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他接话倒是快。
想到昨天都督大人被酱菜辣到的场面,方幼眠心下一动,回了他一句,“夫君确定吗?”
惊讶于她的回嘴,可很快喻凛就想到昨日他被那道蜀地的菜色给呛辣到的场面。
若一桌都是辣酱菜色,他的确是有些吃不消。
“眠眠还学会呛人了?”他饶有兴致看着她笑。
方幼眠垂眸,“夫君言重,我不敢的。”
“好,都听你的,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也想尝尝蜀地其余的菜色,纵然而今是吃不了辣,可不代表他这一生都吃不了辣。
见到她诧异,喻凛顺势将人给揽了过来,“眠眠顺应我的喜好这么多年,也该让我顺应你的。”
他俯身,额头触着她的额,“日后都顺应眠眠。”
男人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蕴含温柔缱绻。
方幼眠心下微动,越发别过脸,“......”
喻凛越靠越近,在方幼眠要推开他之前,他的唇已经覆盖了上来。
这一记倒不是深吻,他重重啄吻了好几下。
方幼眠垂眸,她唇上本就抹得很淡的脂粉差不离都被喻凛给亲掉了。
幸而倒是没有在他的薄唇上太过于明显。
“夫君。”
方幼眠的细指抵着男人的下颚骨,“外面千岭侍卫还在等着夫君,似乎与夫君有话要说,夫君不要同我在这里闹了。”
想到外卖繁乱的公事,从前不觉得扰神,眼下喻凛不想理会。
“不要耽误了朝廷的公事。”
听到怀中姑娘的催促,喻凛按了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她的唇,径直一记深吻。
方幼眠不防备,想要紧闭嘴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喻凛已经钻了空子。
她唔唔唔两声,手轻拍他的肩膀。
喻凛却还闷笑。
外面的小丫鬟们听到里面的动静,谁都不敢上前,越发低着头。
“......”
亲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喻凛亲得有些凶,分开之时,方幼眠喘着气,粉唇再次肿了起来。
“好了...”他亲也亲了,自然是好。
“我去书房看公务案子,一会用膳叫我。”
他给她顺了顺乌发,随后又碰了碰她的鼻尖,这才离开。
千岭在外面等了许久,这才听到主子的传唤,连忙进入书房,禀告这起朝臣暗杀案子背后的进展。
“大人,大理寺的人听从您的话,将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放出之后,私下派人去盯着,发觉他这两日去了赌场,而后又辗转去了花楼。”
“赌场、花楼....”喻凛翻看着暗线跟踪那人记录下来他的行径和言语举止。
“居然只用了三百钱就在青云赌场赢了二百两?”喻凛冷笑了一声。
“属下过目之后觉得蹊跷,这才拿来给大人。”
京城的赌坊鱼龙混杂,尤其是青云赌场,它是京城第一赌场,有人在里面倾家荡产,典妻卖子,也有人在里面一夜暴富,青云直上。
这个普通的“贼”,赢的这点子钱,看起来像是手运使然,可喻凛却知道,赌场里根本就不会这样的运气。
他只进入赌场一个时辰不到,按照他玩的牌面和大小来说,要一直赢才可以,他也的确是一直赢。
喻凛看了册子上记录这个人丢出去的牌面,他根本就不怎么会玩,既然不是行家,又怎么会一直赢,何况,赌场那地方,即便是行家,背后的人也不会让你一直赢。
赢了这么多银钱再去吃花酒,的确是正常。
可花楼是情报线最密集传递的地方。
见喻凛已经看到了最后面,千岭道,“那人走后,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接待侍奉他的花娘,并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喻凛眉头蹙了起来。
贼人吃了酒水,甚至畅快高歌,不过,唱的哼的都是一些寻常的词调,看着也正常。
明明已经察觉出来了不对,居然没有头绪?
“花楼那边也叫人盯着,至于赌场那边,你让大理寺和督查司的人分成两批,一批去查赌场,留守在那边,另外一批去户部,查看京城前三年各个大小赌场的赋税缴纳,还有银钱流账...”
方幼眠看着喻凛在书房吩咐千岭做事。
他一忙起来,脸上又恢复正经冷然了。
看着都不敢靠近。
谁能想到眼下在书房当中提笔挥墨,一脸凌然的男子,就在前一息还在内室抱着人亲吻。
方幼眠已经渐渐适应喻凛的变化,有些见怪不怪了。
她叹出一口气,又看了一眼籍户所放的地方,随后抬脚要出去厨房,刚走一步,方幼眠忽而想到这些时日,她都没有吃“避子药丸”。
她手上的避子药丸已经吃光了,剩下的那一些是喻凛更换的益气补身的药丸,即便是要吃也不能吃了。
若是再出去找人配一些药丸,只怕被喻凛知道,又要闹得不可开交。
方幼眠的心中只有一个思虑,喻凛真的吃了避子药丸了么?
他会不会欺骗她?
脑中的疑问转瞬即逝,应当不会的罢?
喻凛好歹是个大丈夫,在外面说一不二,应当不至于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方幼眠只默默想了一会,又放了心。
毕竟喻凛都把弟弟妹妹的籍户过了户部交给她了。
这总不是骗人的。
用晚膳的时候又开始下雨了,方幼眠偏头看过去,见她眼神流露出担忧,喻凛再次提起让方幼眠弟弟妹妹挪地方。
他说清楚私宅的位置,都是京城之内寸土寸金的位置。
方幼眠忍不住咂舌,喻凛真真是有钱,他手上这几座私宅,她都不知道,即便是单挑出来一个地方卖了,都足够人吃上几辈子的。
“我知夫君的好意。”她给喻凛夹菜,“我已经问过了闻洲,他不愿意,只怕是辜负了夫君。”
“没事,既然妻弟不愿,那便罢了。”喻凛也给她夹菜。
“上一次你带过去的策论他还喜欢吗?”
说起这个,方幼眠点头,“看着闻洲的样子很是喜欢,他让我向夫君传达谢意。”
“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谢。”
“那些都是夫君写的么?”看着试题旁边的字迹,像是喻凛所写。
“嗯,都是一些我从前用过的试题论策。”
方幼眠心下一惊,她差点都要忘记了,喻凛可是瀛京最年轻的状元郎,年少中榜才华斐然。
竟然真的是他之前用过的策论试题书册!那对弟弟的帮助必然很大。
“虽说离我中榜过去已有几年,可科举的内容试题,涉猎程度广度深度,其中还是有些相似的条律行程。”
方幼眠不是很懂这些策论,不过听着喻凛这么一说,是有那么一回事了。
他的试题策论卷面,她听人说过说,堪近满分。
喻凛给她夹菜的时候,见到旁边小夫人一直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许不自然,毕竟他方才的那一番话,有卖弄才华的嫌疑。
清咳一声,喻凛给她盛汤道,“眠眠明日是不是要给妻弟妻妹送籍户?”
户部这两日已经在过考生的名目户贴了。
为防止有人替考,舞弊,夹带等,户部协同翰林院在开考前夕便已经开始核对科考考生的户贴,侦查考生的过往,以免有人偷龙转凤。
“是...”说起来这事,方幼眠便在此刻提起,她放下碗筷,拿起汤勺。
“祖母身子不好,婆母也心中郁结,我若此刻出门会不会...”
她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在喻家出门得请示诸位长辈,得了首肯才能出去。
不想见崔氏,方幼眠基本不出门,昨日那么轻易就出去了,主要是喻凛发了话。
听到她这么说,喻凛很快便明白了,他道,“眠眠日后要出门,直接出去便好,母亲和祖母那边我会替你去说的。”
有了这句话,方幼眠又开心了。
不用绞尽脑汁请示崔氏和喻老太太,那她就可以随时出门去看弟弟妹妹了。
她给喻凛夹了一个蜜汁酥皮鸡腿,对着他笑,表示她的谢意。
喻凛看她眉目弯弯的娇容,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她的脑袋。
方幼眠,“......”
“若是妻弟不嫌,又信得过我,可将他练习的策论和过往试题交由眠眠带来我帮忙看看,不说助力一二,好歹能集思广益?”
喻凛这话说得实在谦虚。
自从他中举之后,多少人想要上喻家的门求着他帮忙看试题答论,指点指点,他基本上都不帮,那些人就各种走他身边的人路子来找他帮忙。
要么通过祝应浔,要么就是通过喻将军和崔氏,尤其是崔氏。
一开始喻凛还帮忙看看,后面谁的情面都不卖,不帮看。
甚至有人说,若是喻凛开个书塾,保准那门生比国子监的都要多呢。
他不想让方幼眠觉得他在卖弄才学或者是施舍好处,所以把姿态摆得很低。
方幼眠惊喜,“..可以吗?”
即便是有了喻凛先前所用的试题策论,可又怎么比得过他本人的亲自看顾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