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一个的疱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了出来。
原本还有些清秀的脸庞,一下子就成了被马蜂窝叮咬一般。
别说小丫鬟了,就是焦嬷嬷都被吓一大跳。
“五郎……五郎这是怎么了?”
倪氏看着自己儿子,突如其来的变化,原本还守在儿媳身边担忧她的身孕呢。
现在却飞扑过去,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差点没一口气噘过去。
五郎媳妇瞧见了,也是瞪大了双眼,呃呃呃个不停,随后就白眼一翻,身子软塌塌的就从圈椅上滑落下来。硒
一下子,五房就有二晕一怪病。
这让在场的人,个个都想往外跑了。
趁着人乱,樱桃和骊珠赶忙扶了杜景宜就往外头走。
杜景宜本来也不是真晕,且目的达成了,她们自然是走为上策。
于是,也在长长的披风所掩盖之下,用了些力气跟着两个丫鬟就离了云锦院。
等出了院门,她才低声在樱桃身边说道。
“让刘先生送信给将军,让他少安毋躁,晚几个时辰再回来。“硒
“是。”
随后,杜景宜倒是心安理得的“晕”着被送回了东苑,上上下下的又是一阵着急。
可府医都在云锦院,此刻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比起熙棠院中的慌乱,此刻的云锦院才叫一个鸡飞狗跳。
韦夫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这国公府的后宅里头主事了那么多年,竟然会被五房的事情给接连吓得没了主意。
她倒是想学杜景宜装晕躲过去。
可这是云锦院。硒
若是五老太爷亦或者五房里头任何的一个人死在这里,她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只能指甲掐在肉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紧接着深吸几口气就故作淡定的说道。
“快,让人将五老太爷和五郎媳妇先送回去医治,至于五郎,去外头请妙春堂的周大夫过来瞧瞧,他这看着似是什么怪病发作似的,可不能大意。”
商玉安本就是五房里头说的上话的人。
可现在伤的是他爹,他儿子,甚至还有他孙子,这种时候哪里来的明智还能反驳?
只能跺跺脚,气个半死的跟着小厮先护送他们回去治伤才是要紧事。
但走之前,他还是不忘对着韦夫人留下了狠话!硒
“大嫂好本事,一下子就弄倒我们五房三人,若你不愿帮扶早些说就是,何必上来就要人命!也不怕遭报应吗?”
他说的话又急又利,韦夫人听了差点没坐稳那圈椅,但还是双手死死的抓住了。
嘴角还不自知的扬了个笑,企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四弟真是会说笑,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
二人言语间一个都不肯让步,但五老太爷已然陷入昏迷,再不救怕是没命了。
所以只能赶着送走。
五房人哗啦啦的走了,只剩三房的那几位。硒
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再提什么岷王府一事,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也不顾焦嬷嬷的阻拦,愣是撕出了个口子,纷纷逃离。
第94章 清五房
头一次,国公府里头的下人们见到四处抱头鼠窜的主子们,纷纷对云锦院里头的事情,议论了起来。廣
而云锦院正屋之中的商玉宽,此刻也是惊魂未定。
“五……五叔父不会真的死了吧。”
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拍拍胸口,他这会儿算是回神过来了。
可平日里对他温柔可人的韦夫人此刻看到他就跟看到什么恶心东西一样,眼中充满了嫌弃。
他也知道是自己不顶事,所以略看了几眼,就不再说话。
起身就走了出去,还刻意绕开了那地上的血迹,仿佛只要不沾染,就与他无关似的。
躲回了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书房,避开这些尘缘俗世。廣
见人都走光了以后,焦嬷嬷才赶紧命人打扫内外。
院子里,屋子中,都没有一块能坐能站的地儿了。
而韦夫人,刚刚还在强撑着不露怯,此刻却如同散了架的木偶似的,没了气力。
焦嬷嬷见此,立刻上前来扶。
“夫人,你没事吧。”
韦夫人死死的攥着焦嬷嬷的手,眼中也有不少紧张。
害人的事,她没少做过。廣
可那都是私底下的密谋,并非如今日这般当着众人面就要打死人的。
“那死老头子,土都埋到脖子了,还要来害我一次,杜氏那个不中用的,我还以为她多能耐呢,三两下就装晕跑了!可恶!”
她留这些亲戚在家养着,本来就是留给他们夫妇的烫手山芋。
可如今,怎么好似给自己挖了坑。
东苑是一点没沾到,反而是她深陷其中。
不但和三房生了怨,还跟五房结了仇。
这一下,若是五老太爷死了,那他们岂不是要闹得不死不休?廣
她如今头疼的厉害,巴不得找个什么地方躲着清净两日。
可她与这些人相处了几十年了,他们什么性子韦夫人再清楚不过。
于是,深深吸了几口气后,平复了不少心情,就开始筹谋起来。
没多会儿,心中就有了计较。
“你去,将周大夫的嘴给堵严实了,不管是听到什么消息,都只管说五郎是得了怪病要送庄子静养,若是五房的人不乐意,就一并给他们送走!”
“可是会不会闹腾……”
“闹腾?什么时候你也会怕人闹腾了?”廣
听到这话的时候,焦嬷嬷一下就反应过来,眼眸一低就恭敬的说道。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横竖是要先把这事给捂死在家里头,若是五房能有些脑子不乱说话,她还能念在亲戚一场保一保。
但若是他们非要闹个不休,就不要怪自己送他们走黄泉路了。
一想通了这一点,韦夫人也没有刚刚那般惧怕了。
说到底,不过是死了个人罢了,从前又不是没死过,怕什么。
眼中泛起一层冷意,而后就盯着地上那织锦毯t子上的血迹,不知在思考什么,亦或者回忆什么。廣
外头纷争不休,策马往回赶的商霁半路上就收到了刘询送来的消息,一并还有发生在云锦院里头的所有事。
他听完之后,就忍不住冷笑一声。
心想自己这位夫人,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出手就是不可回转的死局。
对于五老太爷会发疯奔着韦夫人下手去,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韦夫人身边可没忠心护她的奴仆,自然是只能顺手抄什么就砸什么。
五老太爷若真被砸死了,那也是他们两房的仇怨。
与东苑无关。廣
但商五郎的病症突发,还发得这般吓人,说没有杜景宜的手笔,他却是不信的。
既然夫人要让他晚些回去,那便晚些回去就是。
于是,原本八百里加急狂奔的一队人就这么停在了城外五里路的地方。
停就停了,还让马儿吃起草来。
这让罗原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家里头出事了吗?他们才这么着急的往回赶。
怎么的?现在又没事了?廣
秋风转冷,只不过对于他们这些从策州回来的将士而言,就跟搔痒似的,没什么感觉。
东苑之中,杜景宜在用了两副家传的“灵药”之后,总算是醒过来了。
对外头直接就报了病,说是需要静养,不能挪动。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五房的迎鹃院中,自然没什么人在乎熙棠院里头的消息。
除非是她有孕,否则才激不起什么千层浪来。
既然是装病,自然就要有装病的样子。
得知消息后的雪娘立刻就从拂秋院赶了过来,眼神中多有担忧。廣
杜景宜看了她身后一眼,并未见其他人,所以心中了然。
大嫂与她们恐怕还有些心结在,因此不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