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眠眠想我了,便是再忙也要过来。”
方幼眠不说话,“......”她的花笺上好像没有说想他吧?
哪个字里行间说想他了?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喻凛笑着道,“眠眠以前从不会主动给我写花笺,而今却写了叫人送去,难道不是想我了吗?”
喻凛身量着实高得太多了,方幼眠又是坐着,他半弯下腰,又垂着头给她擦拭头发。
他握剑的手,此刻正握着巾帕给她擦拭头发。
似乎怕弄疼了她,动作很是轻柔。
修长如玉的手穿梭在姑娘的长发当中,形成一副养眼的画面。
方幼眠坐着的地方离铜镜不远,她恰好能够看到喻凛的腰身,他的腰带上挂着的,还是她从前给他做的那个香囊。
“有没有太重了?”
她的头发又长了不少,发尾坠了水,有些许过重了,只是擦还擦不干,喻凛换了好几方帕子,他拖着发尾用力绞了绞,绞出好多水。
明明自己心中有数,控制着力道,还是害怕弄疼了她,还是要问一问。
方幼眠回话,“没有。”
“你的力道很轻柔。”
若非亲眼所见,方幼眠都觉得有些许恍惚,她当然是知道喻凛什么活都能做得很好,毕竟他天资出众。
只是没有想到他连擦头发这些细致的活也能做得熟稔,就像是做过很多遍。
“眠眠是不是在想我为何会做这些事?”
“你怎么知道?”方幼眠惊诧,她又没有说出来。
喻凛好似读心术一般,连着她的后话都给猜出来了,“眠眠的确是没有说,可你都写在脸上了。”
“我之所以会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往常做惯了的。”
方幼眠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喻凛不用贴身的女使,虽然他的内务是由着千岭和亲卫们处理,可大多数还是他自己来。
所以他会做也不足为奇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她总是精神恍惚,脑子不怎么好使了一般。
见到她低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喻凛勾唇,又接着给她擦头发,好了之后拧干净帕子挂起来。
他坐到方幼眠的对面,拉着她的手,先是询问她最近有没有好好用膳,铺子那边如何?听着手底下的人说,她们已经开分铺了,这一次用的是岳芍宁那边的铺子。
千岭倒时常跟着他汇报,只因为手头上的事情着实太多了,喻凛空不过来详细看,不过也是过目的了。
“一切都好,没出什么大事。”方幼眠一一回了他的话。
“嗯,那就好。”喻凛摩挲着她的手背,“我瞧着眠眠这些时日好似瘦了一些?”
是他瘦了吧?本来之前就清瘦,如今更是了。
“我没有。”方幼眠摇头。
她垂眸看着喻凛包裹她手指之时,凸起的指骨骨节,“你不要太劳累了。”
“眠眠是在牵挂我吗?”他笑。
“有眠眠牵挂,我一定会好好的。”他捏了一下她的手。
“我收到了你送给我的香囊,我很喜欢。”
既然喜欢为何不佩在身上?
喻凛又一次看穿了她的心思,回话道,“因为香囊来之不易,所以舍不得佩在身上。”
既然如此,方幼眠觉得喻凛肯定是没有看到里面的东西。
为了印证心里的想法,她还追问了一句,“你看了吗?”
“看什么?”两人温温说着话。
“香囊里面的东西。”
“眠眠在里面放了些什么?”
他还真没有打开看,当时拿到的时候忙顾着欣喜了,又怕自己笨手笨脚,弄坏了她好不容易主动给他送的香囊,哪里顾得上拆开。
“里面有一个平安符,还有一些香料。”方幼眠本来想逗他,让他自己回去看,后面还是作罢了,径直告诉他。
“平安符?”喻凛从袖子里把香囊给拿出来。
他只留意到香囊外面是平安符的纹样。
“你随身携带了?”方幼眠疑问。
“嗯。”
“前面那个舍不得丢,这个也舍不得戴。”男人的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可是她为数不多,送给他的东西。
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虽然没有那个岳芍宁的多,可他有两个香囊!两个!
跟上次一样,他最喜欢的湛蓝色。
“眠眠希望我平安吗?”他笑着问。
方幼眠从他手中取走香囊,不过是想要替喻凛佩戴而已,谁知道喻凛居然那么大的反应。
就好像她拿走就不给他了,一脸警惕,似乎是下意识的,还想伸手拿回来。
见状,方幼眠蹙眉忍不住想笑。
这是做什么?
撞到眼前姑娘略带促狭的眼神,喻凛抵唇清咳一声。
方幼眠压抑住笑意,弯腰取下他腰间那个已经陈旧的香囊,随后又给他挂上了新的。
原本放在另外一边陈旧的香囊,又被喻凛给拿走,他小心翼翼收好。
“这可是眠眠送给我的第一个贺礼,我必然要好生收好。”
方幼眠看着他爱惜的样子,喃声道,“若是这个陈旧了,那我再给你做一个。”
“能一直给我做吗?”他又问了。
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而已,但莫名的,方幼眠就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
就跟那日是一样的,他那日问她对他有没有一点喜爱。
方幼眠咬唇沉默,不过这一次她抬眸看着喻凛,触及男人深邃的眸子,不过就是看了一会而已,她感觉自己就快要被他眼中的暗流涌动给卷过去了。
察觉到她不一样的注视,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喻凛的心里却越发热了起来,因为她在看着他,没有回避他的视线。
这样的接触,比他入到她里面去还要叫他觉得离着她很近。
“眠眠....”他忍不住低喃喊她的名字。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又有一些黏糊糊的缱绻,他的视线无比专注,方幼眠被他这样看着,整个心口都有些不自觉烫了起来。
“......”
喻凛缓缓俯身,低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唇与唇碰上之前,呼吸已经率先交缠到了一起,男人宽阔的身影笼罩着她,清冽的气息将她包裹起来。
而后,他的长臂伸了过来,触碰到她的后腰处,将她给揽过来。
男人的薄唇落到了姑娘的粉唇上。
方幼眠微仰着小脸承受着他的亲吻。
她两只手也落到男人的窄腰处,扶着他的玉带。
适才她上了一些口脂,是铺面里面新调和出来的蜜桃并青梅渍的润露,还有一些淡淡的酒香,这是吕沁宜弄的胭脂。
说是去外邦学来的手法,因为她在那边见过用的胭脂不一样,便留心了一段时日,如今捣鼓着,竟然也做出来了。
自然跟外邦的不大一样,又融合了一些京城的胭脂做法,没想到卖得很好,跟方幼眠的衣裙搭配着,京城贵女们十分的喜爱。
“眠眠吃酒了?”喻凛自然是尝到了,他微微分开了一些,喘息着问她。
方幼眠摇头,“没有。”
“那我怎么感觉有些甜醉?”
喻凛话不曾说完,立刻又将她给捞过来,这一次是带到怀里抱着亲。
方幼眠被他给带过去,险些就没有立稳身子,幸而她拽住抱住了喻凛的腰。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转移走了,喻凛以灵活为武器撬开她的粉唇,他试探着,试探着一点点深入,吻入她。
方幼眠承受着他的吻,闭上眼睛,第一次缓缓的,尝试着回应。
不过她的回应,十分的细微,若非在此事上,还真察觉不出来,喻凛一察觉到她的回应,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他搅弄着她亲了一会不算,甚至停下下来,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眠眠....”
方幼眠顿住,她垂下眼睫颤抖着,都不敢喻凛的神色,耳畔是喻凛性感的喘息,还有低沉缱绻的声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喻凛这样叫她的时候,她的心头也随之颤了起来,整个人泛起一种难以言明的酥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好听了,听得她的耳窝子痒,直直痒到她的心上去。
但另一方面,方幼眠也很明晰,她对喻凛心动了,比过往的时候,明晰。
“你亲亲我,眠眠。”喻凛蹭着她的额头。
方幼眠才从浴房出来,因为适才洗过头发,此刻的额发蓬松柔软,喻凛蹭她的时候,只觉得舒服,整个人都落了下来,这些时日的疲累在不知不觉当中渐渐消散了。
“就像方才一样的亲我。”他好喜欢她的回应,她的主动。
仅仅只是一个亲吻,胜过以往的亲密。
这样的主动让喻凛觉得,方幼眠的心里是有他的,是放不下他的,就好像那封花笺,她其实并没有多说两句,但他就是感受到了很多她想说的。
喻凛当时无比愉悦,又怕自己会错意,还是过来了。
他发现靠近方幼眠的时候,他的心会落下来,这些时日忙得脚不沾地,合该休憩一会,可他不想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