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的话都不听,这样的奴才留着有何用,干脆发卖了就是。”
李管家一哆嗦,忙道:“是。”
谢绪说完,将那黄纸拍到了院中的石桌上,而后沉着脸离开了。
大户人家最是忌讳这些阴招,毕竟上不得台面。
谢绪走后,李管家心思转了几转,后恭敬的弯下腰向陆轻染请示:“夫人,奴才这就去查?”
陆轻染垂下眼眸,冷嗤一声:“你将府上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过来,记住是所有。”
李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去了。
不多久,府上所有的下人都聚集到西院,一个挤着一个,排排站整齐。李管家说了昨晚的事,让他们自己站出来。
只是,没人站出来。
李管家又将其中利害说了几遍,众人只低着头,依旧没人站出来。
李管家擦了擦汗,来到陆轻染跟前,“夫人,要不然让他们先各归各位,老夫人,二夫人那院还要人伺候,厨房还要做早饭,前院后院还要洒扫,这些活计不能没人做。”
“让他们站在这儿,一人都不许走,直到有人站出来。”陆轻染打着茶盖道。
“可……”
管家话还没说完,徐嬷嬷站了出来,向陆轻染行了礼后道:“老夫人那儿需要人伺候,我们东院的人就先回去了。”
秦嬷嬷这时也站了出来,“我们西偏院的人也会去了,毕竟二夫人正是身子娇贵的时候,身边离不开人。”
陆轻染淡淡道:“今日没有我的吩咐,谁敢私自出西院的院门,立即发卖。”
“夫人,您说这话,怕是老夫人不能同意吧?”
“二夫人也不能同意!”
徐嬷嬷和秦嬷嬷一人一句,气焰十分嚣张。
“李管家,侯爷怎么说的?”陆轻染问。
李管家默了一下,道:“侯爷说夫人是侯府主母,后院之事有她做主,不听夫人话的奴才,留着也没用。”
这话一出,那徐嬷嬷和秦嬷嬷只能气鼓鼓的站回去。
“可再如何,主子们总要吃早饭吧?”厨房一嬷嬷道。
“饿着。”陆轻染道。
“主子也要饿着?”
“饿着吧,正好本夫人没有胃口。”
说是饿着,但陆轻染回屋,段嬷嬷还是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送到了她跟前。
“奴婢刚翻墙出去买的。”
陆轻染低笑了一声,“那你和青竹呢?”
段嬷嬷又拿出一袋包子,“我们吃这个。”
青竹有些不解:“夫人为何不让管家去查,而是让所有下人都站在这儿一并受罚?”
“他们眼里不是没有我这个夫人么,那就打从今日起把他们眼睛擦亮,看看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可只是站着,他们怕是记不住这教训。”
“放心,夫人已经有了安排。”段嬷嬷道。
主仆三人躲在屋里吃饭,等吃饱喝足了,老夫人气冲冲的来了。
“你们一个个要造反啊,还不赶紧回去干活!”
“老夫人,夫人说了,谁都不许离开这院。”徐嬷嬷赶忙告状。
“你们是听她的话,还是听我的?”
“自然是听老夫人的!”
“那就都忙去!”
陆轻染擦了嘴出来,“李管家听好了,先出去的人,给我打断他的腿!”
这话一出,没人敢往外走了。
老夫人瞪了陆轻染一眼,问李管家:“你听谁的?”
李管家看看陆轻染,又看看老夫人,左右犯难,干脆扑通跪下了,“侯爷要奴才听夫人的,若是奴才不听,侯爷必定不能饶了奴才啊。”
听到这话,老夫人气得脸一下就黑了。
“我是你婆母,你的长辈,你敢跟我对着干!”老夫人怒指着陆轻染。
“儿媳只想抓到昨晚在这院使用邪魔外道的人,也是为侯府铲除祸害,还望婆母理解儿媳的苦心。”
老夫人还要说什么,陆轻染却不再搭理她,而是看向下面的奴才们。
“你们中很多人是侯府的老人,伺候主子多年,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夫人不想为难你们,可你们却要袒护那个用下三滥手段谋害本夫人的人。如此的话,本夫人倒也不怕费事,干脆将你们全都发卖了,全换成新人就是。”
此话一出,下面一片哗然。
“陆轻染,你疯了!”老夫人怒喝。
“我不嫌费事,婆母就不必操心了。”
“你岂敢……”
“我是主母啊,有什么不敢的。”
老夫人恨恨瞪着陆轻染,但也知道她这话绝不是开玩笑。再者儿子的态度也坚决,她没必要跟儿子对着干。
“徐嬷嬷,你问问大家,可有谁有线索。”老夫人皱着眉头冲徐嬷嬷道。
徐嬷嬷是内院这些奴才的头儿,她一问果然就问出来了。
“奴婢起夜的时候看到一人抱着什么从廊子上过去了。”
第68章 设坛作法
说话的是个年轻婢女,陆轻染没问她可看清是谁了,而是越过前几排看向了站在角落处的张婆子。
她是张青的娘,而张青是被她下令杖毙的。
那张婆子接触到她的目光,果然心虚的赶忙往后躲。
“若是她肯自己站出来,本夫人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的,否则,发卖到黑市的下场,便要她好好掂量一下了。”陆轻染道。
她这话音落,没多等一会儿,那张婆子就站了出来。
“夫人,昨夜那人是奴婢,可事情并非您想的那样,奴婢只是在给儿子烧纸钱。”
“哦?”
“这几日奴婢总梦到儿子,说他死的好惨,好冤枉,可他是被夫人您下令杖毙的,便是受了冤枉,那也是他活该。奴婢便想着给他烧些纸钱,让他在下面好过一点,我这个当娘的也只能为他做这些了。”说着张婆子开始抹泪。
其他人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觉陆轻染随意打杀奴才实在让他们气愤。
“你说本夫人冤枉了你儿子?”陆轻染问。
“奴婢的儿子是个老实人。”
陆轻染轻嗤一声,转向老夫人,“婆母其实比儿媳更清楚这事吧?”
“你什么意思?”
“不如您来解释一下?”
“我凭什么……”
“那您的意思是让儿媳解释,那儿媳可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老夫人一下噎住,她可太清楚陆轻染有什么说什么的后果了,便是将张青为长宁王引路,将他带进新房的事说出来,继而牵扯出侯府扶持太子,陷害长宁王的一系列勾当。
当然不能让她说!
“张瑞家,你儿子犯了什么错,你当真不知?”她喝问张婆子。
那张婆子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老夫人会向她发难。
“奴婢……”
“哼,他犯了大罪,非是夫人要杖毙他,而是侯爷,侯爷不饶他!”
这话出,张婆子忙跪下。
“既是侯爷下的令,那张青必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奴婢愚钝,错怪夫人了,可昨晚奴婢只是为儿子烧纸钱,还望夫人宽饶奴婢。”
陆轻染让段嬷嬷将没有烧尽的黄符给了那婆子还有众人看,“这可不是什么纸钱,而是能害人的脏东西。”
老夫人看到那黄符,不由吃了一惊。
“张瑞家,你敢在我侯府烧这种东西,你不要命了!”
“老夫人,我……”
“想来她是不敢的,应该是受了谁指使吧。”陆轻染道。
老夫人顺着陆轻染的话就问:“快说,你受了谁指使?”
“奴婢不敢说。”
“李管家,先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看她嘴还硬不硬!”
“老夫人,奴婢是一时糊涂啊!”
“拖出去!”
“慢着!”
正这时候,白氏带着陆婉柔赶过来了。
她先瞪了陆轻染一眼,继而看向老夫人,“那不是什么害人的符咒,只是驱除邪祟,保人平安的。”
老夫人看着白氏,眨了眨眼,“难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