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凛算了算,也就是下个月的事情了,说远不算是远,也算是有个盼头了。
他点头说好。
歇息之前,喻凛亲了亲她的唇瓣,不知何时拿来的药膏给她擦拭。
“今日亲疼你了,对不起。”他跟方幼眠道歉。
“无妨。”方
幼眠扯唇淡笑,不过笑意不达眼底。
淡淡的药膏香味渐渐盖过喻凛身上的清冽,蔓延在她的鼻尖。
唇上残留着温凉,方幼眠下意识想抿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
喻凛又贴着她的额头,“歇罢。”
外面的雨水下了一整夜。
她觉得太热了,想要脱离喻凛的怀抱,钻到里面去睡,可他闭着眼睛,臂膀缠绕在她的腰身上。
方幼眠根本就脱离不开他的怀抱,本以为会彻夜难眠,没有想到,最后闭上眼睛没有多久便睡着了,且一整夜都没有做梦。
不知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方幼眠感觉到温热,低头一看,她腰上的大掌还在,牢牢掌控着她。
侧脸看过去,见到一张俊脸。
喻凛不知何时醒了,正在看着她。
方幼眠睡眼惺忪,对上男人深深的眸色,略微尴尬,“......”
她无意识与他对看了一会。
意识慢慢回拢,方幼眠眼睫微动,在她撇开眼之前,男人微微勾唇,蹭了蹭她的侧颈。
男人高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剑眉...碰到她侧颈的时候引起她一阵颤粟。
方幼眠别过小脸,可就是这么不经意的闹。
她的衣衫就被蹭开了。
喻凛自然是感觉到了,她也感觉到,因为贴得比较紧,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慢慢复苏醒过来。
她瞬间不敢动,细嫩纤长的手指缓缓抓紧了被褥。
喻凛见她吓得风声鹤唳,知道她并不喜欢在白日里做这些事情,他清咳一声,随后给她拉上被褥。
“我先起了。”
方幼眠缓了好一会才起来。
等喻凛收拾好,她才慢吞吞出去,本以为喻凛该走了,忙他的事情去,谁知他就在外面坐着等她。
看着她梳洗脸庞上妆,十分悠然恣意的样子。
虽说他往常也时常会留意到她,可不似昨日与今日这般,犹如监视一般,方幼眠低声催促雯歌速度快些。
起身之时,问了一句,“夫君今日不忙么?”
怎么又有空了,毕竟昨日他在书房,忙得不可开交。
“今日还好。”
告假一两日,朝廷上面的事情提早部署了下去,即便他不在,一切都有人暗中盯着,有条不紊进行。
“哦。”方幼眠颔首。
昨夜的雨水真的十分大,饶是玉棠阁的布局精妙,院子之内还是有些积水,就连葱郁的树木都被打残了许多,小丫鬟们正在清扫修剪。
方幼眠见到了袁淑烟,她似乎早就起来了,一直在窥视这边,见到方幼眠和喻凛都醒了,连忙带着伺候的人过来请安。
她拿过雯歌给她擦手的帕子,让她去多添置一副碗筷。
雯歌似乎不愿意,翕动嘴唇,想说话又不敢说。
喻凛问她,“添置碗筷做什么?”
“淑烟妹妹过来请安。”言下之意,便是让她一道用早膳。
提到这个莫名被领回来的妾室,喻凛的神色又冷了下来。
他看向左边的亲卫,那人把要进来的袁淑烟如同昨晚一般拦在了门口,不叫她进来。
“这是独属我和你的地方,不许旁的别有用心的女人入内。”
方幼眠不好接话,索性就闭嘴。
主阁内安静无比,喻凛又没有刻意压制声音,门外的袁淑烟自然是听见了。
她已经算是第二次被拦在门口了。
昨日不明情况,听着雨打窗桕的声音,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到底能不能在玉棠阁立足?
方幼眠怎么也不替她说句好话,这时候让人添置碗筷,到底是帮忙还是故意给她找茬?
袁淑烟搅着帕子,心里十分的愤恨,却又不能做些什么,就怕惹出事情来,叫人抓了面上的把柄,还要维持着微笑。
膳食已经摆上来了,小丫鬟们院子内的积水尚且没有打扫干净,居然又开始落雨,廊下管事的媳妇连忙叫小丫鬟们进来避雨。
今日冷冷的,她的弟弟妹妹置办的衣衫倒是挺多的,可还是不免担心。
喻凛见她一直总时不时去看外面的雨水,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应当是担忧妻弟妻妹。
方幼眠早膳用得比较少,率先搁下了银筷,喻凛边吃边跟她说道,“一会你跟我过去静谷庭。”
喻凛并没有直言是为什么事过去,方幼眠心中隐隐有猜测,应当是为了袁淑烟的事情。
她颔首不做声。
“妻弟妹既然已经来了京城,不来喻家的话,那我另外腾挪宅子给他二人居住罢?我在瀛京有几处私宅。”
他是商量的口吻,方幼眠听出来了。
昨日的疑云还不曾消散,方幼眠答非所问,“夫君是如何得知闻洲与时缇来了京城?”
两人昨日才到的,喻凛的消息就那么灵通。
是别人跟他说,还是他身边的人说的?
喻凛道,“昨日。”
方幼眠还在想,要怎么问后言。
喻凛径直告诉她,“我看到了。”
方幼眠一顿,“夫君....看到了?”喻凛亲眼所见,她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分明一路上很是隐蔽。
莫不是在带着弟弟妹妹上街游玩的时候被看到了。
等等,那他是不是也看到吕迟叙了?
昨日吕迟叙一直跟着她。
“嗯,我都看到了。”喻凛看出她欲言又止背后想要问的事情。
“除却妻弟妻妹,你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他已经得知了那个姓吕的男人是何身份,可还是想要听方幼眠解释,要听一听经过她口中,到底是如何介绍这个男人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即便方幼眠想要装傻充愣,也是不大可能了。
她蹙眉微愣,随后解释道,“我...我与吕大...吕公子并无逾矩。”
差点没有转过来弯。
喻凛既然已经看到了,过多隐瞒也是无用。
“他是吕家的掌舵人,从前在蜀地之时我与他小妹有些交情,故而相识,吕公子对我也有些照拂。”
“此次闻洲和时缇上京,两人在半道相遇,便一路结伴而行。”
那个男人表面上是为了捐官,实则是为了她。
喻凛自然是明白的。
“这么说来,应当感谢一下吕家公子了,为表他对妻弟妻妹的照拂,不如由我做东道主,请他用个饭,略尽地主之谊。”
方幼眠眼皮一跳,总觉得喻凛的用心不在这所谓的地主之谊上面。
她尴尬笑着,“实不相瞒夫君,昨日闻洲时缇刚到,因为吕公子随行,我便已经请过了,这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她不想他和这个男人见面。
喻凛沉默下来,用膳的速度比方才还要慢。
反正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方幼眠问,“夫君昨日是如何得知的?”
她想知道得更具体。
她连雯歌都甩在家里了,车夫也打发了回去,真真是撞到的话,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并没有安排人悄悄跟在你身后。”
喻凛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直言相告,“昨日我去那边查案子,遇到你带着人进入一处宅子,心生疑虑,便叫手下的人去查看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
方幼眠的心尚且没有落稳,身侧男人净口擦手,他的话锋再转,“不过...眠眠。”
“我还知道很多事。”
这一次,方幼眠的眼皮比前些时候跳得越发厉害了。
喻凛说他还知道很多事,什么事情?
他窥见身侧姑娘隐藏在沉静之下的慌乱,她垂放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裙摆。
“......”
喻凛挥手,他身边的亲卫将里面伺候小丫鬟们都给叫了出去,早膳也撤走干净了,摆上了时兴的糕点茶水,还有盛开的娇花,散发着芬芳的清香。
喻凛起身至于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