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当中的高门世家, 谁不知道宁王和太子分庭抗礼,之前宁王还没有这样明目张胆,强势十足,都是因为陛下病重,太子年幼,朝中势力不强。
幸而有喻凛一力支撑,这才扶着太子走了很远的路,如今太子的羽翼也日渐丰满了。
宁王的儿子亲近方时缇恐怕是为了对付喻凛,因为喻家的空子钻不进去。
祝绾妤脑中的思绪万千,一句话不曾说。
丫鬟婆子们摆好了牌面之后,众人挪过去打牌。
上桌的人有岳芍宁、吕沁宜、喻初和方幼眠。
方时缇捏着糕点在吃,坐在方幼眠的旁边看着,祝绾妤则是在喻初的后面帮着她盯牌。
喻初还以为能从方幼眠的手上多过一些银钱,没有想到这才多久没见,方幼眠的牌技突飞猛进。
没过几圈牌呢,她就赢了。
那又快又凶的打法,隐隐约约和她哥有些相似,“……”
虽说牌面玩得不算太大,但是不算是小了,叠着里面的串联牌,喻初带过来的钱,没几下就输了大半。
她和祝绾妤对视一眼,祝绾妤说换她来玩。
换了祝绾妤来,赢了两把过后,还是一样的输钱,到了后面,直接输了个赔本,最后又回来了一些,这都是方幼眠放了水的缘故,即便她不说,众人明显能够感觉到。
等喻初和吕沁宜的钱回了大半的本,方幼眠才说不玩了。
喻初理着银钱的时候,意外看了她一眼,“.....”
“你这牌技怎么忽然突飞猛进了?”吕沁宜相当意外,“我们三家居然打不过你一家。”
“我记得从前在蜀地的时候,你可没有这样的本事。”方幼眠居然会猜牌了。
猜牌大多数人都会,只是个中还有门窍,看你猜得准不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然是有人教过咯。”岳芍宁笑,“上一次我们一道玩,输得比这还厉害呢。”
“谁教的?”吕沁宜不知情。
祝绾妤和喻初都明了,还能是谁,必然是喻凛,他的牌技就跟他的脸面一样,在高门大户当中,谁不知道他厉害。
岳芍宁凑到她的耳边去说话,吕沁宜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方幼眠默不作声吃茶。
在场,唯独方时缇不解,她问,“是谁教的啊。”
吕沁宜道,“你前姐夫。”
一个前字,喻初和祝绾妤的面色变深了一些。
方幼眠预备要离开了,因为今夜说留了客人用膳。
岳芍宁拉着她抱怨,“你多久没来找我了,也不陪陪我,就一道用嘛,什么客人啊,一道邀约来府上吃,咱么也能热闹些。”
“这怕是不太方便。”方幼眠婉拒。
岳芍宁起初还有些不解,有什么不方便的?
下一息她就知道为啥不方便了,因为吕沁宜道,“没事的,幼眠,我让人给阿兄传个信儿,让他上别地吃去。”
“这样行吗?”方幼眠觉得不大好。
“没事,怕什么,阿兄对你才不会生气呢。”她示意方幼眠放心。
原来是吕沁宜的兄长啊。
听着似乎对方幼眠有意。
岳芍宁朝着方幼眠挑了挑眉梢,示意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幼眠摇头。
喻初和祝绾妤也是皱眉,没想到和离才几日,方幼眠身边就出现了新的男人。
难怪今日她的这位什么手帕交,会千里迢迢从蜀地赶过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过去正厅用膳的路上,岳芍宁上前一步,挨到方幼眠的身侧,“有情况?”
方幼眠皱眉,往外面给她让了位置,“仔细路滑。”
她猜得没有错,今日果然是要落雨的,廊下有些地方都被打湿了,本来好好走着,岳芍宁冷冒不丁给挤上来,不只是方幼眠,就连跟着她的丫鬟婆子们都给吓了一跳,连连提醒她小心仔细。
岳芍宁却唉声叹气,说她没有这样金贵。
又跟方幼眠诉苦,明明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胎也算是稳了,可还是有婆子整日里跟着她,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碰,更甚着连东西都不能胡乱吃了,凡吃的东西都有定量。
“好不容易不害喜了,唉....”
方幼眠和吕沁宜一道听着她抱怨,方时缇看着岳芍宁的肚子若有所思,“......”
等到了正厅落座,转身之时,对上了祝绾妤一直在观察她的目光,方时缇吓了一跳。
这位周少夫人,为何要这样看着她?
她的眼神好奇怪,就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方时缇不免心惊。
幸而,祝绾妤很快便挪开了目光,而后方时缇一直警惕着,祝绾妤也没有再看过她了。
应该是她的错觉。
岳芍宁方才说到害喜一事,谁知道就出了差错,因为众人晚膳没吃上几口,在坐的喻初就吐得昏天黑地的,见她实在难受,岳芍宁让人去找了郎中给她熬汤,好歹压一压。
折腾下来一遭,众人便没有心思用晚膳了。
等吃了汤水没多久,祝绾妤的夫郎周令晁过来接她归家,反观喻初那边,侯府的人倒是过来了,唯独不见容九鹤。
方幼眠默不作声在旁边,看着勉强缓过神来的喻初询问下人,容三郎怎么没过来?
过来接她的奴仆说,“夫人,三公子今日有约,说让奴婢来接您回去。”
“什么约?”喻初捂着胸口,难受反问。
奴仆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气氛徒然变得尴尬起来。
瞧着她心绪不好,怕在这当口闹起来,祝绾妤上前道,“我今日也无事,不如一道送你过去?”
想来是因为周令晁曾经与她议过亲事,喻初这个人还是要面子的,她拒绝了祝绾妤的好意,忍着气上了侯府的马车。
人送走了之后,岳芍宁着人重新摆膳到花厅。
三人都没有太大的胃口,就让丫鬟们上了一些糕点茶水。
听到方幼眠和吕沁宜想在京城当中盘铺子做胭脂水粉成衣铺子,岳芍宁十分高兴,她也想一起做。
“啊?”吕沁宜震惊,她和方幼眠对视了一眼,有些许不解。
“我就是闲得没事,手上也有些闲钱,不如和你们一起?”
她是看过方幼眠针线的,很相信她。
如果她没有猜错看错的话,她还不认识方幼眠的那一会就已经见识过她的针线了。
为确认下来,她还询问了方幼眠,“你是不是给人绣过花样什?”
对于信得过的手帕交,方幼眠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我便说!”
吕沁宜讲,她之前就觉得她的针线跟家中姐姐裙裾上的花样纹路一样的栩栩如生,看着系出同脉。
“少夫人不知道,幼眠会得可多了。”吕沁宜神秘扬了扬眉。
“那我更要与你们一起做铺子了,算我一个罢!”吕沁宜家中经商,她的本事更不必说了。
“这...”方幼眠和吕沁宜对视了一眼,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别的不说,岳芍宁也一起的话,手上的银钱积蓄便更多了,再者说岳芍宁在京城有相熟的高门贵女,届时关系人脉也方便走了。
一拍即合,提起这件事情三人聊得很欢快。
方时缇倒是不闹,就在旁边乖乖坐着听,时不时走神吃着糕点。
一时没有注意时辰,直到婆子来报,说是门口有人来找。
“是谁?”岳芍宁问。
她本来还想让三人留宿在祝府上的。
“都督大人和一位陌生的男子,自称姓吕。”
“是我阿兄过来了。”吕沁宜道。
喻凛竟然也找来了......
方幼眠惊诧。
“我们快些出去罢,今日多谢芍宁盛情款待了。”适才聊得欢快,岳芍宁让她不必客气,直呼她的本家名讳就好。
“那明日再来。”岳芍宁起身要送。
方幼眠让她好生休息,不要来回折腾了,怀着身子还是要当心。
“明白明白。”她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变得跟我夫君一样,他成日里也是嘱咐的话不离口,念得我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吕沁宜打趣,“芍宁便乐罢,幼眠往日里话都不多两句。”
“这倒也是啊。”
生怕两个男人在门口打起来,辞别了岳芍宁,吕沁宜一手牵着姐妹一个,带着两人往门口冲。
方幼眠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走得那么快,还以为她突然之间有什么急事。
吕沁宜说没有,她只是想起来晨起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生怕两人在门口打起来。
大都督喻凛手上功夫了得,若是阿兄与他单打独对,只怕不会落得什么好。
那些跟着两人的小厮被揍得多惨啊,她可不想自家的阿兄也变成这样。
赶到门口之时,幸而没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又多了一个男人,是祝应浔,他在两人的面前调停说着话。
喻凛神色淡淡,对于这个觊觎方幼眠多年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
同样的,吕迟叙也不喜欢喻凛,觉得他心狠手辣,表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