商五郎被杜景宜这一通怼得,那叫一个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七窍生了烟,差点没噘过去。
但他也确实回不出口来,毕竟杜景宜说的一点都没错。
以他的身份,是万万不能如此称呼的。
可从前在家里头,谁不是这么叫的,一来二去的自己也习惯了。
但习惯归习惯,国法家规在这里放着。
他即便是想闹,也闹不出理来!
见儿子吃了瘪,商玉安有些瞧不下去了。駇
双眼一眯就颇为愤怒的对着杜景宜就说道。
“五郎不配唤他,那我这个做叔父的呢?见着他也该三跪九叩的请安吗?”
杜景宜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就说道。
“四叔能有此觉悟,可见是个聪明的,五房一脉总算是有个长眼睛的了。”
“你!”
父子二人皆被怼的哑口无言。
瞪大了眼睛,也说不出什么四五六来。駇
来时是气势汹汹,如今是人也被扣下了,话也被堵死了,倒是让五房人彻底没了脸面。
那五郎媳妇见此,又要故技重施。
“哎哟”的一声,见状就又要睡在地上开始嚎叫哭喊的搏同情了。
可惜,她的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来,就听杜景宜对着她便笑颜说道。
“五嫂也是要做娘的人了,你说这孩儿生下来自当是要奔个好前程的,无论是女儿家婚配还是男子汉要立于世,都少不得家中人的帮扶,可要是将最有本事的叔父婶母得罪的厉害了,日后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你说对吧?”
一句话,就把五郎媳妇的命脉给掐得死死的。
让她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愣是一声都不敢吭出来。駇
双手紧紧的护着肚子,眼泪却一点不少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颇像是被逼良为娼的无辜女儿家。
旁边的四夫人倪氏早就吓得人如筛子,哆嗦的厉害。
若不是怕儿媳妇腹中的孩子有事,她只怕早就晕死过去了。
此刻还能强撑着,完全是一口气在。
见来寻衅的五房人都闭了嘴,杜景宜这才站起身来。
面色一变,又恢复成过去那般云淡风起,不谙世事的样子来。駇
对着商玉安和商五郎就说道。
“齐二管事的手脚不干净,偷拿了主人家的东西,人赃并获才被将军下令杖责的,奈何他自己身子骨不好,没几下就咽了气,这怎能怪到将军头上,你说是不是啊,四叔父?五堂哥?”
她这时候倒是叫的亲切了,连带着表情都比刚刚活泼无辜了许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当真一直是这副模样呢。
可地上躺着一个被压制的五老夫人,坐着两个不敢吭声的婆媳,商玉安就是有一百句话,此刻也说不出来了。
见他不吭声,杜景宜才走到商五郎面前。
随后一改刚刚的严肃和凶恶,倒是颇为客气的说道。駇
“将军心善,如今家中出了这事还特意嘱咐我,从私库中拿一百两银子给齐二管事的办身后事,也算全了一场主仆情分,可我一个后宅妇人,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是办不好。”
“不知五堂哥可愿费费心神?莫要叫国公府的下人和外头不知情的,说咱们做主人家的刻薄呢?是吧。”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商五郎倒是不想低着个头,奈何杜景宜张口就是一百两银子。
要知道,这钱于五房人来说,若是节约些用,都够好几个月的吃穿用度了。
齐二死就死了,能得三二两银子办后事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剩下的,自然是归他们五房所有。駇
听到一百两的时候,其他五房的人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