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侃云慢悠悠摇头,手指尖却刮过他的耳廓,看不见他微微眯眸动情,张口颤唇的模样,她察觉不到任何危险,直接拽住虞斯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摸索着牵到他的唇畔,轻道:“叼着。”有意找了个法子让他闭嘴,她实在惧怕外边的人听见他的声音。
虞斯听话地张口叼住发辫,嘴唇触碰到她的手指,他眸色更深,等待她下一步。
“忠勇侯确实是个很恶劣狂妄的人,让人心生畏惧。魏公子不晓得,我与他办案独处时,屡屡被欺压,别说开口发表见解了,多数时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焦侃云听见面前的人大气喘得上下不接,和着心跳怦怦声,如在耳畔,盈满一厢。她顺着心底的一丝催促,凑过去握住他的脖颈,仿佛想将他的心跳和喘息全都扼在掌中,她微微捏紧,“你小点声…不许喘。”
虞斯仰头迎合着她的手,轻微的窒息感令人意乱情迷,头晕目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尖勾住唇间的发,直接咬在齿间,摩挲吞咽,忍下所有喘息。
忽然一道声音凑近,就靠在车窗外,她心头一跳,定神循着声音,是表哥过来说悄悄话。
“啊?你怎么没跟我爹说过他将你欺得这么惨?…真有这么惨?还是在博取魏公子的同情?需要我配合你再说得夸张一些吗?”
焦侃云生怕阮祁方突然打开窗探过来,惊魂未定,虞斯却看出她的惧怕,笑了一下,拉过她的手腕,将她调转方向,从正坐处挪到了车窗一侧,就抵在阮祁方说话的那扇窗边,半躺半坐。
她瞪大双眼,龇牙警告,虞斯单膝跪在她身侧,咬紧发,指了指窗外,示意她,要想低声回答只能离窗近一些,又想起她看不清自己,更兴奋了,俯身在她耳畔落下一个字:“说。”他的手指搭在窗沿,以防真有人开窗探头。
焦侃云却不晓得他有防备,失去了刚才戏耍的从容,满心紧张,压低声音回阮祁方,“你别管,好好骑你的马。”
阮祁方这才调转马身回归正道,扯开话题,“魏兄,你说忠勇侯在武堂连赤膊都不肯,可我怎么听说他最喜欢招蜂引蝶?你们平时在武堂,除了较量拳脚,还干些什么?没有姑娘携着冰盏子来探望,顺道谈情说爱一番吗?”
魏疏狂失笑,“也不是没有,但忠勇侯确实没有。平时除了较量拳脚,也会肤浅地比一比身量吧。忠勇侯从不参与此事,他可是……觉得我们无聊?”
听外头的人错开了话,焦侃云松了口气,冷笑一声打算跟虞斯算账,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到面前,在他耳畔说,“侯爷是觉得无聊,还是觉得自卑?嫌自己身材不好,比不过人家?”
虞斯蹙眉,叼着发难以开口,只得模糊不清地说:“你上次还说喜欢。”
“谁许你说话了?”焦侃云直接揭过他点出的错漏,羞恼地咬唇,虞斯已缓缓抬起她的手,重新覆上自己的脖颈,有些急切地哼了一声“嗯”示意她。倒是没再说话,可这一声“嗯”自胸腔传到喉管,满是情欲撩拨,焦侃云听得脸红心跳,并未握住,反倒抽回手。
虞斯狭眸,看出她的羞涩,便没有动。谁知焦侃云下一刻就摒弃了害羞,抬手握住了他的脖颈,却一触即分,他刚凑上去闭上眼,又睁开,不解地等待着。
一时不察,外边的人已聊到了婚嫁,“最近家中的头等大事,自然是小妹的婚事……实则近期家父与姑父将小妹看管得这么严,就是为了给她择选夫婿,她抵触惯了,一连几日接触了二十多位郎君,虽说都相谈甚欢,但难以成好,唯有今夜与魏兄很不一样……是吧?”
虞斯的眉头皱得更紧,多少?十日不到相了二十多个?全部相谈甚欢?他的眸子转瞬蓄满泪水,情绪无不激动,倾身过去,想让焦侃云看清,嘴里咬着的头发又不敢吐掉,最后只能盯着她含笑的眼睛,听她的回答。
“表哥可别胡说,我哪里与他们相谈甚欢了?”焦侃云的指尖刮着虞斯的脖子,将握未握,最后顺着喉结往下,勾住了他的衣襟,她的手一顿,松开,又顺从自己的心挪到他的心房处,她想感受勃勃的生命力,“莫让魏公子误会。”
魏疏狂笑说,“我倒是不会误会。能成为姑娘另眼相待之人,魏某只会觉得十足荣幸。其实,魏某还记得两年前宫宴后,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竟还想让姑娘帮我回家……”
这模棱两可的说辞,让焦侃云迅速笑了起来,开口就接道:“如今,却是魏公子帮我回家。寂夜美好,令人流连。我从金玉堂的老板那里得知,过几日隐笑要讲那忠勇侯情史下册的第二章 ,不如,我请魏公子听书,届时公子再送我回家吧。”
魏疏狂摇头叹笑,听懂深意,顺着她的话探道:“彼时还会有侍卫吗?”
焦侃云道:“很多。若是魏公子觉得多有不便,那我定一间雅厢。”她别有深意地说,“公子一定要来,我有许多重要的话要同你聊。彼时房内,只有你我。”
魏疏狂不作应答,笑了笑。
阮祁方更是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一夜这么顺利,这疑似忠勇侯的出现,居然极大地升华了小妹与魏郎君的感情,他可以回去和父母交差了!
虞斯被她摸得浑身燥热,还要认真记住她透露的消息,一时分心,让焦侃云戳到了不可言说之处,石子硌硬,他今日没有系挂那一缕狼毛,毫无缓冲,他猛地握住了焦侃云的手腕拉开。
焦侃云一怔,手指尖后知后觉地传来异感,她明白过来方才戳到什么,登时心跳如鼓,脸色红如滴血。
“哈哈,我就知道,小妹对魏公子是有几分欢喜的,只是羞涩不肯说。小妹素来瞧着正经从容,实则是我们家兄妹几个里行事最大胆的,这会儿居然直接邀请郎君幽会,我也不知该不该从旁听见,该不该喝止。”阮祁方乐意戳破窗户纸,加速进程,他一向潇洒,此刻便直言道:
“可是小妹,人生不过寥寥数载,你若真喜欢,就合该这么大胆,遵从自己的内心,开心才好。”
下一刻,焦侃云的手指重新戳了上去。
虞斯震惊地盯着她,顿时松口急喘,发辫自唇齿滑落,她狡黠一笑,开心得很。
“焦府快到了。”魏疏狂朗声,有意多问:“焦姑娘,魏某还是想知道,你当真对我有些欢喜么?”
虞斯蹙眉,想再管顾外边得寸进尺的男人已经没那个心力了,焦侃云的指尖仍未离开,他的一只大掌抵住车壁,指尖尽数抠紧,浑身都在颤抖,狼狈至极,此刻倾身凑近她,像狼一般轻嗅着她的侧颊,张口想咬她,几度隐忍,最后只是低声对她说,“用力。”
焦侃云失笑,抽回手,不管顾眼前人的失望,“魏公子,你怎么会说自己愚钝不堪呢。你分明比我表哥这样有些学识的人要聪明得多啊。只是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魏疏狂笑得更大声,与她心照不宣,只是看向阮祁方,“阮兄啊阮兄……哎,我只能说,你家小妹,确实很大胆。我真想立即上门提亲,恨不得马上看到让我恨得牙痒痒的忠勇侯吃瘪流泪的表情。”
阮祁方一怔,“提亲倒也太快了吧?呃…”他想说,你俩虽然可以更进一步接触,但后头还排着数十位郎君没有相面,哪里知道你是不是最好的,是不是最配得上我家小妹的呢?
他把话转了几道弯,委婉地表达,“你二人若能成好,我也算作媒人,自然乐见,但感情之事,大胆归大胆,开心归开心,还得要循序渐进,徐徐图之。我小妹是阖家上下所有人的宝贝疙瘩,岂有魏兄见过几面便轻易娶走的道理?魏兄若是心仪我家小妹,还要拿出将数十位郎君全都比下去的真心才好啊。”
魏疏狂踢了踢马肚,加快了速度,生怕自己没憋住笑太大声,“阮兄,原来你们还安排了数十位郎君和焦姑娘相看啊?一想到我有这么多对手要应付,实在是太难过了。焦府到了,我的马还要继续追星逐月,停不下来,便不作停留了。姑娘,保重。”
阮祁方古怪地望着远去的一人一马,勒马刹停,却不急着下,反问车内的焦侃云,“他到底是对你有意思,还是没有意思啊?怎么聊了一整晚,把我给聊糊涂了?小妹,你喜欢他吗?”
焦侃云与虞斯在黑暗中安静地对望着。虞斯满目委屈地盯着她,马上要走了,他很舍不得。
焦侃云却十足紧张,这都到门口了,他怎么走?从哪走?表哥就在车厢边,他还这么淡定?
虞斯倾身,犹豫着在她耳畔问:“喜欢吗?”
意味不明,不知问的谁。
她抬高声量,“表哥啊,他在河边等我,连放了数只河灯,分明时间充裕得很,却故意不更衣,想给我留下不太好的印象,也是告诉我,比起成家,他更追求立业,他那般勤勉,显然追星逐月才是他的目标。对我,自是没有情意的,也就无所谓我喜不喜欢了。”
阮祁方狐疑地“啊”了一声,“那你们今晚到底在聊什么?”
焦侃云抬眸看向虞斯,嫣然一笑,握住他的脖子,轻轻收捏,无声摆出口型:“侯爷,金玉堂见。”
虞斯被她捏得意乱情迷,车门边有响动,是阮祁方要为她开门,他的大掌直接按住了门,不准人进,焦侃云一愣,他却用另只大掌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用力收紧,而后极尽缠绵地喘息着,在她耳畔哭道:“不要,就现在…不要走。”
第66章 相思。
他的声音裹挟着情欲,听得焦侃云心怦意动,这是她挑惹起来的,她咬紧唇别过头。可她都到府邸门口了,如何能不走?她摇头失笑,微微动腕,想挣脱虞斯的桎梏,后者察觉后,便放开了她捏脖颈的手,可那只抵住门的手,依旧没有丝毫松懈。
门外阮祁方推拉皆试过,疑惑地“哎”了一声,“小妹?怎么抵住门?”
焦侃云急忙回答,“我在整理衣裙,表哥不要推了。”
阮祁方这才放弃唤侍卫撞门的想法,松手去一旁捋爱马的鬃毛,同她闲聊起来,“你这手劲挺大啊,我看你若是习武,也是个奇才。”
焦侃云哪有心思听他打趣,两人跪坐在门前,虞斯凑得很近,仍抑制不住地在她耳边喘息,她的耳朵红如滴血,心尖发痒,“你不要喘了…”这人分明可以运功调气,却执意不肯,她低声说道:“你待在这里,让我先出去,等会趁牵马的小厮不注意时离开吧。”
虞斯似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她的手背,焦侃云眉心一跳,耳畔的热气实在不容忽视,她有意别开,便仰起头问,“侯爷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黑幕之中,她仍能感觉到眼前人浑身一滞,她挑眉,似有所悟,用鼻尖往前凑探,挨到了强有力地跳动着的脉搏才知,原是因她仰头的动作,将嘴唇比邻于他的侧颈,说话时热气都在挠着他颈间的痒。
虞斯任由被这样的姿势锁住,她的鼻尖正刮着他的脖子,他忍不住想偏头去厮磨,微微倾身些许,嘴唇便在他的颈间若即若离,仿若游走,他颤声回道:“我想你。”无可救药地想。
焦侃云退开,“就说这个?”有意让他因热气远离而产生一瞬失落,又笑着凑上去,续接上那股热气,“知道了,让开吧。”
这张弛有度的推拉,已教虞斯的心飘然不知在何处,欲望被他反复强摁、用力克制,压抑到极致,亟待寻到一个发泄口。好想抱一下她,满怀。他皱紧眉头,垂首落败,侧身让开。她再不走,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高大的身躯退让,府邸悬挂的灯笼透了更多昏光进来,焦侃云摸索着探到门,侧首看清虞斯的脸,原来他的眼神早就如狼似虎,紧紧攫着她剥夺,如同冰崖间扑食那一瞬散发出危险气息的雪狼。见她突然回头,他的喉结缓缓滑动了下,仿佛在问她:可以…吗?
焦侃云摇头,他抿唇无奈,她勾了勾手指,他运气附耳,她笑了一下,落下一句话,而后迅速退身离开车厢。仿佛是幻听一般,虞斯一边彷徨懵懂,一边却又心神俱震,回味咀嚼,沉浸其中。
极轻、极柔的一句话,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悠扬的尾音勾抓起了他的唇角,他握拳抵住唇,一时气息不稳,半晌不能再运转。她说的是——
“朝琅,继续想我。”
外间传来阮祁方幽怨的声音,“小妹,都十天了,你究竟喜欢哪样的郎君啊?表哥我实在是看不懂,你不是说自己喜欢英武俊美的吗?魏郎君多么符合你的要求,你喜爱游山玩水,他恰好随父亲平乱,去过许多地方,见识无数大好河山,这不是与你兴趣相投得很吗?你能为他解开心结,教他重拾信心,舍命为你保驾护航,怎的魏郎君舍你而去,你都不争取一下?”
焦侃云笑道:“我对他无意,为何要争取?”
阮祁方满目讶然,“那你约他去金玉堂幽会作甚?届时你二人还会赴约吗?若当真见面,岂不尴尬?”
焦侃云提裙上阶,“我自然是要去听书的,可他不会来了。”
阮祁方哀叹,“你在耍人家么?还是在耍我?我怎么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声音越来越远,可虞斯能清晰地听见,焦侃云轻灵的笑声:“表哥,今夜,你辛苦了。”
金玉堂开讲时间定在几天后的休沐日,焦侃云遣画彩去定了雅间,并通知金老板会在当日说讲下册第二章 。
上次眼睁睁瞧着隐笑在屏风后被人劫走,许多人都以为她终于栽了,议论纷纷。金老板再度贴出布告,众人除了震惊,还有困惑,怎么,刺客杀手都奈何不了她了?遂都报着亲眼瞧瞧她究竟有多命大的想法,提早预约好了位置。
她的时间紧张,多是抽下值后在家写话本,写好后先交给父亲过目,父亲点着头满意地看完关于迎合圣上、暗示朝臣的部分,又皱着眉不太满意地看完佳人与虞斯恩恩爱爱的部分。
笔触过于细腻,焦昌鹤隐约觉得,这是带着感情写出来的,尤其是将忠勇侯窃玉偷香的事迹巧妙嫁接,成了与佳人情投意合,于是才有了窃偷之行,幽会秘见,最终发乎情又止于礼。
那日虞斯冲出门追去,焦昌鹤着意问过侍卫,都说无人扰乱宴会。他又接连观察了焦侃云几日,每日乖巧上值,与人相面,的确没有和忠勇侯见面,甚至没有提起过他。焦昌鹤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临近休沐日,焦侃云整理好公务,坐在焦昌鹤身旁默书,刚过正午,日头晃眼,天气闷热,众人都有些坐不住,忽然有无数小吏提着屉盒喜气洋洋地走进来,笑道:“焦大人,忠勇侯在刑部那头办事,嫌弃班房炎热,训斥官吏们大汗淋漓有失体统,便教人搬来了许多冰石,还请官吏们用冰酥山解乏,刑部用不完,便让小的们弄来分给六部同享,这是给吏部的。”
众人一听,顿时笑呼及时雨,初秋的太阳毒辣,他们热得快要中恶气了。
焦侃云转眸去看焦昌鹤,后者搁笔,同样看了她一眼,她淡定地微笑,“我与忠勇侯办案时他就这模样,最见不得旁人与他说话时精神萎靡,拖沓进程,许是见刑部官吏们一个个困乏委顿,担心耽搁公务,才大花手笔。”
焦昌鹤收回眼,让小吏们去把冰石搬进来,又将酥山分食。
吏部上下官与吏共计有两百多人,每一盏酥山竟然都用冰鉴盛好,配以素白小匙,相思豆糯甜,铺满细碎的冰酥,入口即化,沁人心脾。
冰石摆放在班房四角,很快就将房内的温度降下,众人心旷神怡,霎时充满干劲。
有新人不知官场弯绕,多嘴说了一句,有意调侃外间传闻,“忠勇侯上次来吏部匆匆就走,这次又借由送冰石酥山,好生刻意啊。侃云没来之前,忠勇侯可不这样。”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好虎,居然当着尚书的面,把这种话挑明。须知那些传闻,他们不是不晓得,只是一直装不晓得,全都闷着不说,如今有人愿意当出头鸟,他们自然也乐意听一耳朵,浑当找趣。
就见焦昌鹤笔直两道目光射向了那人,沉声说道:“不如本官就派你去刑部当面问一问他是何意?”
那人悚然一惊,登时难堪地红了脸,不敢再说。
众人心念微动,看来忠勇侯很不讨大人喜爱啊,抬眸偷偷打量一眼,那酥山摆在焦昌鹤手边,动也没动,再往旁边看去,侃云倒是吃得很愉悦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相里确实坦坦荡荡,没什么好避嫌才这般。
可酥山吃完后,她神色如常,接着沉浸于书海,并不为方才的言论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众人见没有下文,失望地埋头。
谁知同样是临近下值的时辰,门吏再次前来通禀,有人求见。有了前头那一茬,大家皆扬起脑袋等着看戏。
“又是忠勇侯?”焦昌鹤不悦地问道。
老门吏摇头,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怖的回忆,露出了悚然的眼神,“是二殿下……”那个曾经在吏部任过职的十分难伺候的活阎王。
焦昌鹤沉沉叹了口气,捏着鼻梁,“找我作甚?”
门吏一顿,见焦昌鹤已准备起身,他忙摆手压下,“不是找您。他找……”他指了指焦侃云,“令爱。”
焦侃云抬头,看了焦昌鹤一眼,后者咬紧了后槽牙,她赶忙回应,“我还在当值,可有说是什么正事?”
老门吏道:“二殿下说,是正事,很重要……如今他正在班房外等候,不敢让殿下多等啊。”
焦昌鹤无奈地摆摆手,“去。快点回来!”
众人笑呵呵地望着焦侃云出门,待了许多年的吏部,对公务都做得厌烦了,而今总算有意思起来了。
二殿下在吏部学习时,与他们坐在一处,极难伺候,大多数时候都阴沉着脸,无人敢惹,后来他们发现,二殿下唯有提起焦侃云时,嘴角带着极为特别的冷笑。焦昌鹤不晓得,他们却晓得,只是那时二殿下年纪尚幼,大家并未笃定,只在私下议论过这份近似别扭的感情。
看样子,焦大人已经完全知晓了,和对忠勇侯一样不满意。
若不是焦大人非要把闺女栓守在身边看管,又让她每日出去与人相面,这两人兴许也不会急切到直接出入吏部找上门。若是哪日在吏部遇上……众人都不敢想象,焦大人的脸色得多么有趣。
那厢焦侃云走出班房,环顾一圈并未见到楼庭柘的身影,一时狐疑,背后却忽然撞上了一人,她心中一骇,想回头,却被按住了肩膀,仿佛有意维持这样的姿势,不想看见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