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生大仇。
偶尔碰巧遇见,李裴忍不住刺了陆绥两句:“陆大人还真是能屈能伸,竟舍得脸面叫恩师照顾情敌。”
陆绥满不在乎:“陛下托我叫人多多照拂严大人,皇命难违。”
李裴冷笑:“你也不止一次阳奉阴违,不差这一回。”
陆绥笑了笑:“我只盼着她好。”
这话说的让人恶心。
李裴听着也的确很恶心。
他根本不信陆绥是这么大方的人,他那性子同他有什么两样,怕是还不如他。
“你真有这么宽容吗?”
“小裴大人,这世上你不能忍的事,多的是有人能忍。”
李裴还是没吃过苦。
这样也好。
陆绥接着说:“我向来是不在乎那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的。”
李裴盯着他看了半晌:“是吗?”
“当然。”
“那便祝陆大人早日得偿所愿。”李裴说罢也笑了下:“不过她那人,你对她再好,心也不会给你。”
陆绥没说话。
这是事实。
可他刚刚说的也是真话。
忍字头上一把刀,这刀落下的时候,是有些疼。
熬过去,便也习惯了。
这边两人不动声色的撕了一场。
那边竺玉还在睡觉,睡得昏天黑地。
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等到她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好像胖了一圈,整个人都珠圆玉润了起来。
竺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这次连肚子都吃胖了?!
她倒是没那么爱美,胖些身子骨都好些,生病也更能熬。
她只是比较意外,自己肚子上长出来的这些肉,从前再怎么吃,好像肚子上也没长肉。
难不成是年龄到了?
竺玉没有多想。
这方面她总是比较迟钝的。
直到平宣这日都有些瞧不过眼,斟酌过后,小心翼翼提醒自己主子:“陛下,这已经是您今日吃的第六顿了。”
竺玉才伸出去的筷子都有点不好意思放下来:“好像是吃的有点多。”
但她就是觉得饿啊。
可能当皇帝真的太累了。
竺玉放下了筷子,望着一桌子爱吃的菜,忍痛挥了挥手:“你叫人撤下去吧。”
平宣连忙跪了下来:“陛下,奴才不是叫您缩衣节食。奴才是怕您吃坏了肚子。”
竺玉叫他起来。
接着听见他说:“要不奴才去叫太医来给您瞧瞧?以前您可从前没吃的这么多过。”
便是这句话,让竺玉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攥紧的手指抖了抖,食欲顿时消退,半点都不想吃了。
“不必,你先出去。”
平宣瞧见主子脸色不好,后悔的想要自扇耳光。
好端端的,他多嘴什么?
主子想吃,便吃就是了。
可他的确也是怕主子吃坏肚子。
平宣惴惴不安的退出了宝成殿。
竺玉的手颤抖着落在肚子上,摸了摸,弧度已经有些微微凸起。
她望着烛火恍惚了下,陡然间想起她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来,以前都在月初。
如今都月末了。
也没个音信。
竺玉每回来月事,肚子都痛。
有时候能痛得在地上打滚。
她巴不得不来月事,也就不会特意去数日子。
真记起来,脸色都变得苍白。
再想想每回做那档子事。
她是从来没吃过凉药的,想想也知道他们也不会吃药。
竺玉惶惶然的想,她不会是真的有了吧?
可她体质寒,受孕困难。
这才几回,就有了身孕。
竺玉这么想着还是觉得不真实,她其实也不怕怀了身孕,有了孩子,生下来就是。
她就是、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竺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宫里的太医定然不能请来。
要去诊脉,还得出宫一趟。
她也知道宝成殿里有陆绥的人,她怕出了宫,也被那些暗卫跟着,知道了她的行迹,别的事,也瞒不住。
所以她还是只能去将军府。
叫她的表哥替她请来大夫。
隔天。
竺玉在晌午之前就出了宫,她一进将军府,就奔着表哥的院子。
周淮安看她迫不及待去他二哥的院子,还有些说不清的捻酸。
什么事,那么着急。
不找近在眼前的他,偏要去找他那冷血多疑的兄长。
周淮安虽然不满,但也像个甩不掉的尾巴跟了上去。
竺玉转过头来,无奈看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周淮安感觉被她质问了,当即就甩脸子不高兴了起来:“这是我家,我如何不能来?”
“有什么事得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我偏要在这儿听。”
竺玉感觉他像个无奈,她拿他没办法。
周淮景在屋子里就听到了两人的声音,走出去就瞧见他的弟弟轻轻摁住了表妹的脑袋,不准她再往前。
周淮景冷着脸走过去,凉凉扫了眼自己的亲弟弟:“你做什么?松手。”
周淮安不情不愿的松手,还要多嘴多舌一句:“你们俩是好兄妹,我什么都不是。”
竺玉也没管周淮安在阴阳怪气什么。
她望着周淮景,好像寻到了主心骨。
这位二表哥,是她少有能信得过的人了。
“表哥。”
她刚张嘴,周淮安又有话说:“我也是你表哥,怎不见你方才这样叫我。”
竺玉觉得烦,回头瞪了他一眼。
周淮安被瞪了这么下,还有些愣。
他这小表妹当了皇帝之后也还像泥做的,很好捏。
难得见她凶巴巴,露出有攻击性的样子。
还挺有趣。
“我有事想请表哥帮忙。”
“进来说。”
“好。”
周淮安抬脚想跟着进去,周淮景冷冷看过去:“你留在这儿。”
周淮安不情不愿收回脚步。
进了屋。
竺玉才开始难以启齿,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呢?
表哥还是个男人,可她也寻不到别人了。
她不想让母亲知晓,免得叫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