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势靠在谢蘅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颈,脸贴在他的胸膛,还轻轻蹭了蹭,舒舒服服的闭上眼,轻声呢喃。
“淮哥哥,我们要回家了吗?”
谢蘅只当不知她的放肆,温和道:“嗯,我们回家了。”
目送二人远去,李氏脸上的笑容消散。
传闻玉公子脾性不小,最不能容人挑衅,今日刘宣不过言语稍微冒犯,他们便如此大动干戈,看来身份是错不了了。
李氏想到这里,瞥了眼还在不甘愤恨的望着柳襄谢蘅背影的姚芳茹,心底开始了盘算。
若能与玉家联姻,于他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看来,得好好筹谋筹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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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落,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柳襄贪婪的依偎在谢蘅胸膛,闻着熟悉而陌生的檀香,开心的不得了。
她实在没想到演这出戏还能有这样的好处,若能每日都能这么演一回就好了。
她悄悄睁开了眼。
然而以她的视角最多就只能看见他的脖子。
她的视线在喉结那处稍作停留,便大着胆子动了动,借着酒醉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好的姿势。
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如此,就能看见他的侧脸。
得不到,偷偷看一看应该没什么吧?
但她的偷看实在过于明目张胆,谢蘅想不发现都难。
但他还是任由她去了。
丫鬟将二人送到屋外,便没再进去,只是看着谢蘅抱着柳襄进了他的房间时,略有些迟疑道:“宋姑娘的房间在那边。”
谢蘅遂解释道:“她喝醉了,身边得有人照顾。”
丫鬟也没再说什么,屈膝告退。
她感觉玉公子和宋姑娘的感情很好,五姑娘的念想怕是要落空了。
且这种抢人未婚夫的事,怎么想怎么无耻。
不过她只是个下人,没资格置喙。
只希望夫人届时做的好看些,别连累了夫人的名声。
房门关上,谢蘅抱着柳襄走向床边,然后便再无动作。
等了片刻,怀里的人还没动静,谢蘅无声笑了笑,才沉声道:“还要装?”
柳襄被拆穿也不害臊,干脆直勾勾的盯着他:“你何时发现的?”
“叫我,淮哥哥时。”
谢蘅淡淡道。
原是这里漏了馅。
柳襄遗憾的喔了声,然后继续装傻。
谢蘅终是忍不住,问:“你还要赖多久?”
柳襄眨眨眼,才似刚反应过来,连忙从他怀里下来,道:“我确实有些醉了,反应迟钝了些,世子见谅,我不是故意的。”
谢蘅笑哼了声,坐在床沿。
她这话,鬼都不信。
不过他也不拆穿。
他又何尝不想时间过的再慢些。
“现在时候尚早,可以睡一觉再出去。”谢蘅道。
柳襄见他没有怀疑自己,心中松了口气,道:“世子先睡,我晚些时候再出去。”
谢蘅嗯了声。
之后二人便一个躺床上,一个躺榻上,都没再说话。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柳襄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才轻手轻脚的起来,出了门。
此时已近子时,万物寂静,正是夜探的好时机。
谢蘅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他是被一阵不小的动静吵醒的。
隐约听见外头在喊什么时,他猛地清醒,起身看向榻上。
榻上空空如也。
隔着房门也能看见外头亮起的火把,且越来越近。
谢蘅一颗心蓦地提了起来。
她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窗户处传来声响,谢蘅意识到什么,疾步迎过去,果真见柳襄翻窗进来。
“怎么样,有没有事?”
谢蘅快速打量着她,声音微急。
但夜里黑,她又身着黑衣,他瞧不清什么,且不待柳襄答,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玉公子,玉公子?”
谢蘅压了压声音,道:“何事?”
“回玉公子,今夜府里进了刺客,大人命我等挨个房间搜查,请玉公子行个方便。”
谢蘅微微皱起眉。
若在京城,他不应没人敢进来。
但在这里,即便他不应,他们也会闯入。
谢蘅看了眼柳襄身上的夜行衣,当机立断拉着她上了床。
柳襄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快速脱下衣裳钻进了被子里。
谢蘅回头看了眼她,才道:“不方便。”
外头的人先是一怔,而后语气硬了几分:“刺客事关重大,玉公子得罪了!”
话一落,门就直接被踹开。
几人正要越过屏风而去时,里头传来一声怒喝:
“滚!”
几人脚步一滞。
领头的眯起眼,手缓缓放在了刀柄上。
若屋中没有异常,玉公子不会阻止他们!
然紧接着,就听一道细弱的声音响起:“淮哥哥,怎么了?”
几人脸色一变,慌忙停住了脚步。
晚宴的事早就传开了,这么叫玉公子的人只有他的未婚妻。
“滚出去!”
谢蘅再次历喝道:“谁敢进来,我挖了谁的眼睛!”
几人面色一白,虽然被人这么威胁面子上过不去,但一想到里头的情景,他们也自知是冒犯了。
领头的瞥了眼手下人。
不是说是未婚夫妻吗,怎么睡到一起了?
手下人茫然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啊。
领头的人迟疑片刻后,拱手道:“对不住,一时心急冒犯了。”
如今大人想拉拢玉家,他们不能将人得罪狠了。
恰在此时,又听外头有人喊叫,说发现了刺客的踪影,领头的人这才赶紧带人离开?
房门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切慢慢归于平静。
谢蘅一把掀开被子,下床点了蜡烛再上床靠近柳襄:“伤到哪了?”
他起初不觉,直到柳襄脱了衣裳靠近他他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所幸屋里点了熏香,那些人又离得远才没有闻到。
柳襄趴在床上,艰难道:“背上。”
谢蘅烛火往下,果然发现她背上雪白的里衣上有一道血痕。
其实也不完全在背上,那道血痕仿佛是擦着腰过去的。
“枕头下有药。”
柳襄为了以防万一,进来时带了创伤药,她伤在后腰,自己处理不了伤口。
谢蘅闻言便下床去榻上的枕头下摸出了一瓶药,而后他便欲将帕子打湿给柳襄清洗伤口,便听柳襄道:“不能用他们的帕子,不能留血迹在这屋里。”
谢蘅捏着帕子闭了闭眼。
这么大的纰漏他不应该忽略的。
不过是关心则乱。
他在原地立了一会儿,尽力平静下来,才放下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