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钰接过帕子擦拭着唇角,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唇轻轻靠近她的耳侧,勾唇笑道:“雁儿,喜欢吗?”
薛雁羞红了脸,侧过身去,缩回被他握在手里的小脚。
而出宫后,等在山下,站在冷风中的薛凝却等到了辛荣,辛荣对薛凝道:“大小姐,王爷让您去一趟王府。”
辛荣唤的是大小姐而非王妃,薛凝的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霍钰是要休妻?
第50章
只听几声鸡鸣声传来,薛雁缓缓睁开眼睛,却见自己正处在一间干净陌生的房中,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仅有一个“禅”字。
又隐约听到一阵诵经声和敲木鱼的声音传来,她便知自己此刻正在玉龙寺的禅房中。
而方才她听到的鸡叫声应该是寺中的和尚围了院子种了菜,还养了几只鸡。
她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深深吸气,晨间空气清新,尤其是在山中,青草夹杂着泥土的气息传来,更觉清新自然。
可双腿还在打着颤儿。她想起昨夜被霍钰抱在香案上,跪在她的面前,想起那羞人的一幕,她顿时又羞又臊。
她原以为只有女子为男子疏解。
她想起蒲团之上润湿的几块,脸又红了个透。
她早就听肃王说过,中了那月夜合欢后,必定要与男子交/合,倘若得不到疏解,必定伤及性命。
虽说霍钰昨夜帮她,但也是在救命。
但霍钰终究和她身份有别,昨夜之事已然荒唐,更不知今后该如何面对他。
薛雁心想等她救出家人,便离开京城,去一个宁王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见他。
但当她醒来,这禅房中只她一人,霍钰已然离去,只见桌案的净瓶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那字条上写着:昨夜之事是本王情不自禁,昨夜本王冒犯了雁儿,日后必定补全所有礼数。
薛雁不太明白他说补全礼数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眼下有更紧要之事,
只有拿到肃王的供词才能证明薛家是被肃王和赵家陷害的。
家人已经被送回刑部大牢中,暂且平安无事,但肃王和赵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薛家人一日没被救出来,她便始终忧心不已。
不过要如何对付肃王,她也已经有了主意。
她轻揉着酸软的腿,脑中又浮现出昨夜的荒唐事,那月夜合欢实在厉害,她已经数不清到底发作了几次。
他又帮了她几次。
只是那种感觉太强烈了,强烈到她的腿现在还颤抖不已。
她尽量让自己集中精力不再去胡思乱想。
但她不能找宁王借人,否则便成了宁王威逼肃王招供,成了屈打皇子,如此不但不利于薛家人洗清冤屈,反而还会让薛家牵扯到皇子之间的争斗。
对救出薛家更加百害无益。
她想着去雇一些身手不凡的人前来当帮手,助她拿到证据。
她走出禅房,便让福宝准备马车下山。
昨夜一场大雪,山中比京城冷了许多,冰冷的空气中透着刺骨的寒凉。
薛凝原本要去找薛雁,可却被宁王临时叫回了王府,这一路上,她的心中忐忑不安,心想难道宁王真的要写休书让她离开,还是要同她提和离,她不愿离开王府,可她究竟要如何应对。
马车终于在王府门前,慧儿提醒薛凝,“王妃,已经到了。”
薛凝怔愣了一瞬,这才下了马车。
周全正忙碌着,手里拿着干净的换洗衣裳,匆匆前往书房。
见周全手中的绣着祥云纹的墨色锦袍,薛凝心想那应该是宁王的衣袍。
薛凝问道:“是王爷回来了吗?”
周全见到薛凝,赶紧躬身行礼,“老奴见过王妃。”
“周公公这是?”
周全笑道:“王爷正在沐浴,老奴正要给王爷拿换洗的衣物。王爷这一路从青城山风尘仆仆赶回京中,来不及歇息,现下沐浴放放松。”
慧儿心思活络,赶紧低声提醒薛凝道:“王妃,您的机会来了。”
慧儿心想这是薛凝和薛雁换回后,她第一次见到宁王,现下又遇到这般好的机会,可一定要把握住了。
可薛凝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宁王送林妃前往北狄,她在王府还能应对,但当她面对宁王时,心中有一种本能的害怕,想起宁王那张冷沉的笑,不禁开始担忧起来,“可我还没准备好。”
慧儿心急如焚,“机不可失,若是王妃再不把握机会,将来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想想月妃娘娘的话,但若您能得到宁王的喜欢,那便不必离开王府了。”
薛凝想到月妃的话,心想自己一定不能被赶出王府。
对周全说道:“劳烦周公公将王爷的衣裳给本宫,本宫亲自给王爷送去。”
周全迟疑道:“可是……”
慧儿打断了周全的话,“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王爷多日未归,王妃日夜担心王爷的安危,如今王爷王妃好不容易能团聚,难道周公公还想阻拦不成!”
“老奴并无此意。”周全笑着将衣裳递给薛凝,“如此便有劳王妃给殿下送去。”
*
自从霍钰知道薛氏姐妹已经换人,便又让人将被褥从寝房搬出,搬进了书房。
昨夜他虽说替薛雁解了那月夜合欢,可也被薛雁撩拨得欲罢不能。
后来,直到她累得睡着了。那小女子倒是睡着熟,他可是一夜难熬,回府便泡在凉水里。
却还是觉得心里像是憋了一团火,差点没将自己憋死。
他弄脏了猥裤,便又让人换了一桶水,如此才算彻底将欲/火压下去。
想起昨夜她在怀中那黏人的模样,在耳畔娇吟,轻唤王爷,他靠在浴桶的边缘闭目反复回味昨夜的情景,嘴角缓缓勾着笑。
直到屋内传来了脚步声,霍钰对屏风外的那人说道:“放下吧!”
可一想起她那般诱人妩媚的模样,他的体内又涌起了一阵热潮。
他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桶冷水澡又白洗了。
可那人不断没听从他的命令出去,反而还往里走,周全知道他的习惯,他常年在军营和将士们同吃同睡,不习惯被人服侍,尤其是沐浴时更不喜有人在,此刻他却见周全送了衣却还不走,已是心中不满,神色不耐道:“本王说了,放下衣裳,你可以下去了。”
眼见着自己要被赶出去了,薛凝心想慧儿说得没错,若是无法把握机会,自己怕是只能面临着被赶出王府的结局,于是薛凝硬着头皮上前,走进屏风中,轻声地道:“王爷,妾身给王爷送衣!啊——”
只听一阵水声传来,霍钰已经飞快出了浴桶,同时扣住了她的脖颈。
见是薛凝,霍钰赶紧松开她,皱眉道:“怎会是你?”
薛凝吓得脸色惨白,见他身上的里衣已经湿透,脚底滴了一滩水渍,她的内心惊骇万分,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险些站不住。
她张了张嘴,半响才发出声音,“妾身是想问问王爷,可需要人服侍?”
她这是在自荐枕席吗?
说完她却羞得脸都红透了,一股浓重的羞耻感窜上心头。
“本王不喜被人伺候。放下罢。”
薛凝双手颤抖着将衣裳放下,搓着衣角,觉得与宁王呆在一处甚是煎熬。
她不禁在想,薛雁是如何做到不怕他的。
见他一副不耐烦冷漠面孔,她便觉得腿脚发软,喉咙倒是堵塞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她都已经将姿态放得这样低,可宁王却冷哼了一声,道:“周全倒是圆滑!倒让你进来了。”
见他眉眼间满是厌恶之意,薛凝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已经含在眼眶中。
“出去。”霍钰厉声道。他飞快穿上那墨色锦袍。
薛凝感到委屈屈辱,她如此低声下气,放下身断主动去服侍他,可没想到却只得到他如此冷漠的对待,甚至宁王看她的眼神厌恶至极,就像是在看那些自甘堕落爬了主子床榻的低贱婢女。
薛凝强忍着不虞和恐惧,颤声道:“若是王爷没什么吩咐的话,那妾身便先退下了。”
不等宁王说话,她便狼狈而逃。
还未走出书房,那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薛凝脚下的动作虽停了,可腿却抖得不成样子,腿也不敢往前迈了。
心里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宁王方才已经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厌恶,却为何又叫住了她。
总不至于是为了让她留下来伺候吧?
她紧张得手足无措。
直到霍钰换了衣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见她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身体也颤抖个不停。
“你很怕本王吗?”
薛凝声音颤个不停,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腿一颤,便跪在地上,“妾身不敢。”
霍钰看了她一眼,又道:“当初你是不愿嫁本王的吧?”
薛凝的心猛地一阵狂跳,手已经紧紧攥住了裙摆,“殿下英武不凡,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妾……妾身自是仰慕殿下的。“
“坐。”
薛凝只得照做,坐在椅子上。
“本王不喜欢有人对本王说谎。”
薛凝脸一红,赶紧改口,“妾身只是不习惯,不过妾身和王爷是陛下赐婚,往后妾身定会尽心尽力服侍王爷,绝不敢有任何松懈怠慢。”
说完,薛凝怯生生的抬头,也努力克制心里的害怕。
她故意在霍钰面前提出是陛下赐婚,便是为了提醒霍钰,定下这门亲事的是皇上,便是宁王要休妻,也要掂量掂量皇上曾经赐婚的圣旨。
霍钰如何不知薛凝的用意,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薛凝,心思竟然不简单。
他冷冷一笑,“倒也不必如此勉强。”
又看着她道:“听说你在府中设宴招待嫔妃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