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今日来的那些官眷中,不乏也有老夫人们,可与这些人不同,这邵老夫人很少会出席外头的席面,便是席面摆在太守府里头,她有时候也都是称病不出的。
因此,许多人都觉得这邵老夫人要么是体弱多病的,要么是个难以相处的,却没想到她与将军府倒是投缘。
这府里的席面总共就办了两次,她倒是每次都过来,也算是给足了将军府的面子,自然杜景宜也是要诚心招待着的。玻
“夫人们且坐坐吧,我过去看看,邵老夫人身子骨弱,先请她老人家去偏厅歇歇才是。”
“顾夫人只管去安排就是,我们啊,赏赏景,吃吃茶的,亏待不了自己就是。”
杜景宜要离开,那罗衣也不想单独待着,索性找了借口就又奔着厨房去了,说是要看看之前做的糕饼怎么样了。
见此,杜景宜也不为难她,轻轻点头后,也就任由她去了后厨房,而自己则是去迎那邵老夫人。
今日的邵老夫人还跟从前一样,衣着朴素,就连钗饰也戴的简单,不过精神倒是很好,尤其眼睛在看到杜景宜的时候,就透着亮光。
“老婆子见过顾夫人。”
“老夫人何须这般客气,您是将军府的贵客,日后见着我们就跟见小辈似的,不必这样的。”玻
“夫人和善,但老婆子我却要守规矩的。”
这邵老夫人也是个难得的通透人,她说话时的口吻总能让人如沐春风,因此杜景宜很喜欢与她打交道,也是笑着就把她迎了进去。
“知道您喜欢吃雪花酥,所以早就让人预备好了,已经放在偏厅中,这次的里头还加了些软酪做心,估摸着更合口味了吧。”
“让夫人记挂了,多谢多谢。”
二人说话间,就进了偏厅。
这里没有后院主屋那般热闹,倒是别有一番闹中取静的感觉,罗衣特意送了那雪花酥过来,在见到邵老夫人的时候,也是跟着见了礼。
见此,那邵老夫人也步履不急的回了一个,而后才说道。玻
“日前听说府里九爷一家回来了,所以就不便前来叨扰,今日才过来,还请九夫人见谅。”
杜景宜尚且没介绍呢,这邵老夫人就知道了,可见她的眼光有多准,罗衣听到这话的时候连忙摆摆手,而后又觉得动作怕是太大了些,所以立刻就又收敛了下来。
转而有些愧疚的看向了杜景宜,仿佛是怕自己刚刚的举动不合规矩。
“没事,邵老夫人就跟家中的长辈一样,不必这般拘礼的。”
听到杜景宜这样说,罗衣才放心了些许,而后表示自己还要再去一趟小厨房,杜景宜闻言也就点点头了。
看着她的离开,那邵老夫人才淡淡说道。
“九夫人心思纯净,倒是难得。”玻
“是啊,不但心思纯净,还坚若磐石,若是没有她一力撑着,只怕我们也迎不回九弟跟两个孩子来,所以我们顾家上下对她都是无尽的感激。”
杜景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真诚,邵老夫人听得出来,因此眼中闪过欣赏的便回了一句。
“顾夫人也不遑多让,老婆子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如你这般身居高位还能内外兼顾的,确实少见。”
“让老夫人见笑了。”
第543章 闹事者
客气了几句后,那邵老夫人就对着身旁人说道。膣
“我有些口渴,你去帮我寻两杯茶水吧。”
这么明显的支开下人,杜景宜听完也就有了个大概,于是看了一眼樱桃,很快,偏厅内就只有二人在了。
见此,邵老夫人倒是不多话,径直就把有关城东那片地的情况说了出来。
“日前夫人所说之事,老婆子已经同家里头说过了,升明的意思是,策州本就是靠着商贾云集才能有今日之繁荣,因此若是能召集来更多的商贾,必定是好事一桩,且前些日子韩杜两家还牵头做了一次募捐,商户们也多有响t应,如此当然是要感激的,因而这城东的地,您的朋友只管放手去做就是,过些日子,太守令就会颁布一则招募,到时候能者上位,合情又合理。”
果然是聪明人办事不麻烦,邵老夫人的话解了杜景宜的烦忧。
她张口闭口的从不提及将军府,反而是把策州以及商户们的关系放在首位,因此杜景宜知道,这事不会有什么阻力了,因而笑着点点头就说道。
“策州能治理的如此妥善,也是邵太守的功劳,城东之地建造好以后,定能成为他功绩上的一笔!”膣
为官者,功绩很重要。
杜景宜相信,这位邵太守也不是一辈子都会留在策州的人,说不定借着这机会还能往上再走一走,到时候好赖也就是个京官了。
邵老夫人听话听深层,知道杜景宜此话代表什么意思,因而也是起身就点头致意的说道。
“那就承夫人吉言了。”
“客气,客气。”
今日的席面,她们后院倒是一团和乐,解决了城东的事情后,杜景宜的心情愈发好了,看谁都是笑脸相迎的,不过这样的高兴,没过多久,就被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将军府门外,熊家和况家的人抬着厚厚的重礼聚集在了门口,而后就让人高声喊道。膣
“熊大力,况武生听闻顾九爷死而复生,重归顾家,特意携重礼前来拜贺,还请将军府念在昔日的恩义上,让我等进去说两句才好!”
他们在策州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将军府两次席面都未曾送过帖子上门,这就让他们有些心中不甘了。
原本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忍忍也就过了,谁知道竟然被他们把顾九郎给找了回来,两家人这就有些坐不住了,因此不管怎么样,都要主动来会一会才是。
前厅中,顾少虞听到何管家说特意前来“贺喜”的熊况两家人在外头大肆叫喊着呢,面色十分不客气。
他们二人曾经确实对顾家有恩,但这份恩情也早就还完了,因此顾家与他们从无往来,这样的席面也未曾邀请过。
没想到他们倒是会蹬鼻子上脸,非要来凑热闹,那顾少虞也不是好惹的,看了一眼宾客尽欢的前厅,就对泰哥儿说道。
“你去处置吧,务必让他们铩羽而归!”膣
“是,父亲。”
见此,泰哥儿一人就跟着何管家离开,走的时候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反而是顾九郎有些神色担心的看着泰哥儿离开的身影,随后就在纸上写道。
“泰哥儿,行吗?”
顾少虞嘴角扬了扬,眼中满是骄傲的就回了他一句。
“他可是大伯母和四婶婶看顾着长大的孩子,你以为他会吃亏?”
顾九郎听言,一下子就不着急了。
论能说会道以及阴阳怪气,大伯母和自家母亲可是个中翘楚,他现在就恨自己腿脚不便,不能跟出去看看,否则这热闹他凑定了。膣
于是,眼光与温哥儿就这么“不经意”的对上了,二人虽未言语,但是一拍即合,温哥儿知道九叔的意思,因此只见他一个闪影,很快也消失在了前厅。
顾九郎眼中透出一些兴奋,但很快也就掩盖了下去。
将军府的门口。
此刻聚集了许多人,有的是熊况两家带来的家仆,个个趾高气昂的,生怕别人不清楚他们的嘴脸似的,有的则是纯粹看热闹的,完全不知这将军府怎么会与这两家人闹矛盾,因此才把这里给围的水泄不通。
泰哥儿走出来的时候,便四处看了看,无事者都被这少年郎的气质给吸引住了,他本就生得俊朗,如今在军中锻炼了好几个月,更是显得果敢了不少,因此才出门,百姓们就都道将军府后继有人了。
然而这样的赞许声,泰哥儿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了中间的那两位老者身上。
瞧年纪,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模样嘛,看着一胖一瘦的,有种外强中干之感,最让泰哥儿不喜欢的是他们二人眼神十分贪婪傲慢,因此即便是华服加身,也不是那种会让人心生尊敬之人。膣
泰哥儿多有不喜,也难怪母亲不给他们下帖子了,这样的人要是进了将军府的门,岂不是给他们惹麻烦?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的就开口了。
“二位是?”
熊况两人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派个小小儿郎出门,打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于是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为着今日的目的,只好忍着便说道。
“我们乃是从前顾家大爷和二爷身边的副将,听闻顾家九爷回来了,所以特意前来拜贺,只是不知怎么顾家如此不念及旧情,竟然连个帖子也不送过去,因此我们只能是厚着脸皮亲自上门了,还请小少爷通融,让我们进去再说。”
听到这话,泰哥儿的眼神立刻就狠了起来,他长得本就肖似顾老元帅,因此冷着脸的时候更是如此。
即便年纪尚不大,但气势却足的很。膣
“二位见谅,我长这么大还未曾听说过大祖父,二祖父有什么副将呢,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欺世盗名之辈随意打着顾家的名声在外面忽悠人呢?”
“笑话,你一个黄口小儿当然不知道,那时候你爹都还姓商,是这将军府的外孙呢,你怎么会知道呢?”
熊大力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赶着就把顾少虞的从前给抖落出来。
第544章 狠教训
虽然此事天下皆知,可泰哥儿听着就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所以笑了笑,眼神变得愈发阴鸷了起来。駪
“这倒是句实话,只不过家父与我承袭曾祖父之姓,乃是显德皇帝御赐的恩典,听你的意思,是觉得不妥?”
一句话,就把熊况二人给套了进去。
他要是敢开口说一个不字,那就是藐视皇家的罪责,到时候泰哥儿想怎么收拾他都不为过,且打的还是皇家的名头,倒是不让顾家片叶沾身!
熊大力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他虽然横,倒是也不至于横到如此地步,因此眼见的立即闭了嘴,老脸都有些被憋红了。
一旁的况武生比起他而言要稍显淡定一些,但听到这话也是不敢硬刚的,只好拐了弯的就说道。
“顾家少爷也不用如此咄咄逼人,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祖父辈的年纪了,叫人瞧见了以为将军府仗势欺人可不好。”
“笑话,我小小儿郎一个,你看看你们带了多少人,堵着我将军府的门口不说,无帖还要硬闯,现在却变成将军府仗势欺人了?怪道夫子说,坏人变老了,就叫做老坏人。”駪
“你!”
熊况二人还未吃过这样的哑巴亏呢,因此也是恶狠狠的看着泰哥儿,只可惜他临危不惧,反而是眼神中有几分嘲讽的回瞥着他们俩,然后就再一次说道。
“今日将军府宴客,这请的自然都是要请之人,没有下帖子的,那就是将军府不来往之人,你们两家这样的大张旗鼓是想硬逼我们低头?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二位还是请回吧,有空呢就多在家陪陪孙儿孙女的,不也是好事一桩吗?”
泰哥儿就差没直说让他们闭嘴别挣扎了,一把年纪不想着在家颐养天年,就见天的往外蹦哒真是没事找事!
但其脸上还是挂着如狐狸一般的笑容,因此别说是他们二人,就是看热闹的百姓们此刻也是议论纷纷。
“就是就是,人家没下帖子,自然就是不想来往,怎么还硬要上门呢?”
“想攀高枝吧,这可是将军府呢。”駪
“哈哈哈,就你心眼实,瞎说什么大话呢。”
百姓们的议论纷纷让二人很尴尬,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一个黄口小儿堵在了门口,因此脸色也是格外的难看,于是最后提着一口气,便上前两步,压低了嗓子的说道。
“九爷的事情,我们可是知道一二的,本想着上门来告诉将军一声,奈何你这小子却不识货非要挡道,那就恕我们不管了,反正也是顾家的事,与我们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