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襄便伸手掀开红纱,朝外头挥手,顿时就引来一阵欢呼。
喜嬷嬷瞧见忙小跑着过来,小声道:“将军,现在不能露面的,不吉利。”
柳襄本不打算听,但听到那句不吉利后她回头看了眼谢蘅,然后就放下了红纱。
喜嬷嬷一口气刚松,便见她的手继续在外头挥着。
没露面,也给了百姓回应。
喜嬷嬷迟疑片刻后,不再相劝。
云麾将军军功卓越,极受百姓爱戴尊崇,今日大婚,许多百姓都是特意过来祝福她的。
她再拦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再说,世子不都没说什么么。
接亲队伍绕街走了几圈,才回到明亲王府,新人在一众欢呼声中拜了堂。
进了新房,饮了合卺酒,过完若有礼节,谢蘅便要出去敬宾客。
这种时候大多新郎官都会被灌酒,但谢蘅身份特殊又饮不得酒,自然没人敢真灌,谢蘅象征性的饮了些果酒,就回了新房。
柳襄本想卸下凤冠,却听闻谢蘅已经回来了,她愣了愣忙接过暮雨递来的团扇,坐直身子。
待谢蘅行至跟前念了却扇诗,柳襄才又将团扇放下。
红烛中,二人目光相对的一刹那,旖旎气息便在屋内肆意弥漫。
暮雨和侍女很有眼力见的悄然退下。
关门声传来,柳襄回神,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夫君,过来。”
谢蘅瞥了眼,缓缓走去。
他刚坐下,身旁的人就挪近他,主动握住他的手。
谢蘅抬眸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眸,脸颊不由开始发烫。
他不由想到了昨夜奶嬷嬷偷偷放到他床上的画册。
“你看过那个画册吗?”
谢蘅身形一僵。
她怎么知道那个画册?
柳襄见他半晌不答,眨眨眼,疑惑道:“没人给你准备那个画册吗?”
她都有,他肯定也有才是。
谢蘅这才明白了什么,绷直唇:“没有。”
柳襄喔了声后,道:“无妨,我看过。”
“我们试试?”
谢蘅:“……”
世子红着脸道:“你矜持一些。”
柳襄却已经凑了过来:“都成婚了,不必那么矜持。”
谢蘅还要再说什么,唇就已经被堵住。
他轻轻闭上眼,顺势搂住柳襄的腰。
喜服凌乱的扔在地上,红帐也随之轻轻落下,帐内人影紧紧纠缠在一起,很快就传来暧昧的轻吟。
“疼吗?”
“疼。”
“那我慢点。”
“嗯……画册上没说这样疼。”
“只第一次会这样。”
“知道……了。”
“你也疼吗?”
“……一点。”
屋里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屋外,暮雨涨红着脸抬头看了眼还隐见晚霞的天边,心中暗道这是不是太早了些。
天都还没完全黑呢。
另一边,重云和玄烛坐在长廊尽头,脸上都隐隐挂着些欣慰的笑意。
若他们知道暮雨心中所想,一定会反驳,这一点都不早。
云麾将军可是觊觎他们世子好多年了,世子也终于等回了云麾将军。
不早不晚,一切都刚刚好。
第92章 柳襄谢蘅
次日天光大亮, 洗漱的水已经换了好几次,寝房内依旧没有动静传来,暮雨偷偷捂唇打了个哈欠, 昨夜里头后半夜又要了一次水, 估计是没那么快醒的。
不过, 她家将军可从来没有睡到过这么晚, 多半是世子还没醒。
暮雨所料不错, 柳襄确实已经醒了,只是身边的人仍在熟睡,她不忍心吵醒他,便睁着眼静静地躺着, 悄无声息也肆无忌惮的看着沉睡的容颜。
第一次相见她惊为天人, 又因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作祟, 不管不顾的走到了他的面前,那时候她是真的想将他抢回去做夫君。
因为他这张脸太过于惊艳,是她见过的最最最好看的人。
后来慢慢地她喜欢的不再只是这张脸, 他整个人她都很喜欢很喜欢, 偏那时想着身份有别,他又一次次的拒绝, 她便不敢再奢望。
那时候的她不敢也不会想到, 他们最后竟真的成了婚,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柳襄唇角不自觉的轻轻弯起。
历经万难, 最终他还是成了她的枕边人,这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
所以, 她在边关吃了十八年, 哦不,二十多年的风沙, 得到这样一个绝色夫君,他是她应得的!
不知过了多久,谢蘅总算有了动静。
他刚睁眼,耳边便传来温柔的声音:“夫君醒了。”
谢蘅缓缓偏头,对上柳襄星光灿灿的眸子,微微怔了怔后,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嗯了声:“醒多久了,怎不叫我。”
柳襄往他怀里拱了拱,道:“才刚醒。”
动作间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昨夜已算得上很克制温柔,但一有动作腿间还是火辣辣的疼。
谢蘅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隐约意识到什么,温和道:“可是还疼?再上点药?”
柳襄想说不必,但谢蘅已经放开她起身去拿药了。
昨夜后半夜那一次后他给她上过药,这一次便愈发熟练,上好药后谢蘅才唤了侍女进来。
因为有柳襄在,重云不好再进来,便精挑细选了一个机灵些的侍女进来伺候,今日要进宫谢恩,二人的衣裳很有些繁琐,半个时辰后,才总算收拾妥当。
梳妆完毕,二人便携手去前院给明亲王请安。
明亲王笑呵呵的给了个大红封,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饭,柳襄谢蘅便进宫去了。
圣上知晓他们今日会来,特意空出了时间等着,二人拜谢完,谢蘅说有话与陛下说,柳襄刚好借故出了大殿。
出殿后,她随口问了个宫人什么,便往后宫去了。
而这时谢蘅并不知道她去了何处,她一走就开始捂着嘴咳个不停。
圣上初时吓了一跳,忙让总管去请太医:“怎么了?可是又受寒了?”
谢蘅却有些虚弱的摆摆手:“不必请太医,回去让神医看看就好。”
圣上皱眉担忧道:“那朕这就让人送你们回去。”
谢蘅又摇头,咳了一会儿后,抬头看向陛下:“陛下,臣今日还有事相求。”
圣上闻言眼神微变,仔细盯了他片刻后,担忧的神色略减,意味深长道:“何事?”
他就说怎么突然就咳这样,原来是苦肉计。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他跑到他面前来使苦肉计。
谢蘅这时接过总管递来的茶,抿了一小口,才有些惆怅的道:“如今得陛下恩赐,臣已成婚,也算圆满,可身边的人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圣上了然,原是为了婚事来的。
圣上看了眼总管,总管微微颔首,前段时间总管曾跟他禀报过,玄烛进宫去见了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
玄烛比谢蘅要大些,算起来,早就到了成婚了年纪。
阿蘅若是为他们求婚圣上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或许在旁人眼里他们只是属下,可在阿蘅心里,陪伴着他长大的他们是朋友,是亲人。
“阿蘅说的可是玄烛?”
圣上语气慈和道:“前段时日他的师父还提起过他,近日他伤势如何,可有恢复?”
谢蘅道:“玄烛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但内力还没有恢复。”
圣上刚要开口,却又听谢蘅道:“陛下,重云也还没成婚。”
圣上一愣,随后便明了。
原来今日是为重云来的。
是了,他早便听闻玄烛在宫里那些年热衷于说媒,说不定他去中宫那一趟是替重云跑腿的。
“哦?”
圣上故作讶异道:“重云可是有瞧上的姑娘了?太医院首前些日子来给朕诊脉时还曾提到过重云,太医院首这些年一直对他这个徒弟赞不绝口,还有意给族中的小辈说和,如今看来他这愿望是要落空了,你快与朕说说,重云的心上人是谁?”
前段时间玄烛去中宫可是没有瞒着人的,谢蘅不信圣上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