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倒是想阻止,可只要拦着不让刨,七公主就哭。
那七公主身体可是好呀,不像四皇子当年那样,哭起来中气十足,能嚎的满玉璋宫都听见。
方玧眼瞧着没办法,也只能随她去了。
刨呗,谁能刨的过你呀,活爹!
还好这刨洞的兴趣,七公主没延续太久。
要不然方玧都要考虑以后是不是该把女儿送去工部干活了。
小孩子嘛,总是容易被外界新鲜事物吸引的。
狐狸感兴趣的事情,小孩子感兴趣,可狐狸不感兴趣的事情,小孩子也会感兴趣呀。
七公主爱美。
还臭美。
自从发现方玧和二公主每天都要仔细梳洗打扮后,也迷上了。
不过她小奶娃一个,头发才多少呀,扎两个小羊揪辫儿就了不得。
方玧是没耐心的,交给二公主去哄着。
反正二公主也是喜欢捯饬洋娃娃的年纪。
这倒是叫姐俩关系愈发的亲近了。
亲近的结果就是,二公主十二岁那年迷上了学骑射,去不了演武场,但是心却在演武场的七公主,便也自己在玉璋宫里折腾。
没有弓箭,拿个泼浪鼓就行,没有马怎么办呢?
七公主炽热的眼神就落到了茸茸身上。
可茸茸哪里经得起她压呢,那必然是不给骑,满院子跑着躲。
七公主也是犟种,不给骑就非要骑,撵在后头跑。
一人一狐,要把玉璋宫给掀了去。
还好方玧回来的及时,对着女儿的屁股来了两巴掌,才救下了茸茸这把老骨头。
当然了,打完还得讲道理。
方玧耐心的告诉七公主,茸茸已经是老狐狸了,就这两年,估么寿命就要到头了,怎么能这样欺负呢?
七公主不懂寿命到头儿是什么意思,搂着方玧的脖子问。
一番解释后,七公主听懂了,就是再过几年,世上再也不会有茸茸这么一只狐狸,永远也见不到了。
这一刻,七公主哭的不行。
不搂着方玧了,转而去搂着茸茸。
茸茸也不跑,就这么安静趴着叫七公主抱着哭。
原就已经玩累了,再这么哭一场,哭着哭着,七公主就睡着了。
乳母嬷嬷这才过来把七公主抱下去睡,方玧看着依旧趴在地上的茸茸,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还真是舍不得你。”
茸茸用脑袋蹭了蹭方玧的手心,发出低低的叫声,像是回应。
一时间,方玧也是忍不住眼眶微红。
可再是不舍,总也有离别的时候。
七公主长大了,茸茸也真的去了。
那会子,七公主哭的几天都吃不下饭,还是二公主和四皇子连番哄着,裴曜又给带回来一只小松狮犬,七公主才没那么伤心了。
大约是有了这么一遭经历,所以七公主虽嘴上没说,但心里对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比旁人更加珍惜了。
小孩子的感情,总是更纯粹,也更容易影响一生。
不过七公主从小到大,从未改变过的一点就是活泼。
如果说二公主的活泼是热烈张扬,但又不失沉稳大气,那七公主的活泼就是古灵精怪,纯真可爱,像个无拘无束的精灵。
这无拘无束也是裴曜给惯得。
当然,还有帮凶,四皇子。
所以七公主常有跑出宫去玩儿了,就住外头不回来的事儿。
东宫里头时刻是给她留着一间房的。
别问为啥没有二公主的,主要是二公主压根儿不会夜不归宿。
及笄那年,元宵灯会。
宫里每年的花样都差不多,所以今年七公主闹着要出宫去看民间的花灯。
裴曜和方玧拗不过,只好派了四皇子跟着。
当然是不止四皇子一人了,里里外外,侍卫也是绕着一大圈,绝不可能把人给丢了。
事实证明,人是丢不了,但人能跟人较劲。
民间每年都会有些商户花钱办猜灯谜的灯谜大会,七公主听说过,但没见过,所以此次出宫,目标很明确,就是去参加灯谜大会,并且夺魁。
这信念在看到魁首的奖励之后,更是坚定了。
所以为了保证自己一定能夺得魁首,七公主第一步就阻止了四皇子参赛。
是了,七公主觉得,只要自家哥哥不参赛,应当是没谁能和她争这个头名。
但没想到,这世界上的犟种还真的就不止一个。
首先,入围的条件是,猜出至少十五个灯谜,然后由主办方继续出题,答对三分之二者继续晋级,如此设置六重关卡,晋级到最后的人,能有资格争夺头名,或者是,最终只有一人成功晋级,那就直接是魁首,不用再比。
身为皇家公主,即便是贪玩,但从小功课也是没落下过的,七公主有夺魁的自信,自然也有能力。
随着一层层晋级,七公主就发现,有个人的名字总是和她交替着被写在第一个。
这第一个晋级的人,名字就写在第一个。
所以,究竟是谁,和她不相上下呢?
七公主心里来劲了,咬咬牙,解谜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解开最后一个谜底的时候,将纸条啪的拍在了主办方的桌子上。
但是,另一个纸条几乎是同时递了过来。
且两人的答案是一样的。
“恭喜恭喜,二位请随小人登台,参加这最后一场猜谜吧!”
主办方笑眯眯的站起来,没有发现,七公主看向身旁男子的眼神里,已经是带了杀气。(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八章 番外:七公主(二)
最后,七公主输了。
按七公主的说法,是因为对方比她大了三岁,多读了三年的书,才会发生这种状况,君子不挣一时长短,她才不会计较。
四皇子听着妹妹发牢骚,只笑着不说话。
不计较,能把人家的性命和年龄都挖出来?
那会子四皇子都怀疑自家小妹摸清了家门,要派人暗杀那小子呢。
正想着,没想到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二位请留步!”
一袭宝蓝色大氅,身形颀长的男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恭敬行了个礼。
“在下无意与姑娘争这花灯,只是对那灯谜感兴趣罢了,姑娘莫要生在下的气,这花灯,在下送给姑娘。”
季寒轻一字一句道,态度有礼,不似做伪。
语罢,还从小厮手中接过那盏做工精美的孔雀花灯,递上前来。
可七公主却不接,只哼道。
“谁对这花灯感兴趣,别瞧着我是女子就轻看了我,我也是对灯谜感兴趣的!”
语罢,一拽四皇子的胳膊。
“哥,我们走。”
但四皇子却没动,只面色温和的开口道。
“季公子不是京都人士吧?”
“对,在下是从安陆来,如今借住在京都一位世叔府上。”季寒轻道。
四皇子颔首,“想来此时入京,是为了春闱?”
今年的春闱定在三月下旬,进京赶考路途遥远,很多外地考生都是提前进京的。
看季寒轻衣著不俗,应当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兄台这么问,想必今年也要下场?”季寒轻道。
四皇子笑了笑,“孤估计是不会,不过我就是京都人士,今日一见,你我也算是有缘分,不如交个朋友,有什么事,你只管来找我,不知季公子如今住在何处?”
季寒轻自然也看得出面前一对兄妹不是普通人,便也爽快的交下了这个朋友。
七公主不高兴归不高兴,但也看得出自家四哥是爱惜人才,便也没多说。
可没想到几个月后,春闱贴榜,季寒轻真的名列前茅。
随后的殿试,更是被裴曜钦点了状元。
听到新科状元是季寒轻这个消息,七公主也是颇感意外。
心里忍不住悸动,又缠着四皇子带她出宫,去看新科状元的游行。