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不肯说话, 甚至生怕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咬紧了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顾长泽便有些不满地加重了力道, 腰间肆意横游的大手撩拨得她身上发热,然而身前贴的窗子却是凉的,谢瑶仰起头,喘息喊他。
“夫君……别在这……”
这画舫虽人不多,谢瑶也生怕被人看到。
何况和萧琝的画舫接边,她总害怕萧琝随时会折返回来。
“孤就想在这。”
这在外面看其实是个死角,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他们, 但是谢瑶闹着坚持,连脸色都发红了,顾长泽也只能掐着她的腰身将她抱离了窗子前。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地推开了雅间的房门, 谢瑶转身被他压在桌案上,年轻男子深邃的眉目盯着她,眼中一片暗红。
“太子妃,孤心中不舒服。”
“为何……”
谢瑶仰面喘着气看他。
“你知道孤什么时候来的吗?”
顾长泽的手将腰封解开, 她的襦裙轻飘飘散落在地上。
谢瑶被他的话勾走了意识,问。
“何时?”
“萧公子问还有没有机会的时候。”
“我没有答应……”
“我知道。”
顾长泽修长的手抵在她唇边, 堵住了谢瑶想继续解释的话。
“但孤心中还是不舒服,你便容孤一回好不好?”
他的吻落在唇上, 手顺着抚弄到裙摆下。
谢瑶蓦然弓起身子,轻轻溢出一声嘤咛。
“容孤一回,在这。”
在这间雅间里,外面有无数下人也好, 有她之前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罢, 但在这,她就只属于他。
顾长泽说罢倾下身子, 身上的衣袍刚要褪去,忽然门外传来几声拍门声。
“殿下,娘娘,二小姐闹着要回呢。”
谢瑶原本沉溺进去的思绪猛地被拉了回来,瞧见两人在桌案前便忍不住这样,顿时脸色发红。
“殿下……”
她嗓音沙哑。
“容我先送了颜儿。”
顾长泽并不理会,伸手去解中衣。
“让下人去。”
“不行……我不亲自送回去,她会害怕……”
谢瑶躲闪了两下,顾长泽只能再一次停住了动作。
他目光幽深沉暗,盯着谢瑶,眸中的神色只恨不能立刻将她拆吃入腹。
“就一刻钟,快回。”
他松开了谢瑶,她起身捡了丢在地上的衣裳穿好,红着脸走了出去。
谢颜正等在画舫边,此时船只已将靠在最近的岸边,谢瑶带着她往钟萃园外走。
门外人来人往,另一边开起了春会,人潮拥挤,谢瑶紧紧拉着她往门外挤。
才走了没几步,忽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春会走水了!”
顿时,原本热闹的人群恐慌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人都挣扎着往门口跑。
远处浓烟冲天,火势似乎没一会就要往这波及,谢瑶连忙拉着谢颜艰难地往一侧走。
她急着将谢颜送出去,再折返回去看顾长泽,两人本身离门口近,再差几步路的距离便能踏出去,却因为门边骤然而起的乱象被挤到了一旁。
旁边有一股力道狠狠地推了她一把,谢瑶重心不稳摔在了一侧的地上,脚踝传来一阵刺痛。
与此同时,谢颜被人群挤开,转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谢瑶面前。
“颜儿!”
谢瑶挣扎着站起来,脚踝上的刺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一瘸一拐地往人群中跑,才走了没两步,忽然肩头被人砍了一记手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一个时辰后,钟萃园大火终于灭掉,外面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顾长泽面色沉如水站在一旁。
“还没找到?”
“太子妃送小姐出去的时候,正是钟萃园起火,人实在太多,二小姐被挤入了人群,刚好碰见了外面的下人被带走了,可始终找不到太子妃的身影。”
“再找。”
顾长泽沉着声下了命令,心中已有些焦急。
人来人往的钟萃园,从这儿到大门不过就半炷香时间,一个时辰却还不见谢瑶的身影。
“将钟萃园封禁,所有人一律不准外出,给孤将今日失火的情况也查清楚。”
春会的地方离水最近,怎么会这么轻易着火?
下人连忙领命而去,又有足足两个时辰,到黄昏,下人将整个钟萃园翻了个遍,还是未找到谢瑶。
顾长泽也撑着身子在钟萃园找了两圈,还没发现谢瑶的下落。
“去调人,将钟萃园往外十里地,给孤一家一家地查,封禁长街,今日再不准任何人外出。”
他沉着脸下了命令,下人刚要离开,萧琝大步从外面进来。
“不准去。”
他对上顾长泽的视线,眼中满是怒意,大手紧握成拳。
“如此张扬地昭告天下太子妃失踪,你是丝毫不顾及她的清誉了吗?”
“她的清誉重要还是找到她的人重要?”
顾长泽死死地盯着萧琝。
“有孤在,没有人敢非议她一句。”
“她的人重要,清誉也同样重要!我只知道若是你照顾好她,她如今也不会下落不明。”
萧琝语气激烈地说完,一双眸子恨恨地看着顾长泽。
他不过才离开了一会,他的阿瑶便失踪了。
这让他如何放心把她交到这样的男人手中?
“去调。”
顾长泽抬手再度下了吩咐,话刚落,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已抵在他脖颈。
“萧公子!你想造反吗?”
江臻吓得眼前一黑。
“太子殿下,你以为你演得像,能骗过她也能骗过我吗?”
四下无人,萧琝再也懒得演分毫尊敬,眼中的杀意倾泻而出。
“三个月前,传到我府中的密信是谁伪装送去的?
我对她冷淡,本是想保护她的性命,又是谁推波助澜让我父亲知道?他下的板子虽重,真的会让我昏迷足足一个月吗?”
他冷声看着顾长泽,只恨不能生饮其血。
“你真是好手段,算计了我,又谋夺了她,你让她恨我,怨我,这些我都不说什么,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护着她?”
顾长泽原本温和的笑渐渐褪去,眼中阴鸷与冷意也同样倾泻而出。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今天会走不出这艘船。”
江臻不知何时已举了一把剑抵着萧琝脖子,他毫不在意嗤笑一声。
“你有本事便杀了我,不然我一定把她夺走。”
*
谢瑶再次醒来,便是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
她抬起有些酸胀的头,便察觉到手和脚都已被人绑了起来。
她心中慌张,刚要挣扎,脖子一凉,有人从身后抵了一把刀。
“再乱动,我杀了你。”
“你要银钱还是什么?我给你。”
谢瑶再不敢动,只哑着嗓子说道。
“银钱都是小事,太子妃处在皇室富可敌国,我既然敢绑你,又怎么会图银子呢。”
来人粗粝的声音在夜色里让人不寒而栗,谢瑶心中更是一沉。
知道她的身份还敢绑她,看来是早有预谋。
这屋子昏暗无光,四下只有一张椅子,刀已抵在她脖子上渐渐没入,有血痕溢出,谢瑶疼得闷哼一声。
“从你昏迷到现在,已有四个时辰了,你那好太子夫君,还是没有找到,我真是有些失望,耐心也快要消失了。”
谢瑶吓得身子一颤,脑中乱糟糟的,她对对方一无所知,本以为图钱图权势,可这样刀架在脖子上的举止实在不像假的。
对方真有杀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